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肅並沒有伸手去接藥,而是帶宇文墨帶到了司徒麵前。


    司徒見宇文墨朝著老太太行禮,一臉的吃驚,“宇文公子,你怎麽來了?”


    宇文墨看向他,“得知王妃傷重,特地趕來的,希望能幫上忙。”


    司徒聽到這話,心裏有些犯嘀咕。


    宇文墨來了能幫什麽忙?他的阿父還靠顧林喬治病呢!


    如果顧林喬沒了,他的阿父怕也活不了。


    在司徒古怪的眼神下,宇文墨將藥遞給他,“這個藥可以救命,你可以給王妃試一試。”


    司徒眼裏更疑惑了。


    他接過藥,立刻倒出來查看,嗅了嗅,瞬間眼前一亮。


    但他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走到梁淑貞麵前,將藥給她看。


    梁淑貞接過看了一眼,眼前一亮,“這是梁家出的藥,隻是藥引難得,這已是孤品。”


    聞言,司徒臉上滿是震驚。


    一旁的鳳雲肅看向宇文墨,直接問道,“這藥這麽難得?你怎麽沒給你阿父用?”


    “阿父用不上,這藥是當初梁家先人所贈,並非是贈給我,隻因我闖蕩江湖,長輩便賺贈給了我。”


    聽到宇文墨這麽說,鳳雲肅便沒再問,而是看向了梁淑貞和司徒。


    他迫切想知道,這藥對顧林喬有沒有用。


    “可以一試。”


    梁淑貞緩緩說道,“情況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死馬當活馬醫吧!”


    司徒也點了點頭,默認了梁淑貞的說法。


    聽到這話,鳳雲肅的拳頭瞬間握緊了。


    宇文墨知道顧林喬傷重,但也沒想到會這麽重,連司徒和梁淑貞都沒法子。


    梁淑貞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看向了鳳雲肅,“齊王,你同意嗎?”


    乍然被點名,鳳雲肅微微怔了一下,他對上梁淑貞的目光,也看出了她準備破釜沉舟的意圖。


    “我不懂醫,但我相信您和司徒。”鳳雲肅紅著眼,咬牙說道。


    現下除了這個法子,誰也沒有辦法救顧林喬,與其束手無策的等著,倒不如舍命一博。


    鳳雲肅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好像已經痛的麻木,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得到了鳳雲肅的同意,梁淑貞將藥給顧林喬服下。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顧林喬,生怕她會有什麽反應,卻又怕她什麽反應都沒有。


    屋子裏太擠,宇文墨便主動走了出去,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顧家,而是在院子裏待著,吉吉幾日沒見到他,圍在他身邊,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


    宇文墨臉上帶著笑意,聽著吉吉東拉閑扯。


    過了一會,吉吉忽然不說了,宇文墨摸了摸他的頭,“怎麽了?”


    吉吉頓了一會才抬頭,聲音低微,“公子,齊王妃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要是出事了,阿父是不是就沒救了,我們是不是就要失去阿父了?”


    吉吉眼圈紅紅的,他真的非常在意阿父。


    宇文墨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放心,齊王妃和阿父都不會有事的。”


    吉吉看著宇文墨重重的點頭,公子不會騙他,公子說的話一定都是真的,所以齊王妃不會有事,阿父也不會有事。


    冥洛站在一旁,聽著兩人說的話,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他也寧願宇文墨說的話,不管怎麽樣,隻要王妃能好起來就行。


    ……


    趙隸荃與趙英下朝迴府,直接迴了書房。


    今天朝廷上的事雖然趙家明顯落了下風,但這趙隸荃和趙英並不惱怒,甚至可以說是樂見其成。


    趙家現在被鳳雲肅打壓,所有與之靠近的官員,在明麵上都紛紛忙著避嫌,趙家一時之間看著有些淒涼,頗有門庭冷落車馬稀的意味。


    “皇上如此偏心,看來是真的不容我們趙家了。”趙英一臉冷漠的說著。


    “你與你父親為朝廷鞠躬盡瘁又能怎麽樣?皇上就是個冷血冷情的人,想要他記著趙家馬革裹屍的功勞,除非趙家都死絕了。”


    趙隸荃這話說得十分無情,卻也是最真實不過的肺腑之言。


    “你以為他真的偏疼齊王嗎?齊王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朝臣的一把刀罷了,什麽關心都是虛有其表罷了,皇上永遠不可能讓齊王做太子。”


    趙英冷笑了一聲,“有趙家在,他不可能立鳳之棋做太子,當下也不要鳳雲肅,那他屬意誰,就很唿之欲出了。”


    趙隸荃接口道,“如貴妃裝的很好,一直以膽小怯弱示人,就連她那個兒子,七皇子鳳承軒也是膽小如鼠,落魄到一個尚書之子都敢當眾嘲諷他,在旁人看來那個個性根本做不了太子,倘若他說自己要做太子,怕是要把別人大牙都笑掉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躲過了姑母的明槍暗箭,因為姑母和六皇子從未將他們母子放在眼裏。”


    趙英嗤笑一聲,“咱們這位皇帝會裝,就連看中的兒子也會這麽會裝。”


    “除了你那姑母和六皇子看不出來,一個勁的與齊王作對,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應該都看出來了,想必齊王心裏也門清。”


    提起皇後和鳳之棋,趙隸荃的語氣裏滿是嫌棄,雖然是自己的親女兒和親外孫,他的言語間卻沒有一絲愛護。


    趙英識趣的沒有接話,不管怎麽樣,皇後都是他的長輩,他懂得分寸,不再長輩麵前說長輩的是非。


    況且皇後與齊王不對付,多數也來自祖父的挑唆,他不需要說太多,隻是三兩撥千金的說兩句話,皇後自己就想偏了,和六皇子對齊王惡意滿滿,巴不得踩死他。


    相反對真正能威脅到她的七皇子鳳承軒和如貴妃倒是沒有過多在意,就算有手段,也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小懲罰,根本傷不到要害。


    姑母屹立後宮,一直以為趙家是她強大的後盾,也將祖父說的話視若珍寶,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祖父的用心,一直認為祖父和趙家會為了鳳之棋坐上皇位而鞠躬盡瘁。


    她也一直認為,隻有鳳之棋做了皇帝,才能榮耀趙家的門庭。


    可她永遠都不會想到,她和鳳之棋不過是祖父手中一枚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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