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宮殿,燈火輝煌。


    明霞殿內,隻見一個明豔高貴的女子正側躺在軟墊上,漫不經心中又透著一絲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把玩著手裏的絲帕,挑眉看向了站在屏風前的高大男子。


    “夜已深,皇叔還待在我這明霞殿於理不合。”


    蕭臻譽轉過頭看了看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麽,貴妃將本王利用完,就要過河拆橋,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看著貴妃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蕭臻譽忽然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


    “你讓本王派人去追殺君家,本王已經做了,不過讓你失望了,隻殺了君家的姑娘,君家公子跟薄氏活了下來。”


    話語剛落,隻見貴妃直接氣的將一旁的玉瓶摔了出去,原本美豔動人的麵容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什麽!你的人是幹什麽吃的,一個病秧子一個老太婆這都殺不了,還能指望他們能幹什麽。”


    貴妃的指責頓時讓蕭臻譽臉色不愉了起來。


    “若不是你宮外人手不足,求本王出手,你當真以為本王願意趟這趟渾水?”


    “本王派去的人折了一半,連屍首都沒找到,這事恐怕沒這麽簡單。”


    然而貴妃可不聽蕭臻譽的解釋,臉色十分難看,頭上的珠釵也隨著她的動作劇烈搖晃著,哪裏還有一點往日的端莊模樣。


    “本宮可不管你什麽理由,總之君家的人本宮永遠不想再看到他們,尤其那個賤人的孩子,憑什麽她就能得到他的愛,為他生兒育女,就算那個賤人死了,她的孩子本宮看著也是格外的刺眼。”


    麵對越發偏激的貴妃,蕭臻譽露出了戲謔的表情。


    “你可別忘了,你口口聲聲說的賤人可是你的庶妹,或許她的孩子還要叫你一聲姨母。”


    不知道是蕭臻譽哪句話刺激到了貴妃,隻見她惡狠狠地打斷了蕭臻譽。


    “妹妹?嗬,她也配,明知道本宮心悅君無妄,她還故意在薄氏麵前賣好,勾引君無妄,不然當初和君無妄訂親的就是我,進宮伺候那個老不死的就是她了。”


    “那個賤人,難產死了算便宜她了,她留下的孽種我也不會放過,你盡快派人把人處理了,本宮隻聽好消息。”


    蕭臻譽看著麵露兇光的貴妃,卻是為難地搖了搖頭。


    “晚了,他們現在已經過了渭水,巡邏的軍隊隻會更多,而且經過第一次的劫殺,想要動手隻怕更難了。”


    貴妃一聽,頓時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真是群廢物。”


    蕭臻譽一而再再而三被貴妃諷刺,頓時也不悅了起來。


    “與其埋怨本王,貴妃還不如想著怎麽瞞過小九吧,畢竟死的可是他的心上人。”


    貴妃哪裏沒有聽出蕭臻譽話語中看好戲的意思,想起那個跪在雨中求她為君家主持公道的少年,她忽然間沉默了。


    “這事隻要本宮不告訴小九,小九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他的身邊都是本宮安插的眼線,他逃不出本宮的手掌心。”


    蕭臻譽看著貴妃難得猶豫,宛如慈母般的模樣,頓時嗤笑一聲。


    “貴妃果然好手段,當初貴妃複寵,卻對依舊住在冷宮的小九視而不見,萬籟俱滅之下他也不會對君家姑娘情根深種,若是他知道是你親手殺了他的心上人,你猜小九還會不會乖乖當你手中的棋子。”


    而後,蕭臻譽像是沒有看到貴妃驟變的臉色,自顧自說道:“你能瞞過所有人,但是卻瞞不過我,最開始小九並不是你的第一選擇,你複寵之後獨占皇兄的寵愛,妄想再次懷上龍種,隻是可惜了我那皇兄身子早已虧空,有心而無力,所以不得已你才將小九從冷宮放了出來,本王說的對不對?”


    蕭臻譽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貴妃的反應,當看到咬唇不語的貴妃時,頓時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你怕了嗎?怕那件事暴露了之後,你會失去現在的一切,權勢和地位?”


    貴妃緊緊皺眉,看著還要繼續往她心上插刀子的蕭臻譽,頓時氣憤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朝他丟了過去,一時間刺耳的破碎聲在宮殿裏響起。


    隻見貴妃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宮要休息了,皇叔慢走不送。”


    蕭臻譽看著恨不得將他關入大牢的貴妃,得到答案的他並不打算逼得太急,於是便順勢告退。


    看著蕭臻譽離去,貴妃許久才平複下心情,而後將在門外守候的宮奴叫了進來。


    “九皇子如何了?”


    宮奴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上迴話:“迴娘娘,九皇子已經退熱了,隻是....隻是一直在喊君姑娘,太醫說殿下這是魘住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貴妃捏了捏發疼的額角,揮手讓宮奴下去。


    窗外月色朦朧,貴妃望向邊疆的方向,眸中的殺意湧現,而後又掩飾了下來。


    “君家,本宮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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