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書房常年有人把守。


    她路過,沒進過。


    看孫蝶滿臉期待小眼神。


    蘇音音故作高深思考,不承認也不否認。


    “沒見過那些東西,想是收起來了吧!”


    孫蝶亮晶晶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隨即露出失望之色。


    眼中快速掠過一抹懼怕神色。


    雖轉瞬即逝,卻沒逃過她的眼。


    蘇音音微微勾唇。


    “九千歲並非小氣之人,夫人如此渴望,不如咱們一塊兒去討,或許能開開眼界呢!”


    想探探孫蝶心思,故意攛掇她一起找九千歲。


    孫蝶聽她說完身體不自在扭了扭。


    如此真誠,實在不好拒了人家的好意。


    隨即眼珠子轉了轉,有了想法。


    “姑娘說的是,隻是九千歲待你一人與眾不同,我等沒姑娘好福氣,是以麻煩姑娘得空跑一趟。”


    她語調輕柔,麵上更是溫婉大方,絲毫捉不到錯處。


    蘇音音撇撇嘴,好家夥,直接算計她頭上來了。


    她能應,便是見鬼了。


    於是故作苦惱。


    “蝶夫人才是千歲府正經女主子,我一個外人得避嫌,免得傳出去,惹得外麵風言風語。”


    她才不傻,自己不敢去,拿她當槍使。


    算盤珠子都崩她臉上了。


    既然孫蝶有心思想靠近九千歲,她做順水人情多好?


    “翠柳,千歲爺下朝迴來了嗎?”


    翠柳接到問話忍住翻白眼衝動,福了福身體。


    “迴小姐的話,奴婢早間去膳房時聽人講,今日九千歲身體不適,告假在府,並未出門。”


    真是天賜好時機,蘇音音忍住笑意。


    努力調整麵部表情,滿是擔憂開口。


    “這……九千歲生病了,蝶夫人該去瞧瞧才是。”


    身為側夫人,她要比自己名正言順的多。


    “這……”孫蝶猶豫。


    誰都知道九千歲待她與常人不同。


    自己往上湊不是找死嗎?


    “姑娘,我乃九千歲最不想見的人,去了隻怕徒惹他生氣。”


    蘇音音豪情拍拍自己的胸口向她保證。


    “放心,九千歲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陪你一塊過去看看。”


    見她如此說,孫蝶不好再推脫,於是隻得點頭應下。


    門口守衛見是她來,並沒有阻止她們入內。


    當蘇音音毫不知情推開門時,屋內景象使她目瞪口呆。


    她想剁了自己的手。


    淦!!眼睛要瞎了。


    浴桶正對大門,九千歲剛好在沐浴,見到來人也是下意識頓住搓澡動作。


    不知怎地,他忽地站起身來,雙眸直愣愣望著她們。


    仿佛忘記自己正在做什麽。


    孫蝶早在九千歲站起來的時候雙手捂住臉轉過身去。


    想要驗證的東西得到親眼見證。


    心下微微鬆口氣。


    而嚇傻的蘇音音竟然立馬捂住自己身體。


    像是被九千歲看光一樣, 慌裏慌張的不知所措。


    潔白如玉肌膚泛著柔和白光。


    蘇音音眼眶酸脹。


    她仿佛聽見心碎的聲音。


    美夢也隨之破碎了。


    九千歲跟傳聞一樣是個與太監無異的人。


    “看夠了沒?”


    聲音平靜無波,沒有絲毫被人打擾到的惱怒。


    孫蝶背對著屋中下跪。


    “妾不知九千歲在沐浴,冒然打擾,請爺恕罪。”


    鳳墨玨連個眼神都沒給孫蝶,淡定拿過衣服套身上。


    “滾!”


    “是。”


    孫蝶聞聲連滾帶爬跑了。


    徒留蘇音音一人呆立門邊,意識迴神。


    “哦!”


    腿比腦子先反應追著孫蝶身後往外跑。


    一路狂奔直到響雲院。


    她的心髒依舊在撲通撲通亂跳。


    翠柳眼瞧自家小姐臉色不對,趕忙上前。


    “小姐,這是怎麽了?”


    蘇音音擺手,總不能說她看光九千歲吧?


    躺了一下午,才讓自己接受九千歲的‘與眾不同’。


    打定主意以後定是要與他做‘好姐妹’,再也不會因九千歲好看的臉去花癡亂想。


    至少不再因為對她的溫柔,而使她慢慢心動。


    “小姐,奴婢見你一直在發呆,可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翠柳忍不住上前關心。


    小姐從未這般沮喪。


    像是掉了魂兒一般。


    蘇音音強打起精神。


    “翠柳,你說九千歲不能有子嗣到底是好還是壞?”


    翠柳瞬間被她問的腦袋迷糊,大大問號掛腦門上,卻也非常認真說出自己見解。


    “小姐,為何這般說?世人都以繁衍後代為重,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九千歲是誰?能站在權利巔峰,必然敵人眾多。


    尤其皇家隻怕更希望他是真太監,即便鬥不過九千歲,也熬得過他。


    “世人多數看重子嗣,可是如九千歲手握大權,沒有後代,皇上才能放心,否則九千歲就像懸在皇上頭上的一把劍,你說結果會如何?”


    翠柳當即跪地上。


    “小姐,奴婢眼皮淺,見識短,沒有大道理。”


    見她如此慌張,便知不能隨便議論朝堂。


    心中知曉,卻也覺著無奈。


    無論怎樣,既然已經穿越,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她想了大半天,終於是分析透了當下局勢。


    有九千歲做靠山,隻要她不去作死。


    九千歲在,她便可以安枕無憂。


    隻要能夠抵擋九千歲盛世俊容的誘惑。


    大腿還是好大腿。


    至於以後更要慢慢謀劃起來。


    想清楚後,她擺正了自己心思。


    今日的事縱然使她過於震驚。


    好歹還有另一個當事主也在,孫蝶是正經賞賜側夫人,得去安慰安慰人家。


    想著便起身準備去找孫蝶說說話。


    出門時才恍然發現外麵已經入黑。


    看來她用了足夠多的時間來消化今天的事。


    “小姐,蝶夫人說話總是不顧旁人感受,為何要與她來往?”


    蘇音音對著滿臉天真翠柳,實在不知怎麽開口。


    “你倒是越發有主見了,事事插嘴,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把你發賣了。”


    雖是說玩笑,卻也是在有意提點翠柳,不能忘記自己身份。


    她是不會去計較,倘若哪天無意衝撞貴人,會要了她的命。


    翠柳立馬撇下嘴。


    小姐已經許久都未曾責備過她。


    看來今日是真受了刺激。


    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


    “是,奴婢知錯,以後定謹言慎行。”


    蘇音音借著月光如晝,沒有點燈籠,腳步歡快地往孫蝶院子去。


    偌大九千歲府,偶爾路過的院門外會有燈籠掛著。


    自己沒有點燈,卻不妨礙行走。


    不得不說,如果九千歲不親近她,恐怕會以為他有厭女症。


    可孫蝶雖是被皇後強塞進府,也不至於把人扔到偏遠小院落。


    走了許久,走到腳痛才到院外。


    站在外麵不見屋中有光。


    以為孫蝶歇下了。


    轉身往迴走,打算明天再來。


    卻聽見木門‘吱呀’晃動聲。


    抬腳準備過去,未至跟前。


    隻見孫蝶換上修身黑衣,匆忙跑出小院,急急往旁邊更偏僻的地方去。


    不論她的打扮還是動作。


    夜黑風高,打眼便知不正常。


    “小姐,咱們迴去吧!”


    翠柳扯扯她衣服,小聲提醒。


    知她害怕。


    她也怕。


    但是錯過肯定會後悔。


    於是安撫道。


    “沒事,在九千歲府沒人敢造次。”


    邊說邊大著膽子,小心翼翼遠遠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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