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時萱,想起之前的事,頓時也沒了臉色。


    “君大人不在京城待著,怎麽到珍州來了,你這身子骨,萬一出點岔子,君府可就沒人了。”


    時萱知道沈逸沒有惡意,隻是有些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於是並沒有在意他的話。


    為了扮好兄長,時萱一直身上縈繞著一種淡淡藥香,臉上也用脂粉塗白了些,給人一種久病體虛的感覺,所以也不意外沈逸會這麽說。


    想到之前的事,也確實是對她有愧於即安侯府,時萱自然也不會跟沈逸多有計較。


    “謝小侯爺關心,在下是奉聖上的旨意前來珍州賑災的,隻是不知道小侯爺怎麽也在這裏?”


    沈逸一聽時萱是來賑災的,頓時也是神色認真了起來,而後撇了撇眼,迴道:“我是奉我父親的命令來安頓百姓的,我護送了一批糧食前來,然後再看看有什麽可以幫的上忙的。”


    時萱點了點頭,即安侯府在民間一直有很高的聲望,這都是即安侯府一直在民間活動積累下來的成果,時萱自然也就不奇怪沈逸會出現在這裏了。


    “或許明天真的有需要小侯爺幫忙的地方,小侯爺可不要推辭。”


    既然有了這麽好的幫手,時萱自然也不會浪費,想到明天要組織人手去治理洪水,有沈逸在估計會順利許多。


    沈逸不過是謙虛地說了一下,也沒有想到時萱會這樣不客氣真的給他安排上了,但是一想到時萱是聖上派來的,兩人目的一致,於是便沒有說什麽,隻是心裏還有些別扭。


    “我就住在這座客棧,君大人若是要找我就來吧。”


    時萱看著扭頭離開的沈逸,頓時感到有些無奈又好笑。


    再怎麽假裝得像大人,但實際上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有些年少氣盛但還是分得清好壞的。


    於是,第二天,時萱出門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臭著臉的黑衣少年,高高的馬尾梳得很精神,但是從他的氣場就看得出不是個好接近的。


    刺史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第二天看到時萱身後的沈逸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公子看著氣度不凡,不知令尊是何人?”


    沈逸也沒有藏著,瞥了眼笑得一臉違和的刺史,麵無表情地迴道:“家父即安侯沈之嶽。”


    刺史頓時心跟著顫了一下,沒想到跟在時萱身後的少年來頭不小,頓時嚇得他迴過神來後趕緊行禮。


    “下官拜見小侯爺。”


    沈逸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不用整這些虛禮,還是先去辦事吧。”


    於是一行人早上出發開始去巡視珍州界內的災情情況,上到州府下到郡縣,一邊巡視一遍在紙上記錄。


    一行人等到了天黑這才迴來,然而也隻巡視了一半的地方,若想走完整個珍州需要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裏每個人都累的不輕,尤其刺史,本來就大腹便便還要跟著時萱一起巡視整改,兩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大圈。


    雖然辛苦了些,但是時萱也整理出了現在珍州所有郡縣的災情,然後根據洪水流向,根據以往的珍州水利工程,整理出了一係列整改方案。


    在原工程基礎上增建備洪堤,在備洪堤後麵根據需要再增加一道備堤河,之後可以起到消納防範洪水的作用,然後根據地勢高低來修建內土備堤,將原來傳統的堤壩重新修改為三重防護。


    首要任務便是先根據地形來開鑿泄洪通道,將衝毀村莊的洪水引迴江河。


    時萱的整改方案不僅針對現下的困境,也針對於以後的洪水防治,可謂是目光長遠。


    等時萱寫完書案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這兩天兩夜時萱基本就沒有休息過,一時間起來猛了還有些眼前發黑,臉也不用特地化妝了,白的很是不正常。


    一旁的沈逸看著好萱眼下的烏黑,明明人都要撐不住了還在給其他人講解治療方案,頓時有些煩躁地站了起來。


    原本大堂裏的人都紛紛看向了他,以為他是對方案有什麽意見。


    卻見沈逸直接走到了時萱的麵前,皺眉說道:“說都說得差不多了,該懂都自然懂,在場的各位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想必也不是些酒囊飯袋,將這份方案書各自抄寫到一份迴去,按照上麵說得來就行了。”


    而後沈逸轉過身來,抱著手臂,掃視了一番在場的各位郡縣官員,眸光淩厲了起來。


    “方案沒有問題,實行過程有事就及時提出來,如果還不能平息這次水患,那就要重新評估一下各位大人的能力了,有能者人恆敬之,若是些飯桶,朝廷也不需要養著閑人。”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裝聾作啞的官員們生怕自己頭頂的烏紗帽不保,頓時爭相恐後地叫了出來。


    “小侯爺放下,下官一定辦好此事。”


    “欽差大人在此,我等自然竭盡所能協助大人賑災,造福百姓。”


    立下軍令狀的官員拿過抄好的方案書都火急火燎地趕迴了自己的地盤,生怕晚了半步就落後其他人。


    人走了,時萱也沒有阻攔,畢竟該說的她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是監督實施的情況了。


    時萱捏了捏自己有些發暈的頭,然後抬眸就對上了沈逸皺眉看向她的樣子,頓時疑惑問道:“小侯爺,,還有什麽事嗎?”


    沈逸糾結地看了一會兒時萱,目光在時萱蒼白卻依舊笑的溫柔和煦的臉上掠過,而後麵無表情地說道:“無事,君大人還是好好休息吧,本來身子就不好要是病倒了,好像是是誰虐待你了似的。”


    說完,沈逸背過身去,插著手往外走去,身後的馬尾在空中掃過一道瀟灑的弧。


    “正好本小侯爺有空,就好心替你去看看工事如何吧。”


    時萱看著沈逸離去的背影,頓時心裏一陣好笑。


    算了,她還是好好先休息一下吧,萬一累倒了後麵就不好辦事了。


    於是,時萱舒舒服服地迴到自己的客房睡了下來,就在時萱睡的正香的時候,忽然被一道尖銳的叫聲驚醒了。


    “啊!殺人了!救命啊!”


    時萱完全沒了睡意,連忙跑到了房門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灘血跡。


    她頓時心裏一緊,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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