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水跑了幾步,看見他捂著小腹,蹲在地上。


    “老婆……”


    “老婆……”


    尚若水腳步一滯,他微弱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裏。


    這,難道是江華?


    她又跑了迴去,看著地上一地的血,“江華?”


    她的手被他握住,戴著嚴實的帽子,麵罩,把他的臉擋的嚴嚴實實。


    “你堅持住,我馬上打電話!”


    急救電話很快就撥通了,掛了之後,她脫下外套,折疊,按住他受傷的腹部。


    “還能站起來嗎?我們先出去。”尚若水扶著他起身。


    “你搞什麽,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剛剛想做什麽?江華!這不是你!”她感覺自己不認識身邊的男人了。


    他咬著唇,肚子好疼好疼。


    他們還沒有走出小樹林,就看見了段千臻。


    眼前的情形讓他暫時鬆了口氣,剛剛看見公路上掉落的包和食材,還以為是她出現意外了。


    “什麽情況?你救的?壞人呢?”段千臻大步的走了過來,“我來!”


    “這就是壞人,這傷是我弄的……”尚若水緊張不安的看著他。


    她又闖禍了。


    段千臻剛扶著江華的手臂,被她的話一驚,馬上就鬆開了。


    江華差點倒下,幸好她動作快。


    “這是江華!我喊了救護車,先救人要緊!”尚若水扶著江華,神色匆匆的往外麵走。


    他們剛出去,路邊停著一輛救護車,還有一輛法拉利。


    法拉利車上,江宴皺著眉,步伐匆匆的走過來,麵色冷冽,狠厲,風雨欲來,山崩地裂的氣勢。


    他沒有說話,渾身的氣勢已經足夠震懾。


    尚若水被嚇到了。


    江宴一把扶過江華,醫生護士緊隨其後的跑過來,把他放在擔架上,抬走了。


    救護車和法拉利快速的消失在了視線中。


    尚若水身子一軟,被旁邊的段千臻一把摟住,“別怕。”


    “你都不問我為什麽嗎?”


    “我有眼睛,會看。”段千臻忽然俯身,將她抱起來,走向車邊。


    司機已經把食材撿起來,放在了車裏。


    秋風又開始吹了,他發絲微揚,冷冷的空氣吹著,她不由的往他胸口靠近了一點。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


    段千臻把她放進車裏,自己也坐了進去,“真愛都會讓人迷失,讓人發瘋。”


    “你覺得他對我是真愛嗎?我沒有感覺到,真愛不會那樣的……”尚若水心有餘悸。


    她看著自己的手,人生第一次拿刀刺向了別人。


    她駝色的大衣上,沾染了紅色的血跡,斑斑點點。


    她緊緊的閉著眼,整個人蜷縮著。


    好像又迴到了暗無天日的那夜。


    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醫院休養了許久,才好,


    “我……是不是很髒?”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埋著腦袋,小聲問道。


    車子剛剛開出去,很緩慢的速度。


    聞言的段千臻看著她,心口也跟著疼,一隻手繞過她的後背,隔空,卻久久沒有放下去。


    “不!”


    “謝謝,勉強有一點點的安慰……”她依舊埋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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