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燃冷冷道,「無論是以上哪一種結果,都是你居心叵測的表現。」


    「就憑這一點?!」魯雙雙不可自抑地拔高了音調。


    「當然不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鬱燃嘆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隻蝴蝶髮夾扔在桌上。


    楊觀嶽看到這東西,難以置信道:「這不是柔羽的髮夾嗎?劇裏麵經常出現的。」


    《翩翩蝶舞》中名場麵之一,就是柔羽戴著頭上那隻萬年不換的金屬鑲水鑽髮夾在舞廳裏唱歌的場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楊福水看上了她。


    鬱燃點了點頭:「在第一次搜索之前,正好是楊福水的壽宴,我們都沒機會迴自己的房間,對線索完全不知情。但我在江羅春第一次叫我下甲板拿茶具的時候,耽擱了一會兒,迴了一趟船員宿舍,在枕頭底下發現了這隻蝴蝶髮夾。隻要看過《翩翩蝶舞》必定知道這個東西,線索對我很不利,於是我早就把它藏了起來。」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再次搜查我的房間,竟然會出現一張柔羽的照片。」鬱燃盯著魯雙雙,「我的劇情線裏根本就沒有這張照片,第一次探索也沒發現這玩意,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人在針對我了。」


    「這個人既然有柔羽的照片,那麽想必關係不一般,一個個排查你們三人的可能性後,最終又倒推迴我對你身份的猜測上,疑點剛好扣上,讓我確定你就是柔羽的情人。」


    「不得不說這種手段十分高明,要是我不認識柔羽,說不出與照片有關的線索,就是在蓄意隱瞞,如果我剛好和柔羽有點關係,那後麵的兇殺恩怨一曝出,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鬱燃偏了偏頭,「有傻子不就信了嗎?」


    楊觀嶽默默無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魯雙雙逼問:「那你怎麽就確定是我不是別人?說白了這些也隻是你的猜想!」


    「蝶蛹啊。」鬱燃道,「第一次搜查時,你明明將照片和可以直接定罪的蝶蛹一起放到了我的房間,可為什麽就不在了,你非常疑惑是不是?於是當我搬上去後,你就有了第二次機會。這個地點和時間都非常討巧,你剛好是楊福水的小廝,除了影,船上的內務工作時間安排你最熟悉,趁我不在直接進去放證據多簡單。」


    「至於影神——」鬱燃懶懶地瞥了一眼燕時澈,男人對他勾出一抹笑,「多管閑事領人進了劇本,他要孤身犯案不被發現,難度大概有些大。」


    影掀開陰鬱的眼睛,看了鬱燃一眼。


    「那楊觀嶽呢?為什麽突然就懷疑到我身上!」魯雙雙怒道,影神之前一直沒有表過態,就算懷疑,也是一直質疑鬱燃的楊觀嶽嫌疑比較大吧!


    一旦有兩票投給楊觀嶽,達成平票結果劇情就會重啟,他還有機會。


    「你是真傻?」鬱燃漂亮的眼睛充滿了驚愕的疑惑,似乎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給自己掘坑不自知的人,他揚眉道,「搜查的照片被影神收著,你進他房間偷了照片給楊福水,陷害我的同時,就把你自己埋進去了——要知道擁有遊艇所有艙房鑰匙的,除了管家,就隻有楊福水本人,能接近楊福水的隻有你,不投你投誰?」


    鬱燃故作吃驚,「難道投給無權無勢的傻子大少爺?」


    楊觀嶽:……enough!


    好了,他已經徹底明白眼前的青年報復心有多重了,說正事就說正事,反覆強調他傻逼是什麽鬼啊?!他知道錯了,靠!


    燕時澈偏過頭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兩聲,僱主偶爾嘲諷人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像隻狡猾的白狐。


    鬱燃就坐在他旁邊,剛好聽見他的笑,莫名其妙地瞟他一眼。


    「……好吧。」魯雙雙搓了搓臉,苦笑了一聲,沾過血的手指微微捲縮著,用盡了全身力氣,將肺中鬱積了幾日的濁氣全部吐出。


    這些天他也十分痛苦,一入睡腦子裏全是自己親手犯下的兇殺案現場。他殺不來人,連npc也下不了手,為了這個拍攝目標嗑商城的鎮定劑就花了五百來恐懼值,實在是走投無路。


    要麽生,要麽死。


    恐怖劇場的規則就是如此,他就算走到現在還是適應不了。


    幹脆,就不適應好了……


    魯雙雙認命地扶在吧檯前,在劇烈晃動的波浪中,開了一瓶烈酒,仰著頭往嘴裏灌,琥珀色的酒液沾滿了他雪白的衣襟。圓臉年輕人癱坐在地上,晃了晃手,「你們走吧,我太累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眾人沉默下來,他們每個人都像是野浪中沉浮的船,被劇場用絲線牽製命運,表演驚艷可以多換取一日生機,稍有差錯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鬱燃緊緊地抿著嘴,將目光挪開了。


    嘩啦!


    浪頭翻湧而上,打破了餐廳的玻璃,船身劇烈搖晃起來,木頭和鐵皮相互摩擦,像行將就木的老人,拖長了喑啞的喘息。


    暴雨和厲風混著玻璃渣往餐廳裏裏灌,他們聽見了一聲巨大的悶響從腳下傳來,緊接著船身猛地向下一落,傳來極大的失重感,後麵的艙房內發出了驚慌的尖叫,密封艙淹水了!


    「出去!」影當機立斷。


    燕時澈牽著鬱燃的手臂,把青年綁在自己身側,一起走出餐廳。


    外頭狂風大作,暴雨打在身上就像石頭,是生生砸下來的。雨水幾乎包裹了整個天穹,分不清到底上麵是海還是下麵是海,唿吸都斷斷續續,鼻尖全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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