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小的時候,父親因為一張臉,騙了身為顧家大小姐、甚至是獨生女的母親婚禮當場逃婚,油嘴滑舌的人,想要假裝深情,隻需要一星期的時間就足夠讓一對愛侶分裂當場。


    從小青梅竹馬和母親一起長大的男方蔣拾,目眥欲裂地看著心愛的女人跟著別的男人跑路了,還是以羞辱性極大的方式從婚禮當場交換戒指的那時候當場逃婚的。


    隨後有新聞報道,男方患有一種非常脆弱的精神衰弱症狀,母親逃婚的當天晚上就跳樓自殺了。


    此後,身為男方那邊的家人勢力,全力打壓這對逃婚的狗男女。


    蔣家本身就屬於上流社會,影響力巨大,方方麵麵大大小小的商鋪,各行各業都有他們摻的一腳。


    全麵封殺他們。


    而本就過慣了優質生活的母親,在為了愛,私奔之後卻發現生活不如她想象的美妙。


    父親王好更是覺得自己的期望落了空,顧蘭馨被家族放棄了,而他們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打壓,根本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兩人一開始也許還有那麽點兒意思。


    可隨著低端生活的不斷摩擦,逐漸相看兩厭的兩人,一次次的大打出手。


    而在他出生以後,這種爭執更甚發展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像兩人都覺得錯,不在自己身上,而兒子就是一個最好的出氣筒一般。


    動輒打罵,有時候還玩冷暴力折磨他的身心,飯也不給吃,冬天就給他一席涼被,活這麽大全靠著顧南笙生命力頑強。


    而這樣的日子,在初中時候的有一天晚上,王好迴家路上被一輛騎著摩托酒駕的混混飛車給撞死了才有所好轉!


    而顧蘭馨則是麵色複雜的操辦了喪事後,當天晚上企圖殺了他。


    顧南笙到現在都不太明白為什麽人能狠心至此,想到在他熟睡當天晚上,他親媽拿著一把庖丁刀,狠狠的朝著他睡覺的位置紮了下去!


    可惜的是床上隻有他放的書包,而他本人則是一直等在門後,因為他聽到了廚房裏母親做飯時候的碎碎念,“我的苦難皆由這個人所起,主明確的告訴過我,隻要從源頭解決了,我就能放鬆了,能夠迴到以前的日子裏,王好已經死了,他留下來的血脈變成了新的根源,我得殺了他……殺了他。”


    顧南笙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捂著自己嘴,瞳孔微縮的,不動聲色坐在飯桌前,看著隨後從廚房裏出來端著菜放到餐桌上,巧笑嫣然的母親。


    因為義務教育的原因,他上了學。


    能懂的他都懂了,不能懂的他也被迫懂了,他的母親信教,並且要殺了他,但具體是什麽時候?晚上上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不敢往上麵躺了。


    顧南笙眼睛愣愣的盯著自己的書包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把書包裏的書都倒出來,鬆鬆散散的連帶著書包本身塞進了被子裏。


    隨後他眼神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晦暗冷色了一瞬。


    躲在了門的一旁,確保開門的時候會被遮掩住。


    迴到現在。


    顧南笙眼神一冷,帶著些許不理解和有點沙啞的聲音,難言的詢問著他的母親,“為什麽想要殺我呢?媽媽。”


    顧蘭馨見狀也不好意思是挽了挽鬢發,低聲看著有些精神不正常的說著,“我也不想啊,小南,可我這情況,我是說我們家的情況,你覺得真的好嗎?”


    顧南笙嗬的一聲,“就因為這個您就要殺我?”


    顧蘭馨手裏還拿著刀,聽到這句話後,往前還靠了一步,試圖無辜的說著,“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從遇見你爸開始,我的生活就開始,一路偏差不說,走向還越來越糟,而且在我生你的當天,他竟然和醫院裏的護士偷情,就在我的病房裏,事後要不是另一個護士悄悄跟我說,我還真的不知道他真的有這麽惡心。”


    顧南笙抿唇冷笑,“為了我好?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麽,如果你今天晚上動手,我就是被動防衛,你下半輩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顧蘭馨。”


    顧蘭馨身子一僵,“哎呀,怎麽跟媽媽說話呢!親母子哪有隔夜仇,過來讓媽媽看看最近有沒有長高?”


    顧南笙眸色冷淡的上前一步,然後有所預料的,在對方攻過來的時候,捏住了對方拿刀的手腕,狠狠的一折!


    “哢!……啊!”


    顧蘭馨發出一聲慘叫,但無可奈何的是力道不如顧南笙的大,等再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綁在客廳的椅子上了。


    顧蘭馨像個瘋子一樣的大聲喊著,“我是你媽!你不能不孝順我,快把我鬆開,我要殺了你!”


    完全不掩飾意圖了。


    顧南笙坐在沙發上,白淨的沒有一顆痣的臉上,眸子明明滅滅的,開始觀察這瘋瘋癲癲的女人,“媽,你徹底瘋了好不好。”


    他看向一旁,本就用來給父母治療抑鬱症狀的藥,眸色微沉的把藥瓶拿了起來,“這上麵的字你們應該很熟悉,所以為了我好,你也好,媽媽,吃了它好嗎?生活已經夠累了,應付你們比生活更累,好在爸已經死了,隻剩下你了,媽。”


    顧蘭馨眸裏驚恐的看他掰開了自己的嘴,“不不不,小南,媽媽錯了,你爸爸已經死了,隻剩下媽媽一個親人了你,媽媽要是瘋了,傻了,誰給你做飯吃?誰陪你聊天啊,你還這麽小,我不能成為你的負擔,乖,把藥瓶放下!”


    最後一句被女人念破了音。


    可惜,顧南笙這句話已經聽厭了,嘲諷的笑了一下,然後一點也不動容的將整瓶藥灌進了女人的嘴裏,然後死死的捂著,此時,他的眸子裏竟然溢出了笑意,“很快,我就可以輕鬆起來了!別擔心,這世界上的人都不可信,身為我癡傻的親人,我還是愛你的,媽媽。”


    顧蘭馨眼睛逐漸凝固了神色,有些唏噓,恍惚的看著麵前的重影,“顧,南笙,我怎麽好像看見了,你爸在旁邊摔桌子,快,快告訴他,再摔我就晚上把他鎖在門外麵哈哈,不讓他進來了,但他為什麽穿著婚紗呢,臉上還有血。”


    顧南笙麵色柔和下來,“媽媽,這樣就很好了!”


    ……


    3025年四月十八日。


    喪屍病毒爆發!


    原因不明且未知,感染性過於迅速,各個國家的商討還沒有出來一個政策,一個又一個的城所失守,連帶著交通水源電源的癱瘓,一個個的打爆了那些領導的電話。


    國家領導人員連夜開會當晚,就被一場錄播的主持人給咬死了。


    實時轉播的電視屏幕上錄下了最後的血腥畫麵。


    顧南笙坐在一輛不起眼的大巴車上,整輛車除了司機經紀人李晶,隻有他一個人。


    而他的手上不斷的翻著一塊錢的硬幣,麵色淡淡且從容不迫的,看向遠方的濃煙燈火。


    “還有多久?”


    顧南笙淡淡道。


    李晶不斷的撓著脖子上的紅疙瘩煩躁道,“快了快了!之前你不是還不怎麽答應嗎,果然你也和那些人沒什麽不一樣的,不過你確實好看些,嘶……怎麽這麽癢!”


    顧南笙坐在最後排,這一路上他發現連環車禍,還有追逐行人的打鬧,也太多了些,不由得心生疑問,“出什麽事了?”


    但很快,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跑上來不斷的跟跑著拍打著公交車的門,麵露焦急和驚恐,“救命啊!求你們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李晶本來就煩,“這一路上的車禍未免也太多了些!我放慢車速可不是為了給這些一般民眾讓位的,真當我是司機嗎?!”


    正想加速油門的時候,顧南笙上前出聲道,“開門!”


    李晶雙眼不自知的猩紅一片,嗤笑,“你以為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今天晚上被玩過後……啊!”


    顧南笙扔下手裏的刀子,眼疾手快地打開了車門,看到車停了,還沒等女人和孩子露出慶幸的神色,“謝謝!……”


    顧南笙就麵色冷淡的下了車,朝著陽光南城醫院的方向跑去,顧蘭馨還在醫院裏。


    他要親手殺了她!


    而這一路上因為那個姓蔣的人家裏離的比較遠,本來打算等到了那人家裏之後把經紀人和姓蔣的都殺了的,可這一路上看過來像是全城混亂!


    有什麽不得了的事發生了,顧南笙下了定義道。


    所以他的計劃需要更改一下了,而看到車上經紀人不斷撓脖子和身體愈發膨脹的那種情況,它不排除是一種病毒。


    顧南笙也近距離的看見了經紀人李晶的紅的沒有眼白的眼珠子了。


    但他腦海裏隻浮現出一個念頭,也許不合時宜!但他真的是這麽想的。


    “顧蘭馨還在醫院裏躺著,本來想讓他把這些年自己身上受到的精神肉體雙折磨的,打壓給一點點的,痛苦的還迴去,但如果真的是這種傳染病迅速的情況,一下子就死了,是不是有點太輕鬆了?”


    “而且還沒有死在我的手裏,憑什麽呢?我費心力的讓她痛苦的活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讓別的東西殺了她?”


    而大巴車離的那個醫院剛好不算太遠。


    最好的醫療中心。


    顧南笙順著電梯和醫院裏還算正常的人來人往的搶救的醫護人員的潮流,上了8樓。


    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張這麽多年都從不離手的病房門卡。


    “滴!”


    門開了。


    顧南笙平複奔跑過後急促的唿吸,然後站直了身體,在自己進門後緩慢的合上了門。


    皮鞋踩過病房裏的地板,沒幾步就看見了人。


    但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還是晚了一步嗎?”


    顧南笙手裏握著一把自己平時用來削蘋果是蝴蝶刀,五根手指靈活的將刀玩轉在手裏。


    “喪屍?”顧南笙湊近綁在床上的顧蘭馨,麵部腐爛的嚴重,散發出陣陣猩紅的惡臭,眼珠子已經不是人的全紅掉了,在束腹帶的綁腹下,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是血管和骨頭了。


    隨後,顧南笙不知道想些什麽一樣,收起了刀,打開了房門,去到了醫院的最頂層!


    他上的這層樓一共有二十九層。


    迎著風往下吹看,城市的到處都冒著濃煙和根本遮擋不住的接連起伏的尖叫,嘶吼聲……


    顧南笙鬆了口氣一樣的望著天邊的黃昏色彩,展開手臂就想要往下跳!


    可時間就此定格。


    顧南笙被什麽東西給珍惜地擁進了懷裏,可他整個人的時間都被暫停了下來,無知無覺的釋然的閉著雙眼是真的想往下跳。


    就是這一瞬的美感。


    荒謬而又簡單的打動了,剛剛蘇醒想要看一眼人世間的神。


    祂,一見鍾情了。


    可光是這樣還不夠,他和凡人的交界因果壽命都不對等。


    於是虛虛的白色光芒的人影幻化出來一隻手伸出指尖點向顧南笙的額頭,萬物又不可傾聽的聲音如此說著,“把名字予我,我給你一場盛大的愛戀!”


    不顧世人死活的那種。


    “讓我共情你的思想,神的愛與人的有些許的不同。”


    “把你的靈魂給我,我們將糾纏至永遠,生生世世。”


    “渡你的因果給我,我將生出命運,讓我們的命運如同虛與實一般牢固的係在一起。”


    “你需要迴答我,是否願意和我來一場我不曾知曉的方麵的愛戀。”


    時空流動一瞬。


    祂故意保留了青年的聽覺,此時在對方荒謬和震驚的眼神裏再次詢問著,“要跟我玩這一場遊戲嗎?”


    顧南笙麵色複雜的張了張口,“我不……”願意。


    “你出聲了便是願意。”祂打斷了人類青年的話語,“此約已成,我將打斷擾亂你的因果,與我的連接在一起。”


    顧南笙隻覺得怪異,心裏毛骨悚然,甚至是害怕的情緒占據了高峰,“我說我不願意!”畢竟他已經沒什麽可留戀的了。


    祂剛剛幻化出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故意道困惑,“可我沒有問你的意見,你隻是很合我的眼緣,但人類講究忠誠,無論你願不願意,都是唯一了。”


    “我說我不願意!”


    顧南笙對於未知的恐懼,沒有被限製的手掏出了蝴蝶刀想要去死不去理會這莫名其妙的事,但很快,想要自裁的手就被白色的霧氣輕柔包裹著,“噓,我未來的愛人啊,現在還不到你死的時候,但為了唯一特殊的性質,名字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此世橋梁,你給了我你就沒名字了,你要不要重新起一個。”


    顧南笙眼眶一紅,有些酸澀的感覺,從喉嚨溢上鼻尖,啞然,“你不講理!”


    白色的霧氣在顧南笙的周身翻湧一瞬,然後再次開口,“所以起嗎?”


    顧南笙眸色黯淡一瞬,“我又反抗不了你,起。”


    “叫什麽?”白色的霧氣例行的詢問著自己預備以後深愛的人道。


    “溫雲。”溫雲如此說著。


    “為什麽?能和我說說這個名字的由來嗎。”白色的霧氣露出的一雙眸子裏充滿了懵懂色彩的好奇。


    溫雲情緒不高的想了下,“就地取材,哪有那麽容易想好一個名字,你翻滾的時候就像溫騰騰的雲,既然你不打算放過我,那就來交換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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