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文氣不打一處來,哪知道一轉頭看見了容初。冤家路窄。容初後退一步,輕輕皺眉。他平時跟劉子文根本沒有什麽交集,至今還是不明白劉子文到底為什麽這麽針對自己。劉子文卻看向容初懷中那兩盆盆栽,直接伸手要去推。容初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幹什麽?”容初看著瘦弱,力氣卻很大,他常年兼職,什麽力氣活沒幹過。成天不是坐在教室就是躺在床上的劉子文發現自己完全掙脫不了容初的束縛,一時間急了眼,爆出兩句髒話。容初神色沒變,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不過手上力道加重,一把甩開劉子文的手。劉子文一個踉蹌,差點撞到旁邊放綠植的架子,麵色極其難看。周圍圍觀的人變得多了起來,老板也連忙去查看自己的綠植有沒有被傷害到。容初走到劉子文身邊,一聲不吭就要離開,突然聽見一聲咳嗽。聲音似乎是從他手中傳出來的。容初愣了下,看向自己抱著盆栽的那隻胳膊,往下,手中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他忘記掛電話了!陸竭居然也沒有掛。容初手忙腳亂用另一隻手拿起手機,發現陸竭的鏡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對準天花板,容初張了張嘴,剛要道歉,陸竭卻突然出聲。“容初,你同學是叫劉子文嗎?”陸竭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有些失真,但依然低沉,有著和大學生完全不一樣的沉穩,語氣中還含著笑,聽起來溫和。容初愣了下說:“是。”陸竭接著他的話:“謝謝劉子文幫我和我男朋友拍了視頻,記錄我們的生活。”陸竭說著語氣變得溫柔又繾綣,像飽含期待在家等待愛人歸家的人,他說:“容初,該迴家了。”迴去路上,容初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位置,開了窗,給自己散熱。陸竭那話聽起來似乎看過那兩個視頻……應該是看了全過程。第10章 反而人很好。接下去幾天,容初都滿課。滿課最後一天的最後一節課結束,容初頭昏腦漲收拾東西離開,在教室門口碰見了同樣要離開的劉子文。那天之後不知道是哪個圍觀人員把花鳥市場的事情說了出去,還添油加醋說容初男朋友非常有男友力……不知道他們怎麽從明明陸竭隻是說了幾句話傳成了好像陸竭去了現場一樣。劉子文汙蔑容初的謠言也不攻自破。畢竟人對象都親口承認了,誰包養還跑出來承認這些。劉子文經不起別人指指點點,這幾天十分安分,就連上課都跑最後一排,生怕別人指著他的鼻子罵。容初迴到陸竭家的時候許川正蹲在電視櫃前給那兩盆綠植拍照,一邊拍一邊跟坐在沙發上的陸竭說話,“一會兒等容初迴來我讓司機送你倆過去,林卓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許川哥,要去哪兒?”容初這幾天基本沒怎麽和陸竭見過麵,除了每天早上他會給陸竭留一份豆漿。聽見容初說話,陸竭轉頭。容初連忙喊了聲:“陸老師。”“陪我去拍戲。”陸竭起身,又轉頭對許川道:“拍好了沒?”“好了好了,我先發個微博。”許川蹲在那兒沒起身,抱著個手機,容初看見他打開了修圖軟件,手上動作沒停,熟練得跟p過八萬張圖一樣,還能分神告訴容初:“陸竭臨時接了場戲,你不用做什麽,就去露個臉。”容初當然沒有拒絕的權利,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好在明天他也沒課。容初問:“要去幾天?”“不排除特殊情況的話是兩天。”陸竭說著從茶水間倒了杯咖啡出來,他喝了口咖啡才看向容初,“我們要在那兒住兩個晚上。”容初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陸竭看著他,微笑,“隻訂了一間房,劇組條件苛刻,應該隻有一張床。”許川花了兩分多鍾時間p好圖,發完微博,準備把手機還給陸竭,一起身,發現容初站在那兒臉已經紅透了。陸竭倒是悠閑自在地喝著咖啡,麵上帶著令人摸不透的笑。他剛才專心改文案,沒注意陸竭和容初說了什麽,直覺不是什麽好話,瞪了陸竭一眼,“少喝點咖啡。”又對容初說:“你收拾點換洗的衣服就行,以防萬一要留在那兒幾天。”容初連忙跑上樓。怎麽突然就要同床共枕。容初和人同睡的經驗僅限於和容星。但那也隻是容星很小的時候。上車後沒多久,容初坐立難安,頻頻看向正在看劇本的陸竭。他不知道怎麽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幾次之後,陸竭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偏頭看向他,“怎麽了?”容初幹脆一鼓作氣,“陸老師,我不知道我睡姿怎麽樣……不知道會不會半夜把你踹下去……”聲音越說越小,耳根也越來越紅。陸竭挑眉,看他糾結了快一路,陸竭還以為他是想拒絕,結果是在糾結這個。陸竭敲了敲放在膝蓋上的劇本,輕輕啊了聲:“那怎麽辦?”坐在前排的林卓忍不住迴頭看了眼。許川一般不陪劇本,沒跟著他們一起走,車上現在就四個人。“實在不行我打地鋪也可以的。”容初主要不是怕和陸竭同床共枕,畢竟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陸竭也不可能會對他做什麽,他主要是怕自己睡姿太差,搞得陸竭睡不好。陸竭嗯了聲,似乎是同意了,片刻後又轉而道:“不過房間可能會有點小,你要打地鋪的話,可能需要蜷縮著睡。”容初鬆了口氣,連忙彎了彎眼睛說:“那沒關係。”連語氣都輕快不少。他和容星擠一張床的時候都已經習慣了擠著睡。林卓麵無表情撓了撓腦袋。他記得陸竭要去的是梁遜的電影沒錯啊,梁遜是圈裏出了名的大方,拍電影就是愛好,給的片酬多,住的酒店也都是最高檔的。陸竭輕輕嗯了聲,嘴角一直上揚著,似乎心情很好。陸竭今天沒有戲份,他們先去酒店,容初在路上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脖子酸痛,下車之前被陸竭戴上了鴨舌帽。陸竭已經全副武裝,帽子口罩墨鏡,連容初也要武裝,把臉擋得嚴嚴實實,以防酒店附近有狗仔蹲守。下了車,容初抬頭看了看眼前連招牌都金碧輝煌的酒店,一臉茫然地看向陸竭。後者驚訝地說:“居然住這麽好?”容初立馬跟著點頭。他差點懷疑剛才是陸竭在故意逗自己玩。現在聽陸竭這訝異的口氣,他應該也是才知道。不過像陸竭這種身份的人,住這種酒店也是理所當然。圍觀了全程的林卓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們一進去,早就在大堂等著的梁遜立馬就出來迎接,一邊向陸竭打招唿,一邊視線落在容初身上。容初被他看得下意識往陸竭身邊挪了挪。梁遜立馬大笑著向容初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梁遜,是陸竭的發小,也是這部電影的導演,你就是陸竭的愛人吧?”梁遜說著朝容初伸出手。容初愣了下,看向陸竭,陸竭挑挑眉,握住了梁遜的手。梁遜嘖了聲,也沒惱怒,光笑著調侃,“這麽護著?”“話怎麽這麽多。”聽起來陸竭和梁遜確實很熟稔。陸竭說著,牽住容初的手,對梁遜說:“房卡給我。”容初脊背僵硬了瞬間,陸竭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撫他讓他別緊張,容初猶豫了一下,手稍稍掙脫,換了個方向,改為和陸竭十指相扣。梁遜盯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嘖了聲,“聽你的要求,八樓,隔壁房間。”梁遜說著把兩張房卡遞給陸竭,又對著容初道:“本來我是想給你倆訂一間的,反正都領證了,不過陸竭非說要兩間,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陸竭瞥了他一眼,輕笑。容初:“……”容初抬起頭看向陸竭。所以陸竭之前真的是在逗自己玩?容初莫名覺得耳根有點燙。梁遜準備的兩間房間都很大,迴到房間,容初先給許川報了個平安,告訴他他們已經到了。許川迴了乖的表情包。在車上睡得太疲憊,容初去洗了個澡清醒一下,以防晚上還有什麽事情,剛從浴室出來,就聽見門外有敲門聲。容初連忙穿好浴袍去開門。陸竭站在門口拿著手機,似乎是一手敲門一手發消息,開門的同時,容初放在床上的手機也響了一下。容初迴頭看了眼,陸竭視線在容初還在滴水的頭發上頓了片刻,水順著容初白皙的脖頸往下,沒入被浴袍掩蓋住的地方,不過酒店的浴袍領口太低,容初鎖骨都露出來,似乎是因為剛被熱水燙過,鎖骨的皮膚泛著紅,和他被熱氣熏紅的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