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讓想要迴到臥鋪車廂的李宸身形一滯。


    “小偷?”


    剛剛經曆過被盜的李宸第一時間聯想到,扒竊自己錢包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瘦弱男子。


    念至於此,李宸急忙抬頭,想要追尋過去,將那個瘦弱男子逮住,幫那位陌生的女人討迴被盜的財物。


    可是突兀的哭喊聲瞬間引來的圍觀乘客,死死地堵住了李宸去路,讓李宸根本不能前行半分。


    而那名瘦弱男子的身形也早已脫離了李宸的視線,了無蹤跡。


    “看來,偷盜的人早就跑掉了。”


    就在李宸為此抱有遺憾,準備放棄的時候。


    這時,剛才目睹李宸和瘦弱男子有財物交接的一名乘客,突然將目光轉移到李宸身上,然後不負責任地大聲喊道:“剛才這個人和其他人有財物交接,八成是小偷的同夥,快逮住他!”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車廂瞬間安靜了下來,四周不明真相的乘客頓時都向李宸投來了憤怒的目光。


    火車上盜竊的事情,本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如果隻是小偷小摸也就罷了,可是昧著良心盜竊人家給孩子治病救命的錢,可就犯下了眾怒。


    “我不是,我沒有……”


    迎著無數激憤的目光,李宸剛想作出解釋,人群之中突然鑽出幾個身材健壯的仗義之輩,還未等李宸把話說完,便推推搡搡地要將李宸緝拿歸案。


    被莫名冤枉,更要被眾人擒拿,李宸豈會輕易被人拿捏。


    李宸提氣運力,渾身一抖,瞬間震去強按在他身上的多雙大手。


    可是李宸的這一掙紮,在其他人眼中,更是像極了垂死掙紮的罪犯同夥。


    這下,不僅是剛剛出手的幾個壯漢,連帶著身邊的老弱婦孺都義憤填膺地加入緝拿李宸的行列。


    雙拳難敵四手,李宸在擁擠的人群中,本就很難躲閃。


    同時,他也怕他的奮力反抗,會誤傷到前來幫忙的老幼婦孺,掙紮一番過後,李宸也隻能不甘地束手就擒。


    “哎,這特麽是什麽事兒啊!”


    李宸鬱悶到無語。


    最終隻能任由眾人將他強按在車廂一角,半蹲於地麵。


    很快,聞訊而來的乘警及時趕到現場,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在簡單了解情況後,便將李宸和被盜財物的婦女一同帶到列車的餐車車廂。


    餐車車廂。


    此刻,餐車內除了少數的幾位乘客正在進餐,少有人在。


    或許是華夏人骨子裏的勤儉,讓很多人難以接受,花昂貴的價錢,享用難吃到死的列車餐食。


    而一碗經濟實惠的泡麵更能讓百姓大眾欣然接受。


    正是因為餐車人少的緣故,沒有配備警務室的列車中,餐車便是最好的辦案的場所。


    偵辦這次盜竊案件的兩名乘警都是男性,一位五十多歲左右中年人,一個是二十出頭,像是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


    中年乘警坐在座位上,很是隨意,似乎對這樣的盜竊事件,早就習以為常,默不作聲地拿出案件記錄本,做著審訊前的準備工作。


    倒是那位年輕的乘警神色凝重,緊守在李宸的身旁,似乎是隨時防止李宸逃脫。


    隻是列車在沒有停靠的情況下,縱然李宸有想逃跑的想法,也是插翅難逃。


    而且剛剛眾人的無端指控,像是給李宸的罪行蓋棺定論一般,為了防止李宸脫逃,李宸的雙手早已被手銬,牢牢地扣緊。


    最初隻聞其聲,未見其人,此刻李宸才難得有機會正視被竊婦女的樣貌。


    不過僅是一眼,李宸的內心便不由泛起了同情,連自己被無端冤枉的怨氣也瞬間消散。


    眼前的婦女年紀不小,大約三十多歲,一身儉樸。


    她一手抱著尚在繈褓上的嬰兒,一手拎著個裝滿物品的布兜,一個奶瓶的奶嘴從布兜內露出,想來這裝得滿滿的布兜應該是放著孩子要用到的日常物品。


    孩子小臉略顯蒼白,即便李宸沒有動用神魂探查,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有恙在身。


    中年乘警緩緩翻開筆記本,還未等他出聲詢問,心如火焚的婦女便帶著哭腔,斥責著李宸,“你這年輕人,怎麽能隨便偷別人的東西,你知道我的包裏的錢,是為了救孩子的命嗎?你快把我的錢還給我!”


    可能是擔心婦女意氣用事,中年乘警揮手止住婦女的抱怨,然後對李宸正色道:“年輕人,盜竊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既然你已被眾人當場抓獲,我勸你還是快將犯案經過如實交代。如果能夠如實坦白,等列車停靠後,將你移交地方警局時,或許可以獲得從輕處理的結果。”


    中年乘警語氣平靜,在他看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大家都懂,隻要李宸交代犯案經過,那麽他接下來的審訊工作,也就水到渠成,容易了許多。


    憋屈了半天,一直沒給自己解釋的機會,此時,李宸心中早就憋著一股怨氣。


    “交代什麽?你們僅憑別人空口誣陷,便抓了我,現在還想讓我認罪,哪有這樣的道理?難道辦案不需要講證據嗎?”李宸語氣頗為不滿。


    中年乘警聞言,目光一怔。


    直到此刻中年乘警才發現,他們在抓捕過程中,存在著一個嚴重的紕漏,那就是缺乏取證環節。僅是憑借眾人的一麵之詞,便直接拘捕了李宸。


    其實,不是中年乘警不想將人證一起過來,做筆錄,而是當他們希望有人可以出麵作證的時候,在場之人全都默不作聲,相互張望,並沒有一人願意出麵作證。


    雖然群眾都很義憤填膺,但是為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作證,誰都不想昧著良心。


    因此,在李宸緝拿歸案後,並沒有證人,能出麵作證,給予證詞。


    或許當時出言誣陷李宸之人是罪犯的同夥,用聲東擊西的方法為罪犯製造逃脫的機會。


    亦或許李宸就是接贓的同夥,隻是死鴨子嘴硬,還想隱瞞事實,妄圖蒙混過關。


    經驗豐富的中年乘警,並沒有因為李宸的一句反駁而掉以輕心,反而耐心地說道:“哦?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隻能例行搜查你身上的物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罷,中年乘警對著李宸身旁的年輕乘警使了個眼色,年輕乘警心領神會,逐一將李宸身上的物品翻了出來,並整齊地擺在桌麵。


    可是當李宸的學生證被掏出來以後,兩個乘警隨即發現了問題。


    能有學生證,足以證明眼前的年輕人並不是社會上的閑散分子,且很有可能是借著假期出遊的學生。


    為了辦案嚴謹,在核對李宸的學生證信息和車票信息後,中年乘警舉著手中的軟臥車票,提出了質疑。


    “你既然是軟臥的乘客,為什麽要到硬座區?”


    本來還有諸多不滿的李宸,在聽到乘警的詢問,頓時如霜打的茄子,沒了脾氣,無奈解釋道:“我就是在臥鋪車廂躺久了,覺得無聊乏味,所以就想著出來溜達一圈,活動一下筋骨……”


    “那為什麽有乘客指證你是小偷的同夥?”中年乘警再次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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