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隸荃這副樣子在鳳承軒看來並不像是問心無愧,更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忍不住怒喝道,“趙隸荃,你別太放肆了……”


    話沒說完,卻被鳳鳴業打斷,“閉嘴!”


    鳳承軒不甘心的看向鳳鳴業,“父皇,齊王妃再不濟也是皇家兒媳,怎麽能由著他說帶走就帶走?”


    “而且事發之後還沒有半分內疚之心,非得指鹿為馬…胡說八道。”


    鳳承軒這副樣子給鳳鳴業氣的夠嗆,之前與他說的種種都被他忘到後腦勺去了。


    鳳鳴業正想開口教訓他,趙隸荃卻率先問道,“七皇子去顧家見過齊王妃了?


    鳳承軒點頭,“是啊!怎麽了?”


    趙隸荃又問,“那齊王妃可有什麽損傷?”


    鳳承軒頓時質問道,“誰知道你對齊王妃做了什麽?”


    趙隸荃道,“七皇子慎言,這話若是傳出去了,對齊王妃的名聲不利。”


    聞言,鳳承軒神色一滯,瞪著眼睛看向趙隸荃。


    趙隸荃臉色平靜的道,“老夫已經是個黃土埋脖的人,自是不怕什麽流言蜚語的,可齊王妃還甚為年輕,更是皇家的人,而且此時齊王殿下正奔赴邊境打仗,若是傳出什麽不利的流言,對誰都不好。”


    這話乍一聽是為鳳雲肅和顧林喬著想,可仔細一琢磨便會發現他在扭曲事實,更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不想讓顧林喬被流言裹挾,就不要在提起顧林喬被他帶走的事。


    反正顧林喬也沒受傷,何必抓著這件事不放?


    兩害相權取其輕,不提便是最好的結果。


    鳳承軒看向鳳鳴業,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鳳鳴業也是讚同這麽做的。


    而且在他的眼中,鳳承軒方才的質問就像是小孩子胡鬧一般。


    “父皇……”


    鳳承軒剛叫出口,鳳鳴業怒道,“出去站著,朕和趙大人還有事要談。”


    鳳承軒一臉菜色,行禮之後,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的往外走。


    鳳鳴業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出去,隨後讓福公公關上了門。


    “小兒無狀,趙大人見笑了。”


    鳳鳴業朝著趙隸荃客氣的說著,那態度完全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態。


    趙隸荃笑著說道,“皇上嚴重了,老臣家裏的孫兒曾經更是無狀,老臣直到現在都羞於提出口。”


    “七皇子是人中龍鳳,隻是現在還有些稚嫩,不懂人心險惡。”


    鳳鳴業讚同的點頭,他做太子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沒等鳳鳴業開口,趙隸荃主動問道,“皇上,老臣上次進貢的藥,貴妃娘娘用著可還好?”


    聞言,鳳鳴業看了趙隸荃一眼,隨後搖了搖頭,“她的身體並無什麽異樣,禦醫也診斷過,看不出什麽來。”


    聽到這話,趙隸荃笑了起來,宮裏那些禦醫算個什麽東西?一點傷寒都能叫他們費勁腦筋,更別提他研製的東西。


    “那藥很珍貴,變化都在細微之處,可能宮中禦醫並未察覺出來。”


    趙隸荃嘴上很自謙,但語氣裏全都是倨傲。


    鳳鳴業豈會聽不出來?


    他當即問道,“那依趙大人的意思,這該如何辦?”


    趙隸荃道,“我得親自看看!”


    “現在?”鳳鳴業有些遲疑。


    趙隸荃道,“老臣進宮,七皇子也來了,如貴妃得知七皇子被皇上訓斥,特地趕到禦書房為七皇子求情,也說得過去吧?”


    “倘若由老臣去如貴妃的寢宮看脈象,怕是會招惹是非,後宮眼線多雜,七皇子肯定會起疑心的。”


    鳳鳴業臉上滿是讚同之色,當即命人悄悄去請如貴妃。


    趙隸荃說過,試藥的事在成功之前必須要保密,否則肯定會有人搗亂。


    鳳鳴業對這件事十二萬分的上心,根本不允許有半分差池。


    鳳承軒在禦書房外候著,沒一會就見一個身影匆匆趕來,他仔細一看,心中瞬間一驚。


    這不是他母妃?


    “您…怎麽來了?”


    鳳承軒驚訝的問道,如貴妃美豔的臉上滿是擔心,“本宮如果不來,便不知道你又跟你父皇起了爭執。”


    鳳承軒眼裏閃過一抹愧疚,隨後又道,“母妃,這事與您無關,您迴去吧!”


    “來都來了,迴去做什麽?”


    如貴妃橫了他一眼,隨後進了禦書房。


    鳳承軒本想跟著進去,卻被福公公攔在了外頭,他瞬間捏緊了拳頭,卻也隻能站在外頭候著。


    禦書房內,如貴妃見這鳳鳴業本要行禮,卻被鳳鳴業攔住,他疾走兩步走到如貴妃麵前,牽著她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軒兒又惹皇上生氣了?”


    聽到如貴妃的話,鳳鳴業哼了一聲,“朕都習慣了,他哪一天不氣朕,朕或許還不習慣了。”


    如貴妃本想為鳳承軒請罪,去發現趙隸荃離自己很近。


    她一臉疑惑的朝著鳳鳴業問道,“皇上,趙大人這是……”


    鳳鳴業笑著解釋道,“你身體一直不大好,趙大人也會醫,朕讓他幫你看看。”


    “可臣妾的身體一直不是由齊王妃照看的嗎?”


    話落,趙隸荃道,“如貴妃有所不知,齊王妃的醫術與老臣截然相悖,她看不好的病,老臣或許可以一試。”


    聽到這話的,如貴妃便沒有再問。


    趙隸荃看著她道,“貴妃娘娘介意老臣為您診脈嗎?”


    如貴妃沒出聲,抬眸看向鳳鳴業。


    鳳鳴業微微一笑,並未阻攔,如貴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貴妃朝著一旁的凳子走去,趙隸荃緊跟其後,隨後為如貴妃診脈。


    趙隸荃診脈診了好久,期間還檢查了如貴妃的牙齒和手指,詢問了一些其他的事。


    如貴妃一一答了,但趙隸荃並沒有給出個結果來,反而直接告退。


    鳳鳴業目送他離開,眼裏閃過一抹深沉。


    如貴妃心裏跟明鏡似的,但此時也不能明說,趙隸荃不是為了她的病,大概是為了她吃的藥。


    這藥她吃了很久,但最近這段時間藥明顯發生了變化,吃完之後身體有些灼熱,而之前卻毫無感覺。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藥,但她卻清楚,那藥根本就不是治她的病。


    她或許就是一個試驗品,而且還是為鳳鳴業做實驗,這藥可能很珍貴,珍貴到他沒法給別人吃,隻能給她,誰叫她是他最寵愛的貴妃呢!


    一時之間,如貴妃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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