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末,小凳子氣喘籲籲地背著一個白胡子郎中跑了進來。


    姑娘,我帶郎中迴來了。


    “辛苦郎中,勞駕您趕緊為我義父整治。”雪姬急切的說道。


    放下藥箱,郎中不慌不忙地朝臥榻走去。


    這時,小凳子悄悄地走過來和雪姬邀功道:“姑娘,這可是咱們雨煙城內醫術最厲害的郎中,經他手所救之人,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能救活,人送稱號妙手神醫—吳伯公。”


    “小凳子,做的不錯,喏,這是一兩銀子賞你了。”雪姬說完。


    轉身就看到吳伯公正輕輕地捏著義父右手脈搏處,約摸一刻鍾後,才不疾不徐地說:“嗯,經老夫查看,病人這是大喜大悲,身體疲累至極所致,並無大礙,隻需要好好休養休養,按時進食,便可恢複,無需開藥。”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老掌櫃見狀,立馬拿出銀兩道:“辛苦吳伯公特意來一趟,這是您的診金,請您慢走。”, “小凳子,送老郎中”。


    雪姬聽老郎中說義父身體並無其他病症,嗯,義父暈倒時,自己就偷偷為義父把過脈,可是怕自己因為擔憂的心情導致摸不準脈相,現如今得出和老郎中一樣的診斷,雪姬擔憂至極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酉時初,夕陽透過紅木雕花窗桕射入房內呈現出斑斑點點細碎的餘暉,香薰爐裏,點著安神香,一道道嫋嫋的煙霧散發出陣陣幽香。


    榻上,慕容武已經昏睡了約摸四個多時辰,還未清醒,雪姬一直靜靜地守在臥榻邊上,寸步不離。


    看著義父頭上陡然生出的絲絲白發,以及他那幾日不見就消瘦憔悴的臉龐,雪姬眼角的眼淚再次忍不住悄然滑落,曆經生死,才知道生命何其的寶貴,才知道親情如此的珍貴。


    日後不再期待不再依靠所謂的外掛,絕不再自大自狂,凡事要更加小心謹慎,否則,一念之差便會萬劫不複!雪姬抬起手擦幹自己眼角的淚水,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為了這些關心、愛護自己的人努力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武被自己饑餓的肚子疼醒了,看著坐在自己臥榻邊的雪姬,驚喜地坐了起來說:“雪兒,看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為父真是擔心死了,以後為父定要多多陪著你。”


    “義父,您慢點,我無事!您不必過於擔憂,雪姬無事,經曆此劫,雪姬日後定會更加小心謹慎行事。”雪姬認真地迴答。


    咕嚕咕嚕~呃,慕容武的肚子一個勁的不受控製地響起咕嚕聲,慕容武感覺自己的老臉要丟沒了,簡直……竟然在女兒麵前如此失態……


    “義父您這是餓了?”雪姬捂著嘴偷偷樂道。


    “小凳子,快……快去把晚膳端上來,義父一整日滴米未進,都要餓壞了。”


    “小的這就去。”小凳子立馬跑下樓去。


    “義父,廚房備好了膳食,一直在那溫著,勤等著義父醒來,便可隨時用膳。”雪姬邊說,便扶起慕容武起身。


    “雪兒,多日趕路,一直未曾好好清洗,為父就先去洗漱更衣。”慕容武溫聲說道。


    等義父洗漱利索,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膳。


    慕容武坐下說:“來,雪兒,陪為父一起用膳吧。”


    看著義父胃口大開,吃的很香的樣子,雪姬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義父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應該無事,自己不必太過擔憂了。


    “雪兒在想什麽呢?趕緊過來吃,你看有你愛吃的蔥燒鱔魚,來雪兒嚐嚐。”慕容武一邊給雪兒布菜一邊嘮叨。


    “義父,您自個兒快吃吧!女兒自己會夾,你就別隻顧著女兒了。”雪姬無奈道。


    用餐到一半,雪姬放下筷子說:“義父,你這舟車勞頓,咱們在這修養兩日,大後日辰時啟程迴村可好?離家幾日,甚是想念瑾哥兒,突然離家這麽多日,瑾哥兒肯定被嚇壞了,不知他是否還日日認真跟著杜老太尉和林總教頭好好學習?”


    慕容武看雪兒一臉期盼的盯著自己,隻能無奈地幹咳著說道:“雪兒,為父這……這幾日隻一心擔憂你的安危,一得到你的消息,就立刻,快馬加鞭地往這邊來了,並……並沒有關注到瑾哥兒,為父也不知他如何了……”


    “噗嗤……嗬嗬,沒事的義父,我就是隨嘴問問,您不必自責,瑾哥兒有兩位師父照料定會沒事的!”看著慕容武那不知所措的樣子,雪姬想原來義父是一個耿直boy啊……


    “雪兒你也早點歇息,義父現在就先去安排一些事宜。”


    “去忙吧,義父,女兒這幾日確實乏了,義父也早點歇息。”雪姬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


    這幾日經曆的危險和恐懼對一個八歲孩童來說確實是不可逆的傷害,自己還能正常,得虧擁有成熟的靈魂。


    一夜無話,雪姬再次沉沉的睡去。


    大後日辰時,天蒙蒙亮時,慕容武和雪姬一行人便坐上老掌櫃安排的鋪著厚厚毛墊的馬車,沒有驚動任何人,匆匆地往迴走了……


    將軍府內。


    “主子,這是此次被抓孩童的名單,請主子過目。”荊楚躬身遞給樊璟。


    樊璟接過名單,立即迫不及待的想去上麵找找看,又怕屬下發現自己的異常,立馬強裝鎮定地,一一看過去都未找到小丫頭的名字,頓時心裏一陣氣惱,沒想到那個小姑娘竟真是……嗯?寧遠縣西門雪姬,八歲,受雇主所托,迷暈,將其帶迴販賣出境。


    反複看著紙上的記錄,確定小姑娘並未撒謊!她竟……她竟真是被人迷暈擼來的?


    據口供上所說,被抓去的孩童先會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地牢陰暗潮濕,惡臭至極,一日隻有一個硬邦邦的黑麵饅頭,他們在食物中持續下毒,導致所有孩童全身酸軟無力,昏迷,根本無力逃脫。


    那小姑娘是不是獨自一人在那冰冷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中度過了三個日夜?


    她是如何度過來的?當時的她該有多無助彷徨?


    不對,那晚見她,小姑娘看起來並不像全身酸軟無力的樣子,她那麽冰雪聰明,肯定是中途發現了膳食中有問題,從而一直未吃歹人提供的食物……這就說的通了,所以……所以她才看起來無事,那晚她也許是在尋找逃離的機會,剛好碰巧遇見了我和程峰。


    嗬嗬……她並不是誰家派來的探子,也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罷了,誰家會派一個這麽小的孩子過來害自己?難怪那晚……我竟被鬼迷了心竅,竟那般對待小姑娘?


    樊璟雙手死死握緊,指甲都掐進肉裏,自個兒仿若渾然未覺……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昨日小姑娘那淚眼朦朧,孤寂而倔強的身影。


    她不可置信的,無助的眼神看著自己,而自己竟冷心冷肺一般無動於衷…


    嗬……一身狼狽的小姑娘身上哪有什麽銀錢?我竟,竟撇她獨自一人在……她可還好?她是否找到地方留宿?……我真真是該死……


    “下去查一查,寧遠縣,西門雪姬現在身處何處?”樊璟隱忍著痛楚不安清冷地吩咐道。


    “喏,主子,屬下立刻去查”荊楚躬身應下,快速退出屋內。


    兩炷香後,荊楚匆忙迴來,躬身稟告道:“主子,屬下查到,寧遠縣,西門雪姬,目前在新月客棧落腳……”


    唿~嗖的一聲,荊楚便見到,萬年不變的主子此時迫不及待地往府外飛速奔去。


    心裏嘀咕著,這是怎麽了?主子怎麽就走了?屬下還未說完呢!“哎,主子,今日辰時,西門雪姬已經離開雨煙城了……”哎,主子,你等等屬下啊……


    客棧內,老掌櫃的正在全神貫注地拿著算盤劈裏啪啦地計算今日的收入有多少。突然感覺一股冷風吹進來,就見一個一襲黑衣,冷峻威嚴的少年出現在眼前。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老掌櫃布滿皺紋的老臉諂笑著問道。


    “西門雪姬住在哪個房間?你速速叫她下來見我……”樊璟不耐夾雜著急切的聲音說道。


    “不知公子您是?”老掌櫃心想,你是何人?竟然還要我家姑娘下來見你?好大的臉?


    “樊璟。”樊璟冷聲迴答。


    “什,什麽?您,您……”聽見來人說自己是樊璟,老掌櫃嚇了一激靈。不由地自我懷疑人生,自己這是怎麽了?前兩日不認識自個兒主家姑娘,今兒又是不認識眼前之人,竟是……竟是少將軍?老夫,老夫難道真的已經老眼昏花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嗎?如此的不識泰山……真是……真是……


    老掌櫃緊忙出來要下跪行禮,樊璟上前一步阻止:“這兒人多眼雜,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迴少將軍,雪姬姑娘今日辰時已經離開了……”老掌櫃恭敬地迴答道。


    “什麽?她……離開了?竟這般快麽?”樊璟一時有點……


    “雪姬姑娘已離家多日,怕家人擔憂,這不,急忙歸家去報平安。”老掌櫃迴道。


    “好,多謝告知。”樊璟說完,便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林佳怡帶著淺兒正準備下樓,就見一個神似樊璟的身影,試探的喊著“璟哥哥?璟哥哥?”


    一個歡欣雀躍的聲音傳來,“真的是你?璟哥哥,你是來看佳怡的嗎?佳怡正準備去找你呢!你是來陪佳怡逛街的嗎?嗬嗬,璟哥哥公務繁忙,其實……其實不特意過來陪佳怡也無事……”


    樊璟腦中不停地閃爍著雪姬委屈的,流淚的,孤寂的身影,完全沒有聽到有人和他說話,徑直快步地朝城外跑去,試圖趕上雪姬。


    “璟哥哥,璟哥哥…你走的太快了,佳怡跟不上了…哎……璟哥哥,你……你怎麽就走了?”林佳怡氣喘籲籲的小跑也沒跟上,突然發現,也許,璟哥哥並不是來找自己的,可是他來新月客棧會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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