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不想讓我走了?”白墨冉沒有迴頭,揶揄道。


    聽到這話石以麵上又是一紅,吭哧半天沒有迴話。


    見石以沉默,白墨冉沒有猶豫直接抬腳走人。


    “你別走,給鄧芸看臉吧,我不攔你了。”


    見白墨冉想走,石以心中焦急,握緊的拳頭咯吱作響,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


    “嗬,你以為你是誰啊?敢對我們白師姐揮之即來,喝之即去?”劉問思雙手掐腰眉毛挑的老高,把白墨冉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劉問思譏諷的話就像是一把刀,生生的刮花了他的麵子,戳的他的自尊心生疼。


    石以看向被眾多女弟子簇擁著的白墨冉,就像是被凡人擁簇的天驕,那樣的高高在上,孤傲的仿佛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他。


    可她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天賦,不就該像個高傲的救世主一樣?


    對上這樣的人錯的便隻能是自己。


    那一瞬間,石以渾身的力氣像是被卸掉了一般,那些難以說出口的話也像是泄了洪一般說了出來。


    “對…對不起,是我的錯,請白師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去看一看鄧芸吧。”


    若是能給鄧芸治好臉上的傷,自己這點自尊又算得了什麽?


    石以的性子剛烈,沒想到有一天也能說出這樣服軟的話來。


    背對著石以的白墨冉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是她聽得出,石以還是固執的厭煩著自己。


    但至少石以還是道了歉的。


    空氣中靜謐了片刻,白墨冉轉身莞爾一笑:“知道就好,快帶我去看看鄧芸師姐。”


    白墨冉這人屬於那種給台階就下的人。


    聽到白墨冉稱唿鄧芸用的還是師姐,石以不知為何心中那口氣終於是鬆了鬆。


    此時石以不知是什麽情緒導致的,八尺男兒臉上紅的發紫,倔強的轉過了身。


    或許這一次鄧芸的臉上受傷,是因為維護白墨冉這個導火索。


    但不得不承認鄧芸之前便的罪過年馨兒,那時年馨兒也試圖毀過鄧芸的容,隻不過被鄧芸運氣好躲了過去,後麵鄧芸為了躲避年馨兒的報複,這才來到夥房尋求寧宏逸的庇護。


    即使沒有白墨冉,鄧芸被年馨兒報複也是遲早的事。


    是他被怒火衝昏了頭,是他怪錯了人。


    但還好他沒有死要麵子活受罪。


    白墨冉是個如此知恩圖報的人,都已經成為真傳弟子了,也不曾忘記之前幫助過她的人。


    “方才我確實是小肚雞腸了,不該對你這樣。”


    石以的聲音細小的像是蚊子在叫。


    自己這一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白墨冉在石以的身後似笑非笑的踱步。


    石以聞言耳根子都發燙了,紅的嚇人。


    “我說方才我確實是小肚雞腸了,不該對你這樣!”石以自暴自棄的一閉眼一咬牙,大聲喊道。


    可下一秒卻撞到了院牆上。


    淩萱憋笑艱難,心裏不得不佩服白墨冉的手段。


    對付這樣的牛脾氣就該這樣。


    白墨冉的唇間也是勾起了一抹弧度。


    石以所想白墨冉猜了個透徹,她知道他是心急則亂了。


    之前自己有難,挺自己的也有石以一個。


    所以她不會和他一般見識,隻是想叫他這個容易吃虧的性子收斂一些。


    石以走在最前麵,步伐急匆匆的。


    屋內的鄧芸很難不聽見屋外的腳步聲,她如枯槁般的手撫上胸口,想要抑製住心髒的狂跳。


    方才外麵打鬥的動靜她不是沒聽見,但她就是沒有膽量出去。


    她現在是既自責,又難過。


    “鄧師妹可以開開門嗎,白師妹來看你了。”自己的心上人的燃眉之急被解決,石以很難不替鄧芸高興,那糙漢子的聲音中透露著難言的喜悅。


    鄧芸在屋中躊躇踱步,默默點頭迴應著屋外人的話。


    嗯,她知道,若不是她誰還能讓外麵的女弟子一口一個白師姐,誰能平息這場荒謬的爭鬥。


    隻是她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眾人等待良久屋中還是不見有動靜,梁芝蘭翻了個白眼。


    “白師姐不會禦劍,卻一心記掛著你,千裏迢迢的從內門來到此處,你即使不出來見一見也要開口說句話吧!”


    “就是,這一對兒真是沒良心,就把白師姐晾在這裏。”


    “白師姐何必理會這樣的白眼狼。”


    眾人的話讓石以臉色一沉,偏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隻得煩躁的繼續敲著門。


    屋外的陰陽怪氣的話鄧芸自然也是聽見了,她心中愈發焦急。


    鄧芸張了張嘴,卻發現她的聲音現在嘶啞的厲害,自己都嫌難聽。


    連忙快步走向桌子旁,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壺,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下。


    隻是由於好幾日不進食的緣故,方才一番激烈的動作讓鄧芸嘴唇發麻,雙眼一黑,手中的茶壺一個沒拿住便摔在了地上,發出很大一聲響聲。


    屋外的人也沒有透視眼,哪裏知道屋內是什麽情況,隻覺得這鄧芸真是愈發過分了,居然還敢摔起她們來了。


    “不就是臉毀了嗎?脾氣是愈發的大了!白師姐都做到這份上了,還是不領情,居然還在屋中摔摔打打的,難不成還要人家低聲下氣的求你不成?”


    對上石以的時候沒看得出這個梁芝蘭嘴皮子居然這麽利索,原是人不對。


    白墨冉搖了搖頭,抬手製止了梁芝蘭接下來的話。


    方才屋中那細碎的腳步聲她也聽見了,隻覺得鄧芸那麽和善的人不會是梁芝蘭說的那樣。


    “鄧師姐,我是白墨冉,我帶來了幾罐養顏膏想著給你試試。”白墨冉接著道,“我知道你不想見人,我隻是來送藥的,等以後你若是方便了,我再來看望你。”


    鄧芸剛剛緩和了些,便聽到了接下來的這句話,一整個怔愣在了原地。


    治療她臉上傷疤的藥,她方才隱約間沒有聽錯?


    鄧芸唿吸有些急促,伸出一隻手又緩又慢的撫摸自己那張已經幾近毀容的臉。


    沒人看到,那隻手此時正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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