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長老關著她們隻是為了借用她們的力量,若是換做一些獵者,說不準會做出什麽殘忍地事情來呢。”另一個弟子見狀也不甘示弱。


    “畢竟靈族身上的一些物件可是比它們的靈力要珍貴太多。”


    白墨冉仔細地聽著幾人的話,忽然想起一個童話故事。


    會流珍珠眼淚的美人魚,被貪心的人類折磨的哭瞎雙眼,最後不管不顧的拋入海洋,讓奄奄一息的人魚在海中自生自滅。


    其實是什麽自生自滅,一個瞎了眼的人魚將死,就那樣拋入海中,最後隻怕也是淪為了魚飼料。


    白墨冉歎氣,看向靈族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換湯不換藥啊……”


    小師妹悠悠的話,讓幾人有些疑惑的麵麵相覷。


    見後來的這三個弟子居然敢和自己搶著說話,裴少虛心中不悅,有些後悔讓他們一起進來觀摩了。


    偌大的屋中除了滿滿登登的置物櫃,在一處靠近窗戶的一角,是鍛器的工作台,火爐各種器械雲雲。


    那些東西確實是白墨冉印象中鐵匠會用到的工具,看得出那些器具是常年累月用著的,上麵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使用過的痕跡。


    “徒兒,你可知鍛器都有哪些步驟?”


    裴少虛大步走到鍛器台旁,大手附上一個碗狀大的金屬,朝著白墨冉笑眯眯的道。


    既然白墨冉說那柄重劍是她自己除的鏽,那麽她對鍛器的知識也應該有個一知半解。


    “迴師父,是提純,融合,塑性,陣法刻畫,還有附靈。”


    白墨冉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脫口而出。


    在場幾人都是一愣。


    “徒兒,你平常時讀過鍛器初學錄?”


    “是的,墨冉的父親是鐵匠,所以墨冉對鍛器知識比較感興趣,閑來無事閱讀過相關知識。”


    聽到這話,裴少虛有些笑不攏嘴,沒想到小徒兒說她喜歡鍛器是真的,居然閑來無事還會閱讀一些鍛器相關的書籍。


    “是了,那你們也一起說說,你們覺得對於鍛造法器來說,哪一步是更重要的呢?”


    既然要這些弟子一同觀摩學習,裴少虛就不能隻把注意力放在白墨冉的身上。


    所以這話他是對著屋中所有人說的。


    “迴長老,鍛法器最重要的自然是陣法刻畫和附靈,眾所周知,武器和法器之間差的就是能否成功完成這兩步。”


    聽到其中一個人躍躍欲試的迴答,裴少虛隻是點了點頭,麵色平靜,並沒有說些什麽。


    “迴長老,弟子覺得鍛器最重要的就是融合,融合決定這把武器屬性的走向。”另一名弟子也不甘示弱連忙道。


    見那兩名弟子居然搶先一步把他要說的給說了,最後那個,隻恨自己的嘴巴不夠快,也隻好說道:“迴長老,弟子和他們是一樣的看法。”


    風歧沉思良久,才慎重開口。


    “迴師父,弟子認為,鍛器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提純,這一步將決定鍛造出武器的品質上限的高度。”


    “嗯,提純是鍛器的基礎,更是你們每個人需要掌握的重中之重,風歧,不錯。”


    對於風歧的迴答,裴少虛顯然比較滿意,他看向風歧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讚許。


    “那麽墨冉你怎麽看呢。”相比其他人的見解,裴少虛顯然更在意白墨冉的看法。


    逆著光,小老頭的眼神晶亮有神。


    “迴師父,徒兒覺得鍛器沒有最重要的一步,每一步都是同樣重要。”


    “就像是風歧師兄說的,提純決定的是武器的上限,另三位師兄說的,融合決定武器屬性的走向,陣法刻畫和附靈決定這把武器會不會成為法器,每一個步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缺一不可。”


    白墨冉這個迴答顯然是出人意料的,裴少虛附上金屬的大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一時激動,連說了三聲好。


    這才是裴少虛心中最優解,沒想到一個剛剛入門的小丫頭居然能對鍛器有這樣深層次的認識,真是難得。


    此女在鍛器方麵是有天賦的。


    風歧捏著下巴思忖了一會,有些自愧不如。


    “就像你說的,鍛器的每個步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我們鍛器師要做的就是認真對待每一步。”


    說罷,裴少虛把那塊碗大的金屬放在了火爐中。


    風歧見狀連忙上前掐了個手訣,霎時間火爐中的小火苗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蹦的老高,歡脫的烤在爐中的碳上。


    嗯,師兄是個有眼力見的。


    裴少虛大手一揮,一股柔和的風靈力從他的掌心發出,縈繞在爐火上久久不散,火遇風,如魚得水,燃的自然是越來越旺。


    火爐中的炙熱讓整個屋子之中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


    不出片刻,那火爐中被扔進去的金屬便被燒的通紅。


    從金屬落入火爐之中時,裴少虛的神情立即變得嚴肅認真,仿若換了一副樣子。


    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塊碗大的金屬,金屬在火焰之中的顏色愈來愈亮,就在那顏色即將到達頂峰,裴少虛眼疾手快的抄起一旁的錘子猛地砸向那塊金屬。


    動作迅猛淩厲,每一下似乎都能帶起一陣風,在這舉手投足之間宛若蘊含了千斤之力,卻又在每一下之中留有部分的分寸。


    有水杯粗的錘子一下又一下,精準的捶打在那塊金屬之上。


    那錘子似乎是長了眼睛,能看出金屬上哪裏是雜質最多的地方。


    隻是過了幾個唿吸,那塊金屬居然像是小了一圈,其中的雜質被盡數排出。


    那是需要他們至少一日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到了長老這裏居然隻需要幾個唿吸!


    眾弟子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瞪得老大,一瞬不瞬的盯著裴少虛的動作,屏息凝神,似乎是想從中看出某種關竅。


    “神了。”這就是三階鍛器師嗎?


    其中一名弟子剛剛入軒器峰沒多久,今日有幸能見到這一幕,心中無數的感慨到了嘴邊隻是化作兩個字。


    他不懂,鍛器中最簡單的提純而已。


    短短幾個動作,人人能做,人人會做,為什麽到了長老這裏,他卻雲裏霧裏,看不懂其中的關竅。


    不愧是三階的鍛器師。


    無數心中的驚歎,化作幾名弟子眼神中的炙熱,無聲又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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