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山,西山口。


    幾天前的那場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往山深處走,偶爾還能看到幾處極小的一片雪色。


    陳子謙快走到目的地的時候,遠遠便見一名女子,站在一處石洞前。


    石洞上方還有稀稀拉拉融化的雪水落下,那裏原本便是一道天然的瀑布,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上麵的水幹涸,才露出了瀑布後方的這處石洞。


    也正是他查看的暗道的西口。


    石洞距離地麵有一定的距離,即便瀑布已經消失,不特意尋找的話很容易便被經過此處的行人忽略。


    難道暗道的異動是因為她?陳子謙不動聲色隱在暗處。


    許晚晴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身後的人給盯上。


    她現在內心一片焦急,她爹已經進去很久了,現在都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在洞口徘徊了一炷香後,許晚晴還是決定親自進去看看。


    陳子謙見眼前人進去了,想了想,也悄聲跟著進去。


    另一邊。


    常長安扶著顧尋,循著找到的方法終於慢慢看到了曙光。


    眼前的暗道越往前越寬闊,水滴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半柱香後,終於看到了遠處的一線亮光。


    夾在叮咚的水滴聲中,隱約有喝彩聲從遠處傳來。


    常長安和顧尋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詫異與疑惑。


    「聽起來像是武道館的聲音。」常長安側耳細聽後,不確定道。


    「武道館不會有這麽多人。」顧尋搖頭,目光落在常長安臉上,神色嚴肅,心底有一個答案唿之欲出。


    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一路走來常長安因為擔心他的傷口,精神本就一直繃著。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那個答案隻會徒添不必要的擔憂。


    見常長安疑惑望著自己,顧尋笑道:「今天不是祭祀藥神嗎,可能是大家的歡唿聲,」


    這番話帶著安慰和希望,連顧尋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心不知何時開始,竟然在無意中為常長安考慮著。


    語落,果然見常長安明顯鬆了一口氣,一直皺著的眉頭稍微有了舒展。


    「你再堅持一下,出去我就趕緊去給你找大夫。」常長安開心道。


    「嗯。」


    在這詭異的暗道裏,外麵的喝彩聲,聽著就在不遠處,可是兩人依舊走了好久,遠處的光線才才稍微有了點變亮的趨勢。


    大概半個時辰後,拐過了一道又窄又陡的彎,眼前終於明亮了起來。


    常長安剛要張嘴激動大喊,一把被顧尋捂住。


    「?」常長安扭頭疑惑看著顧尋。


    顧尋捂著常長安的嘴巴,示意其安靜,強忍著肚腹的不適,彎下腰來,盡量貼牆壁暗處,慢慢往前走。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常長安也不敢輕舉妄動,點點頭,示意顧尋。在顧尋鬆手後跟在後邊一樣盡量貼著暗處。


    兩人小心翼翼的還沒走多遠,洞口處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逆著光,看不清模樣,但看其身形應該是個很魁梧的男人,手上似乎還拿著一把大刀。


    兩人連忙停下。


    待那人走後,顧尋低頭湊近常長安耳畔,輕聲道:「我若沒猜錯的話,外麵應該是窩山匪。」


    「!」常長安瞪大眼睛。


    他們這算什麽?自投羅網?


    禹州城地處大梁和胡人交界的地方,山匪賊寇猖獗。雖然清源是距離胡人最近的地方,但因為清源山極為險要,山匪在這一代活動的並不頻繁,一直以來算是禹州城較為「清淨」的地方。


    現在,這裏不但有山匪,還極有可能是個土匪窩?


    常長安想了又想,小聲地不太確定道:「我在清源呆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聽說清源山有山匪出沒,若真是山匪,清源的百姓經常上山採藥,早便傳開了。」


    顧尋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常長安驚愣在原地。


    「若我們現在已經不在清源了呢。」


    「不可能,清源山那麽大,若要走出去沒有一兩天絕對不可能!」


    「別忘了,我們可是從清源山內部直接出去的。」


    其實,在常長安說出上句話的之後,就已經想到了這點。如今被顧尋明確說出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一直沿著北方走,清源山的背麵就離胡人不遠,山匪最為猖獗。」常長安看著洞口喃喃道。


    「白天的時候,若不仔細看,從外麵是看不清洞內的動靜的,我們一會兒慢慢貼著暗處往洞口挪。然後我去引誘洞口的那個人,你趁他不注意搶過他手中的刀。若是他不上當,或者,外麵不止他一個人,你就在裏麵等著,等他們將我抓走,你再出去。」


    常長安思量片刻,點頭。


    見常長安答應的這麽幹脆,顧尋有些沒預料到。他原本以為,常長安會不同意,因為他知道她肯定不會願意讓他去涉嫌,已經做好了說服她的準備,沒想到她竟然答應的這麽幹脆。


    顧尋不知道的是,他想的那些常長安也已經想過了。但她知道,這是目前來說最穩妥的辦法。其實她更希望是她去當誘餌,若是計劃失敗,被抓的就會是他,他現在受著傷,根本經不起折騰。但她也明白,他去他們還有機會一起逃出去,若她去他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即便她被抓,他逃出去了,以他現在的身體一個人也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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