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欲望是你。」燕時澈如實敘述,是個人都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不滿。


    生氣的情緒來的沒有由頭。


    「你是不是無理取鬧?」鬱燃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燕時澈與鬱燃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對視,忽然彎了彎嘴角,「嗯,我無理取鬧。」


    「……」


    鬱燃閉上嘴,感覺有什麽地方好像出了問題。


    第78章 審判古堡 倒吊人


    野林的濕度很重, 空氣裏瀰漫著濃鬱的孢子與植物根莖的芳香,但當著氣味濃度過高,鼻腔就開始隱隱不適。


    燕時澈揉了揉鼻尖, 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把差點踩進泥漿裏的青年。


    「嘖。」鬱燃惱火地皺了皺眉, 從黏糊糊的土裏拔出鞋子。


    燕時澈拉著鬱燃的胳膊,「要我背著你嗎?」


    「要我揍你嗎?」鬱燃冷冷抬眼。


    男人笑了笑,自覺地走在前麵探路。


    鬱燃跟在他後麵,低下頭開路, 把腦海裏的信息逐漸梳理成一條線。


    林子很深,望不到盡頭,修女瑪麗說這裏有狼出沒, 禁止他們入內, 這提示乍一聽十分好心, 但並不合乎常理。


    首先, 他們七人是作為死刑犯, 被送往古堡接受審判的, 可進入古堡的第一天不僅有豐盛的晚餐, 還有舒適的客房, 修女對他們的態度根本不像對待死刑犯,而真的像是在招待客人。


    其二, 修女定下的三條禁令分別是,禁止夜遊, 禁止進入塔樓, 禁止進入野林。雖然修女稱因為有魔鬼和狼作祟, 是在保護他們的安全, 但放進恐怖劇本裏, 稍微敏感一點的人都能察覺到這三個地方一定藏著什麽重要的秘密。


    而目前死亡的幾個演員死因各異, 無論有沒有觸犯禁令都無一例外地喪生。這說明三條禁令並不是規避死亡的絕對原則,修女隻是給了他們一種錯覺,好像按照規矩行動就不會出現意外,實際並非如此。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則促使他們乖乖聽話,讓三條莫名其妙的禁令變成了致命的枷鎖,束縛了視野,怯於將自己放入危險的境地,反而錯失活下去的時機。


    但鬱燃不同,他比別人都要瘋一點,從第一個劇本就鎮定自若地作死,哪裏不讓去偏去哪裏,什麽不讓做偏做什麽。


    他猜測他們身上一定有修女需要的某種東西,才會讓對方一次又一次地行兇,而禁令中三個地點,就是修女拚命要掩藏起來的作案動機。


    兩人越走越深,參天大樹已經將頭頂的天光完全隔絕開來,野林中暗得像是夜間,到最後鬱燃不得不抓著燕時澈的袖口,才不至於被腳下隆起的樹根絆住。


    「等一下,老闆。」燕時澈忽地停住了腳步,一股淡淡的腥味從泥土裏析出,「尿騷味。」


    在這種野林裏留下氣息,必定是領地意識極高的猛獸。


    話音未落,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在樹葉間探出,緊接著是第二雙,第三雙……


    整整五匹野狼無聲無息地圍住了他們,空氣中傳來犬吠般嗚嗚的威嚇聲,尖銳發黃的獸齒咧開,露出鮮紅的牙齦,黏液從可怖的利嘴往下流淌,似乎是餓極了。


    它們觀察到這隻是兩個人類,沒有威脅後,野獸的背脊壓低,緊繃的肌肉從皮毛中凸顯出來,陰森的眼珠死死盯著目標——這是要進攻的預兆。


    「咻——!」


    低低的狗哨遽然響起,發出隻有犬類能聽見的低頻銳響。


    燕時澈早就摸出了鬱燃交給他的哨子,在野狼襲擊的瞬間吹響了狗哨。


    五隻野狼在聽見哨聲的瞬間立刻拱起了脊背和頭部,壓低尾巴,連方才虎視眈眈的眼珠都不敢抬起,嗓子裏發出求饒的咿呀聲。


    「果然是被馴化過的。」鬱燃看了一眼心裏就有了大概的猜想,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罐從修女房間偷出來的肉罐頭。


    在開罐的時候,那些野狼就按奈不住,涎水從牙齒縫不斷地溢出往下流,綠油油的眼珠盯著鬱燃手裏的肉罐頭,燕時澈又吹了兩次狗哨才乖乖地待在原地。


    鬱燃將罐頭向狼群後扔出去,果然一群野狼嗷嗚嗷嗚撕咬著同伴躥了出去,兇猛地齜出獠牙,爭奪地上那點腥臭的肉。


    等狼群把泥地裏沾的肉汁都舔幹淨了,鬱燃用狗哨將它們聚集起來,此時這群傢夥嚐到了甜頭,像大狼狗一樣蹲坐成一排搖尾巴。


    鬱燃輕笑了一聲,扔了一塊黑布,燕時澈一瞥,是客房床單撕下來的一角,不知道這青年又是什麽時候去搞到的。


    狼群乖順地嗅了嗅地上的布,起身朝著一個方向領路。


    「走吧。」鬱燃揚了揚下巴,「去找暴一灃的屍體。」


    狼群穿過暗影婆娑的野林,把鬱燃他們帶到了黑磚砌的牆角下。


    這裏是古堡後側,在往上就是古堡房間一麵麵黑洞般的被封上的窗口,以及矗立頂層的塔樓。


    從這個角度看,塔樓形狀極怪極突兀,像堅固肅穆的城堡忽然生出的膿包。


    領頭的那隻狼用鼻尖在牆角的泥土上蹭了蹭,嗚嗚兩聲,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鬱燃在那處蹲下,用樹枝戳了兩下,這塊泥土的顏色明顯要比旁邊的深一些,翻開來也滾出一股濃鬱的土腥味,是剛挖的。


    青年轉頭給燕時澈遞了一個眼神,男人順勢蹲下來,掏出匕首開挖,在距離地麵大概三十厘米的深度刨出了一隻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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