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道人看到愛犬被一件法寶給抓走了,恨的牙癢癢,將腰間係的銅鈴解開,揚手一拋,嘴中碎語幾句……


    一道碧光飛起空中,現出一個形似銅鍾,拳頭般大的黑色妖鈴,滿空跳蕩,忽亮忽暗,發出清脆的響亮聲。


    黑狗道人像是對自家的法寶十分自信,冷冷笑道:“這件法寶是老夫剛剛煉化而成,還未出過手、亮過招,姑且叫做美人鈴!今夜讓你幾個賊子嚐嚐厲害,哈哈哈……”


    此刻,鈴音大盛,時而伴有女子綿柔的喘息聲,時而傳來竊竊私語聲。


    周玉安眼神流露出一絲警惕,聞得一種極悠揚悅耳的異聲隱隱傳來,驚道:“是幻……”


    話語未落,耳側如同被人吹了口暖氣一般,腦袋渾渾噩噩,暗叫不妙。


    美人鈴周圍浮起一團團黑雲,一片香風過處,伴隨著聲聲輕笑,有數名女子自空飛下,身影忽隱忽現,有似仙子下凡一般。


    女子們打扮得十分妖豔,袒胸露乳,擺動著曼妙的身姿,圍著周玉安幾人載歌載舞。


    一個個搔首弄姿,玉腿頻伸,加以嬌喘微微,呻吟細細,端的是舞姿妙曼,妖媚動人。令人見了心神蕩漾,浮想聯翩。


    一條白嫩的臂膀搭在賀岩後背,聲音如翠鳥吟鳴:“公子,可願意與奴家共舞一曲?”


    賀岩被這清越的聲音觸動心扉,昏昏沉沉,幾乎失去意誌力,眼光移至女子腳踝,逐漸上移,豐肌秀骨,令他神思更加迷亂。


    也便欣賞到那張臉時,嚇了他一跳,這女子的麵容與她的曼妙的身姿截然不同,小圓眼,厚嘴唇,令人厭惡的是嘴唇上有一顆長毛的黑痣!


    這女子似無骨之體,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前,嬌氣道:“公子,你不願意嗎?”


    賀岩被女子酥軟的身體一靠,如放了氣的皮球一般,渾身無力,顫道:”你……你把臉蒙上……”


    便在這時,這相貌醜陋的女子一聲嚎哭,麵目猙獰,身上散發出濃鬱的陰氣和惡臭,伴隨著淒厲的叫聲化為烏有。


    原來女子被紫藤從身後一劍劈了個魂飛魄散。


    紫藤冷冰冰道:“賀師弟,不挑食啊!你這般定力可不行!”


    賀岩見得女子化為烏有,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道:“大師姐,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紫藤冷了一眼賀岩,這便與顧小雨一同解救周玉安、餘韻二人。


    隻聽一個個女子淒慘的哀嚎……


    幻術輕易被破,那黑狗道人將一切看在眼裏,他不感到詫異,怪自己粗心大意,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美人鈴”對女者起不了作用。


    他將美人鈴收迴,心下暗暗自責:“竟然忘了女修,哪日抓來幾個俊美男子煉出更奇異的法寶來對付這群賤人!”


    說是粗心大意,總歸來說,他還是小瞧了女修這個身份!


    也便是黑狗道人分神之際,五人抓住時機,同時揮劍,劍影交錯,齊聲一喝:“銀葉劍法!”


    劍氣縱橫,飄散如花,如銀絲落葉一般,在空中飄搖不定。


    劍可傷身,落葉亦可殺人,取名銀葉劍法。


    銀葉劍法乃是飛魚門劍法的其中一式。


    黑狗道人暗叫不好,驚愕之際,張口噴出一縷縷黑絲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如同一個蠶蛹一般!


    無數劍光劃過黑狗道人身上,竟然傷不得半分。


    待得劍勢消去,黑絲已然殘破不堪!黑狗道人雖有護身之法,卻被劍氣削開數十道傷口,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他咬牙切齒,十分惱怒,將道袍扯開,裸露出上身。


    他上半身看上去十分可怕,贅肉像是一張張人臉,或喜或怒、或悲或樂,擠壓在一起讓人透不過氣來。


    紫藤忙將目光移開,惡狠狠罵道:“真不要臉!竟然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黑狗道冷冷一笑,鼓動的黑袍發出刺耳的哀鳴聲,霎時間,肉身上飛出無數黑氣騰騰的人麵,猙獰可怖,朝著五人洶湧而來。


    這些人麵陰煞之氣頗重,像是經過某種高超的手段修煉的兇魂惡魄。


    遠處觀戰的溫琰不知五人能否應付,突然想到了辦法,低吟一聲,眼瞳呈五色,看到黑狗道人周身五色之氣飄蕩,顯然是一位吞吐天地靈氣的修道之人。


    他身後代表“怒”意的蠟燭燒得旺盛,看來此刻怒氣衝衝,似要殺了五人解恨。


    溫琰朝著旺盛的蠟燭吹出一口氣,本想吹滅怒意,卻也沒用。


    那一口氣,如匯入大海的小溪一般,翻不起浪濤。


    猜想這黑狗道人修為高深,憑自己這凡胎之力根本行不通。


    ……


    隻見賀岩揮劍將一張白發蒼蒼的人麵劈成兩瓣,半張臉落在地上,雙目瞪得滾圓,眼神盡是些不甘心,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於心不忍,拜了拜:“老人家對不住了!”


    “賀師弟!速戰速決!”紫藤不耐煩道。


    “好久沒打過架了,今夜陪這妖道耍一耍。”賀岩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手持的一柄長劍在身前不斷旋轉,劍氣縱橫交錯,所過之處將那些人麵斬殺得七零八落,哀嚎不斷。


    周玉安幾人顯得從容不迫,似乎根本不將黑狗道人放在眼裏。


    遠處觀戰的溫琰卻不這麽認為,連忙唿喊著雀仙的名字。


    一簇簇彩雀緩緩飛出,雀仙懶散散的樣子,不喜道:“你不跟著你那酒鬼師父好好學道,喚老夫出來何事?”


    溫琰為之一驚,自己並未告訴雀仙拜師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


    雀仙似他肚子蛔蟲一般,知道他的疑問,笑了笑:“老夫有時無聊至極,便偷偷飄出塔外觀望……隻是你不在意罷了。”


    溫琰感到自己的隱私被人窺探,渾身不自在,不過解決當下事更為重要,管不得許多,便將眼前難事講來,請他出手幫忙。


    雀仙十分淡定,瞥了一眼妖道,道:“這黑狗道人修為高深,莫說你現在的能力,哪怕是你苦修五、六載,隻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溫琰心想這不是廢話,自己有那本事,何需請你出來幫忙。


    “妖道不似之前那些山精鬼怪!你小子不過肉眼凡胎,若是輕易祭出雀幽塔,隻怕他趁機借力反噬於你!當場讓你肉身炸裂,魂飛魄散!”


    溫琰點頭道:“就是啊!之前你老人家告誡過我,因此我才不敢輕易祭出雀幽塔。老仙莫要說這麽多廢話了,怎麽能對付妖道?”


    雀仙看著周玉安幾人,道:“這五人足以……”


    話說到一半,突然古怪一笑,捋須道:“唯一可行的就是有人施舍你十年道行!如此的話,便可以嚇退他!”


    “隻是嚇退他?”


    “可誰來傳授我十年道行……”溫琰可憐巴巴的看著雀仙,似乎告訴他,快快傳授我十年道行。


    “傳授你十年道行也非難事!”雀仙笑了笑,直言道:“你隻需要替老夫鑄造一尊金身,模樣大小與老夫相差無幾便可!若答應老夫,今日便出手幫你!”


    溫琰奇道:“你要這些俗物作甚?瞧你金頭銀麵的打扮,還缺這些黃白之物?”


    “再說,你老家人十寸多高,那得要多少金子鑄造!小子我窮的響叮當,如何有錢給你鑄造一尊金身?”


    雀仙捋須笑道:“個人喜好罷了,比起仙家法寶,靈丹妙藥,老夫隻喜好這金金銀銀的東西!至於這金身所需的財物,不論你是偷還是搶,給你半載時間可好!”


    他也不再囉嗦,將拐杖插在後背,不等溫琰答應與否。


    一股勁氣將溫琰拋向空中,趁他頭朝下落地時,自己則飛了起來,拿著自己頭碰在溫琰天靈蓋,兩顆頭就這麽碰撞在一起。


    說來可笑,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擺著巧妙的姿勢!


    雀仙嘴中哺喃,掐訣念咒,一股濃鬱的靈氣從他身上勃發而出,隨即匯聚到他掌心之上,漸漸凝實起來,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團。


    他雙手撫摸著溫琰的額頭,手中的光團越來越盛,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仿佛融進了溫琰的身體內一樣。


    落地之後,溫琰渾身如同無了骨肉,那一道道經脈忽亮忽暗,好不驚奇。


    雀仙道:“老夫助你疏通任督二脈!如今五髒六腑,奇經八脈等周身百骸如那沐雨春風,便算是有了修真的紮實功底。”


    “再傳你十年道力與你,待得日後氣竅一開,吞吐日月精華,自會完全吸收這十年功力。免去築基之疲,一切造化自來。”


    “張嘴!”


    溫琰本是疲軟的身體,現在格外強勁舒爽,更是感覺到四周靈氣顫動。吐了吐舌頭,也不多問,緩緩張開了嘴巴……


    “張大嘴!”雀仙吹了口氣,出現五個拇指大的小人,喜氣洋洋,穿著紅色肚兜,但是模樣奇怪,臉麵留著白須,像是七老八十之人。


    溫琰有些害怕,問道:“老仙,你不會讓我吃了這些小人吧?怪……怪殘忍的……”


    雀仙有些不耐煩,道:“這些小人乃是老夫取之天地間靈氣,經過十年苦修,凝聚的精華!廢話少說,還不快快張大嘴!”


    溫琰半信半疑,又將嘴巴張開。


    雀仙揚手一甩,五個小人如被一陣大風吹倒,竟然翻滾在溫琰嘴裏,化作一股白液。


    溫琰還未動齒咬合,口中溫暖如風,似粘稠的液體一般,舒適下喉,是那個味道難以形容!


    一時間,冰涼之意遊走在奇經八脈,整個五髒六腑微微顫動,吸收著這舒爽的涼意,漸漸和緩下來。


    溫琰之前覺得這副身子骨體弱無力,整個人是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此刻,他雙眼明亮,活力滿滿,如一顆生機勃勃的幼苗,破土而出!


    必是十年道行改變了身體結構,脫胎換骨。


    溫琰又驚又喜,興奮不已:“這十年道行果真非同凡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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