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哪裏會讓賊和尚離開,大聲喝道:“大和尚休走!我們幾個剛剛幫你除掉了妖孽,你不打算感謝我們一下嗎?這就想溜?”


    道愚一臉兇相,隨口迴道:“這蛇肉實屬精華之物,灑家留下一半算是作為答謝。再說,蛇膽更是一等一的補身之物!已被你幾人爭相分食,你還想怎得?”


    紫藤冷笑一聲:“你這大和尚說話不算數?之前可是咱們可是說好了,若是助你除殺妖孽,你當給我幾人些許好處?我看你坐下那件袈裟是個寶物,你若識趣,將此物留下!若不識抬舉,這山中多一具白骨無妨!”


    此刻,周玉安幾人紛紛起身,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漠的殺意。這股殺意彌漫在空氣中,仿佛連周圍的時間都變得凝固了。


    道愚恨得咬牙切齒,身體緊繃著,眼神中竟然多了一絲膽怯,平日裏都是自己殺人越貨,不曾想今日會被他人搶奪,心中憤憤不平,罵道:“好幾個小蟊賊!竟然搶在灑家頭上了?你幾人不識真人麵容!可知灑家是誰?可知曉南疆幻雲寺?你幾若是識趣,便給灑家退下!”


    他話雖如此,可心中還是多了一絲不安,方才打鬥時已略知幾人實力。若是兩三個人倒也不懼他!可是這幾人聯手圍攻自己,隻怕自己討不得好!


    周玉安踏前一步,冷笑道:“幻雲寺?有所耳聞、有所耳聞。我聽聞寺內的和尚不撞鍾、不念佛,專門打架劫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你這野和尚涉及我中原寶地,實則應該宰了你,如今隻讓你留下傍身法寶,你還如此蠻橫,不識抬舉!”


    道愚眼見幾人紛紛亮出寶劍,沒有退意,自覺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屈能伸,語氣服軟,道:“也罷!既然灑家許諾與你幾人,理當信守諾言。灑家這坐下之物送與你幾人便是!不過,幾位可否留下名號,改日向諸位再來討教!”


    周玉安深知幻雲寺的威名,不敢輕易得罪,但也不懼怕,直言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落山戲道!”


    “落山戲道?好好好!灑家記住了!”道愚將狠話放出,身體一躍,順勢腳尖一踢,將坐下裟踢向幾人身前,自己掀起一股沙塵逃離而走。


    袈裟如波浪飛向幾人,溫琰本以為到手之物,哪知袈裟盤旋在上空,其內竟然飛出數十顆骷髏頭,頭有大有小,在濃濃黑氣圍繞之中上下翻滾,這骷髏頭腦門刻著一個卍字,看來十分兇惡!


    一時間,無數卍字閃爍著邪光,向幾人激射而來。


    賀岩閃身擋在幾人身前,單掌一拍地麵,濃鬱的土玄氣四下擴散,瞬間一座丈許高低的小石山破土而出,將卍字一一擋下。


    周玉安冷冷一笑,道:“賀師弟退後,憑它小小伎倆也想奈我何?” 手中一道絢爛劍光大盛,霍然騰起身體,手中劍影一分二、二化四……


    劍光虛影如孔雀開屏,奪人眼目,隨著那金色劍光掠近,骷髏頭嗚嗚慘叫,一一碎為齏粉,又是一劍,劍光到處,袈裟已分為兩段。


    袈裟隨風搖曳,落在地麵,已是兩段破布,與之先前的“奇特”相比,已是‘破銅爛鐵’之物!


    溫琰眼見袈裟毀壞,心中覺得可惜,不解問道:“大師兄,何故壞了法寶?”


    周玉安笑道:“這等妖邪之物留著作甚?就算給你,若被李師叔知道青魚師弟藏有這等邪寶贓物,可不是免不了一頓責罵?”


    溫琰點頭應是,出口讚道:“大師兄剛才劍法了得,輕描淡寫間便壞了他人法寶!師弟佩服!”


    “少來!”周玉安言語這麽說,可眉宇間露出一絲得意,道:“不要耽誤時辰了,咱們這便前往‘空桑山’辦理正事!”


    方才幾人分食過蛇膽之後,直到這一刻藥性才發揮出來,雖然之前入口苦得很,可現已隻覺得四肢百骸熱烘烘地,如炮製在熱泉之理,胸膛元氣順暢,精神倍增,果然是大補之物。


    餘韻喜上眉梢,就地而坐,靜坐修功,一股股氣息繚繞周身四處。


    子牛好奇問道:“大師兄,餘師兄這是幹嘛?”


    周玉安看出蹊蹺,不禁心潮起伏,喜道:“這怪蛇血肉性大寒,蛇膽又是陰寒之物,你餘師兄是借著蛇膽之力,已是衝破水相!水相困擾他多年,一直悟不出其中妙理!沒想到今日機緣巧合下,食了怪蛇血肉與蛇膽竟然破開玄關!打通水相!”


    許久,餘韻睜開雙目,眼瞳如盈盈秋水,泛著一絲碧藍水色,雙手泛起藍幽幽的水玄氣,猛然拍在地麵!


    “嘩啦……”一蓬大水如噴泉一般,衝天而起,直向天空飛去。瞬間,大水從天空傾瀉而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它們相互碰撞,濺起了一朵朵水花。


    紫藤險些被大水淋濕,怒氣衝衝罵道:“師弟,不過是打通水相,何故炫技!”


    餘韻猛地跳起來,百感交集,喜道:“太好了!終於打通了水相!”


    幾人連聲祝賀……


    周玉安當下駕【太絕乙方印】,載著乘風飛去。


    黃昏時分,幾人終於到達了空桑山,眾人落下雲頭,一座險峻高聳的青山映入眼簾,山中碧樹奇花,滿山如繡,真個是山清水秀,景物幽奇之地。


    空桑山雖比不上萬妙仙門的落霞山那種意境,卻另有一種幽趣。


    幾人在山腳某處落下。


    周玉安收起【太絕乙方印】,率先撤下戲麵,道:“諸位師弟師妹,琉璃鬼婆和師父他老人家交情深厚,也算我們的長輩,不可無禮了。”


    溫琰扯開麵巾,摸了摸臉,好像消腫不少。


    幾人穿過一片樹林,林後麵是一個陡峭的小山崖。走出了樹林一看,崖前竟有座小洞, 洞前煙霧繚繞,神秘不厭。


    話語間,幾人來到洞門,洞門緊閉,洞口之上的岩壁雕刻萬神石像,各個威嚴,洞口兩邊刻著兩行古篆大字,光影斑駁,給人一種神秘而又滄桑的感覺,大字的邊緣因為風雨的侵蝕而變得模糊,但依然可以清晰地辨認出“山止川行,風禾盡起”的字樣。


    周玉安在站洞門口徘徊瞻望,好似害怕什麽。


    紫藤看到周玉安神色不安,問道:“大師兄,有何心事?”


    周玉安附耳道:“師妹你也知我害怕蜈蚣之類,早些年隨師父他老人家來過這裏,鬼婆養著一隻七尺蜈蚣是她鎮洞之寶看門,那蜈蚣十分兇惡,常常曲卷在洞門後看門……”


    話語間,他笑了笑,朝著溫琰擺了擺手,喊道:“青魚師弟,還不速速去叫門。”


    溫琰得令,大步走向洞口前,清了清嗓子,喊道:“飛魚門弟子特奉師命求見前輩!”


    片刻,鉚釘洞門推開一個縫隙,一位可愛紮著馬尾的女童探出頭看了看眼前之人。


    女童看到眼前的陌生人,眼睛滴溜溜的轉動,顯得十分伶俐機智,奶聲奶氣迴道:“我家婆婆這些日子不在洞中!你們走吧!”


    溫琰問道:“不知婆婆何時歸來?”


    女童迴道:“這倒不知,婆婆與我了草師兄前去烏雲山拜訪鶴仙人去了,何時歸來,婆婆沒說個清楚!或許今日,或許過幾日……”


    周玉安走向前來,探頭探腦,問道:“敢問小師妹,你家婆婆飼養的那隻大蜈蚣呢?”


    女童聽到這話麵色不悅,道:“什麽大蜈蚣,這是婆婆費盡心血養的千足靈蟲!天氣悶熱,婆婆特意囑咐我將它安撫在冰柩休息呢!”


    周玉安得知大蜈蚣不在四周,安心下來,道:“師妹不知,我幾人乃是飛魚門弟子,家師杜昔陽與婆婆乃是相識多年的莫逆之交。今日我等前來貴寶地叨嘮,乃是奉家師之命,向婆婆討借幾株魔苴花。”


    “婆婆今日不在洞府,不知師妹可否做個主,先將魔苴花借出,哪日等婆婆在家之時,我等必定登門拜訪,感謝婆婆與師妹贈花之恩!不知小師妹意下如何?”


    “哢嚓……”女童將洞門緊閉,將幾人拒之門外,好像是害怕幾人進洞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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