長生眼尖的看到了墨寒的身影,將還想說些什麽的蘇白推到了一旁,魔兵們湧上,蘇白漸漸的就遠離了長生的方向,隻能看得見一白一黑對峙在一起。


    “長生!”


    墨寒看到天上那一支修竹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勁,趕快就跑迴來找長生,怕長生被人欺負,結果看到的是長生欺負別人的樣子,他鬆了一口氣。


    “墨寒!”


    這是兩人再次見麵他第一次叫墨寒這兩個字,不是魔君也不是阿墨。


    “我們好好的比一場吧,拿出你的全部實力。”


    長生的劍尖指著墨寒,語氣極其認真地說道。


    “長生……”


    墨寒還想說些什麽,長生已經帶著劍主動攻擊上來了。


    墨寒剛開始還左右閃躲,不想傷了長生。但是長生的招式愈發的刁鑽,招招都衝著墨寒的重點部位,想要置他於死地。


    墨寒也開始認真起來,兩人全然忘了外麵的狀態,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越是認真墨寒越是心驚,長生的修為非常高,招式也非常毒辣,但奇怪的是墨寒感覺長生的後力有點虛跟他前麵特別猛的招式形成鮮明對比。


    墨寒看到長生的嘴角溢出鮮血,他的心口猛地一滯。


    “長生,停下來!”


    長生充耳不聞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的猛。


    墨寒心中的慌亂更加的嚴重,他幹脆放棄抵抗,直接撞上了長生的劍。


    “噗呲——”


    劍尖沒入墨寒的胸口,墨寒用手握住了他的劍,長生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隨後一口鮮血就從長生的嘴中湧出,沾濕了他雪白的衣衫。


    長生的嘴角掛起一抹淒美的微笑,劍從手中脫落,長生慢慢的向後仰去。


    “長生,長生,你怎麽了?”


    墨寒直接將劍從胸口拔出,疾步衝了上去,接住了即將落地的長生。


    長生嘴中的鮮血不斷上湧,他的鬥篷、衣衫已經都染上了鮮紅的血液。


    墨寒的手撫著他嘴邊的鮮血,無措的幫他擦拭。


    “長生,你到底怎麽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撫著長生臉頰的那隻手已經染滿了鮮血。


    “怪我,我是人界的罪人!”


    長生每說一句話,鮮血湧出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他知道那顆丹藥已經耗盡了他的生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不在乎鮮血的流出,隻想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長生才不是罪人,我是,墨寒是罪人!長生你不要離開我。”


    墨寒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越來越多的血從長生嘴角流出,擦都擦不及。


    “小、小時候父母拋棄了我,後來遇見了師父,遇見了、你,但遺憾的是、除了師父、我從來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過。紫盛森林的封印有我的責任、我應該承擔、這個責任!”


    “不怪長生,怪我,是我騙了長生。”


    墨寒的眼淚落在長生的臉上,帶來冰涼的觸感。


    當時拿走鎮魂玉的時候,墨寒也想過如何麵對長生,但是魔族的執念戰勝了他心底那微弱的想法。他想等打下了人界,就找到長生,讓他做魔後,任他打任他罵,他都不還手。


    “長生,我錯了!都怪我騙了你,是我害得你成這個樣子的!。”


    墨寒用臉貼著長生的臉頰,鮮血沾上了他的臉。


    “我、我的錯!”


    長生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中漸漸流失的靈力,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想他這也算是贖罪了,想著想著嘴角慢慢的勾起微笑。


    氣息也越來越緩,最後歸於平靜,長生安逸的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微笑,如果不是嘴角的鮮血,他就像是睡著了。


    墨寒低下頭看到長生的樣子,眼淚流的更多了。


    “長生,長生!”


    他抱緊了長生的屍體,將臉貼在他的嘴邊,期待著是長生在跟他開玩笑,待會就醒過來了。


    但上天不會跟人開玩笑,藍色的顆粒從長生的身上飄出,飄向天空,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就算是死,長生也沒有留給墨寒任何東西。


    墨寒伸出手去抓這些顆粒,想要挽留長生,顆粒透過他的手掌飛向天空,像是無拘無束的風一樣,抓不著摸不住。


    “君上,我們快走吧。”


    墨寒帶來的魔軍已經被沈曄帶來的人殺得差不多了,墨寒已經失敗了。


    “君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走吧!”


    墨寒的護法苦口婆心地勸著他,他們現在大勢已去,不如先躲起來。


    墨寒掀起眼皮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此時長生已經完全消散,墨寒撐著長生的劍站了起來。


    手握著長生的劍柄,動作迅疾,一息之間,護法人頭落地。


    護法到死都沒有料到墨寒的動作,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墨寒掃了一眼,魔軍已經大敗,蘇白他們帶人正在清理殘餘,沈曄一人斬殺魔界好幾員大將。


    墨寒抬頭看向天空,東方泛白,晨曦微露,一輪旭日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耀目的光輝傾灑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見到陽光。


    墨寒嘴角勾起輕鬆的微笑。


    他負了長生,但他還想要向長生贖罪。


    “長生,我來了!”


    他雙手反向握劍,在長生紮出傷口的基礎上,用力的紮了進去,劍將他的身體對穿,後背露出劍尖。


    長生氣息歸於平靜的那一刻,安靜寺內跪在佛像麵前的塵緣手中快速轉動的佛珠,“啪”繩子斷了,佛珠撒了滿地。


    “阿彌陀佛!”


    塵緣已經料到了結局。


    他起身將佛珠一顆一顆撿迴來,尋了個檀香木的盒子將這串少了一顆佛珠的珠串放了起來。


    塵埃落定,一切歸於平靜。


    蘇白看到墨寒屍體的時候,魔界大軍已經全部斬殺。


    “師尊,這?”


    蘇白的目光看向沈曄,詢問他這應該怎麽辦。


    沈曄上前親手將長生的劍拔了出來,“屍體燒掉,將劍送到塵緣大師的手中!”


    “好!”


    墨寒的屍體就交給別的弟子處理了,蘇白帶著長生的劍親手送到了塵緣大師的手中。


    塵緣平靜的接過劍,嘴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長生的劍隨著那盒佛珠一起被塵封。


    墨寒死的時候,蘇白的全部任務就完成了。


    照例111閉關,待蘇白結束的時候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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