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封管家十分尷尬,眼見玉冥子與杜三辯二人劍拔弩張、互不退讓,雙方都得罪不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溫琰怪怪一笑,他玉冥子也算是個人物,竟被江湖騙子杜三辯糊弄住,出口勸道:“兩位前輩不要意氣用事,我知你二人都是有大神通的高人,晚輩不才,也懂得幾分抓鬼降妖之術!”


    “不如晚輩以風璣寶衣做賭注,咱們三人誰先將封府邪祟除去,這寶衣歸誰!不知兩位前輩意下如何?”


    杜三辯眼睛一眯,故作深沉,道:“小兄弟,貧道也非小氣之人。這樣,貧道手裏有一件寶物。”說著,取出一顆雞蛋大小、黝黑烏亮的珠子。


    “此珠‘魂土’,取萬人坑一方土煉化而成!可攝人魂魄,又是那邪祟的克星。法寶雖邪,可不妨礙他是一件奇珍之物!”


    “老道今兒若是輸了,這寶物親手奉上!”


    溫琰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珠子,一個江湖騙子會有什麽奇珍異寶?


    周有才摻和道:“師父,賭了!老道士不過是個吹噓之輩,還怕他不成!”


    玉冥子大袍一甩,袖內飛出一道綠光,光芒散去,是七枚綠瑩瑩的細針,道:“此物‘彌遊針’,取海底千年古鐵,挖地百丈以地火煉製!可破人五髒,壞其魂魄,厲害無匹!”


    一旁的封管家見幾人賣弄寶物,又是驚奇又是羨慕,道:“各位神人,快快收了法寶,隨小人去見我家老爺。”


    玉冥子與杜三辯二人不再爭鬧,像是達成某種協議,一前一後走進封府。


    奇怪,大院竟然沒見幾個傭人,難道是因鬧鬼之事嚇走了?繞過一處走廊,溫琰看到庭院西南角的幾間廂房殘垣斷壁,碎裂的瓦片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似乎不久前發生過一場大火。


    他不知是不是幻聽,隻聽到一聲嬰兒啼哭,又聽到一聲女子嚎哭的聲音,那聲音淒慘悲涼,令人毛骨悚然。


    溫琰聳了聳肩,心存疑問,道:“封管家,不知那燒毀的幾間廂房為何不去清理?”


    “哎!”封管家歎息了一聲,似乎不願說,隻是低頭帶路。


    也便在這時,杜三辯甩出一道符,這黃符飛往的方向不正是被燒毀的幾間廂房?


    一道劍光閃過,黃符被斬落,出劍之人正是玉冥子,見他麵無表情,冷冷道:“大白日的你一驚一乍作甚?難道你怕了?”


    杜三辯苦笑一聲,也不與他鬥嘴,隻是搖了搖頭。


    幾人隨著封管家來到一間正房門外。


    封管家小聲道:“老爺,翠仙山的玉冥真人已在門外等候。還有一位高人隨同。”


    “快快有請……”


    幾人進了大廳,隻見滿屋子都是驅邪之物,到處貼著黃符,門上掛著一柄桃木劍,青石地板散落著古錢幣,桌麵上擺著八卦鏡……


    這封老爺五十來歲,你看他頭戴白綾,身披麻衣,麵色發黑,眼窩深陷,雙目無光,神情疲憊至極!


    外人看他這模樣以為他近日因喪事忙碌。


    可明白人一眼看出他這是招惹了髒東西。


    封管家介紹了幾位賓客,安排幾人坐下。


    封老爺開口道:“兩位高人,不瞞你二位說,鄙人家裏鬧鬼了!”


    杜三辯起身環顧屋子,神神秘秘,突然驚道:“封老爺,不好!”


    玉冥子穩坐不動,怪笑一聲,好像是看這杜三辯如何表演。


    封老爺一臉迷惑,問道:“一平先生可看出了問題?”


    杜三辯推開門窗,向外看了看,道:“宅,以形式為體,以泉水為血脈,以土地為皮肉,以草木為毛發,以屋舍為衣服,以門戶為冠帶……”


    “你看看,碩大的庭院沒有一口水井,血脈被壞,是不是最近精神不振?四周皆無草木,是不是最近頭上毛發掉落不少?”


    “如今這裏藏著一隻兇鬼!”


    封老爺摸了摸頭發,道:“對對對……一平先生,近些日子鄙人頭上毛發一縷縷的掉!如割了心頭肉……不過,這……這與府上鬧鬼有何幹係?”


    杜三辯道:“怎會沒關係,你毛絲屢斷,那是被兇鬼揪走了!貧道入宅觀得庭院西南角的廂房被燒毀,可怕的是這場大火連同地根毀壞,壞了地根,地下陰氣彌漫,匯聚在你家院落,可不是招惹四方陰祟之物?”


    封老爺另有話說,可被杜三辯打斷話,“封老爺,貧道這裏有驅邪鎮魔之物,可封住地根,保你一家平安!”


    他取出一個褐色小香爐,又道:“此物鎮陰爐,每日末時焚燒三炷沉香,七七四十一日後,自可解禍!”


    一旁的溫琰如看戲一般,暗罵這杜三辯忽悠人家買他東西。


    封老爺將信將疑道:“我……我買了!不過道長請聽鄙人一言……”


    杜三辯露出喜色,捋須道:“封老爺還有何難事?盡管說來,貧道幫你解禍便是!”


    “不瞞道長,我……我……”封老爺支支吾吾似乎有難言之隱,幾度欲言又止,忽的房外刮起一陣陰風,整個屋內陰沉沉的,一聲哀怨的聲音纏著陰風,響徹在屋子每個角落。


    “老爺……好大的火……奴家好熱……”


    惶惶不安的氣氛貫穿在四周,周有才推開門朝外大喊:“哪家的騷娘們兒?大白日的發什麽瘋!”


    不安的氣氛被這句玩笑話打破,人家府上哀悼喪事,這黃口小兒出言不遜,不成體統。


    封老爺麵色十分難看,玉冥子也知周有才太過兒戲,責道:“徒兒,不可胡言亂語!”


    封老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終究還是將心事講出口,竟然落淚哭道:“道長,你可不知道啊!這隻兇鬼是鄙人小妻喜兒啊!她死的好慘!冤魂不散……”


    杜三辯麵色僵硬,方才對著封老爺胡說八道一番,其實根本不是一迴事!


    他為了討迴麵子,掐指一算,目光幽深,甩起大袖出了房外。


    眾人一一跟了上去,唯獨玉冥子閑散之狀,品著香茶,似乎已知曉即將發生的事情。


    杜三辯來至東側廂房外,隻見房門掛著銅鎖,窗戶被木板朝外釘住,裏麵似乎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溫琰一來此地,便察覺不對,這房間陰氣極重,更有一股腐臭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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