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我接著你。」


    燕時澈看穿了鬱燃的猶豫,又喊了一聲,「跳。」


    鬱燃最後向門外看了一眼,木門被完全劈開,木匠扭曲的臉已經不像人類,他高舉著斧頭咆哮著向鬱燃劈來。


    他不再猶豫,翻窗跳下。


    燕時澈穩穩地接住了他。


    被人環抱的不適再次襲來,鬱燃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他拍了拍燕時澈,示意對方放手。


    燕時澈放開他的時候,唇角正好勾起,「緊張什麽,我說我會接住你的,老闆。」


    鬱燃不知道怎麽迴答,他轉頭看向二樓,破開的窗後仍然黑洞洞的一片,一個麵目扭曲的身影立在窗前,死死地瞪著逃脫的兩人。


    此時,直播間彈幕五彩繽紛地飛竄起來。


    【家人們我沒想到……】


    【哈哈我也懵了,帥哥竟然都這麽猛的嗎,徒腳破木板】


    【這叫奪窗而出2333333】


    【剛才我連彈幕都不敢發,第一次在直播裏遇到這麽莽的】


    【第一次遇到+1,給我看得心髒驟停,這倆新人膽子好大!】


    【前麵罵弱智的可以道歉了,在真正的實力麵前,npc都是垃圾哈哈哈哈】


    ***


    迴到小院已經過了午時,其餘三個人從房間裏出來,雖說是休息補覺,但除了沈同宇,程希佑和曲蕊都沒合上眼過,畢竟親自目睹死亡的心理陰影在短時間內很難消除掉。


    鬱燃提議他和燕時澈今晚去守祠堂,意外地被程希佑拒絕了。


    「算了哥,還是我去,反正我今晚估計還是睡不著。」程希佑的眼下青黑一圈,往常的咋唿勁都沒了,「熬過24小時就好,我原來通宵熬夜慣了。」


    鬱燃沒有強求。


    「對了你們去了木匠鋪嗎,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沈同宇問了正事。


    「有。」鬱燃從背包裏掏出半本撕裂的筆記,「新娘屋裏發現的。」


    他幾乎把木箱裏的所有東西都塞進係統背包裏順走了。


    眾人聞言立刻圍了上去。


    說是筆記本,其實就是白線縫訂的一疊草紙,缺了很多頁,裏麵的毛邊粗糙,像是被人匆匆撕下的。


    翻開筆記,裏麵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記,連書寫的壓痕都沒有。


    沈同宇皺起眉,「什麽都沒有,這個線索怎麽解開?」


    鬱燃道:「沒說這一定是線索,隻是我隨手順出來的。」


    「不過,」他頓了頓,「這筆記可能是一個提示,提示我們要找的線索就在丟失的那幾頁筆記中。」


    「你說的不錯,」沈同宇沉思片刻,拿定主意,「那我們下午就去搜尋一下筆記的殘頁,既然有提示的話,那一定能夠找到。」


    鬱燃隨口附和:「是啊。」


    青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垂在地上,思考一些新的發現。


    他白玉色的皮膚被日光照得發亮,即便低頭也難掩整個人矜貴的氣質。


    模樣冷極了。


    沈同宇:……


    雖然他一句話沒說,但總覺得在諷刺我什麽。


    他重新清了清嗓子,號召道:「既然村民都對我們有了戒心,在外可能搜不到什麽,還容易打草驚蛇,我們重新把廂房裏搜查一遍,現在有了思路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的發現。」


    在沈同宇的引導下,眾人分別迴到自己的房間,進行新一輪的搜查。


    東廂房內。


    「我看見你拿的不止那個本子。」燕時澈直言道。


    「嗯,觀察得不錯。」


    鬱燃毫不走心地讚美了一句,從背包中取出幾張草紙,從邊沿的碎屑來看,是剛剛從筆記本上撕下來不久。


    「沒來得及看,現在隻能判斷這些信息並不連貫,在我撕下來之前,紙頁中間也有被撕扯的痕跡。」


    這是幾篇日記。


    雖然說看人日記天打雷劈,但涉及到解密的事情,鬱燃毫無道德可言,他把紙張攤開在床上,與燕時澈一起仔細研究。


    【己未年,十月初十 】


    【這天越來越糟糕,唯一開心的是阿娘給我和廿三做了裙子,靛藍的,帶細絨花邊(細絨條是從我爹破了的舊衣服上裁下來的)。】


    【廿三很喜歡裙子,一整晚都笑咯咯的,我真希望她能永遠這麽開心。】


    ……


    【己未年,十月十九】


    【今天帶廿三去田中扯野菜,地都幹巴巴的,什麽也沒有找到。】


    【五叔家的兒子一直瞪著我們,就像我們要去偷他的草,我抓著廿三趕緊走,這些傢夥都不是什麽好人!】


    ……


    【己未年,冬月初一】


    【廿三今天很不乖,她把我的裙子剪碎了。爹很生氣,棍子沒碰到廿三就哇哇哭,於是爹更生氣了,抽了她一頓。】


    【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歡那條裙子,不和小伢孩計較。】


    ……


    【己未年,冬月初五】


    【天更糟了,那些人都看不起廿三,惡狠狠的臉都在扭曲,像鍋爐燒起來的熱煙。】


    ……


    【己未年,冬月初八】


    【爹也變了,他總是一個人在樓下,靜靜地敲打著什麽。】


    【他把廿三關在房間裏,用木板釘死了窗戶,黑漆漆的,廿三一直在哭。】


    【阿娘不說話,我向爹求情。可他隻是盯著手中的活,他的臉扭曲得像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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