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對上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眸。


    仿佛在看因鬧脾氣而任性離家的小媳婦一般。


    蘇音音覺得自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太子為人狡詐。


    大婚當日更是當街踐踏她尊嚴。


    幾乎眾人皆知的事。


    現在又來裝作一往情深。


    她好想衝上去撕碎那張虛偽嘴臉。


    “太子殿下說笑了,你我二人並無糾葛,何來鬧脾氣一說?”


    想用太子身份壓她就範。


    門都沒有!


    九千歲自然的伸手將她撈入懷。


    “太子殿下莫不是酒喝多,認錯了人,她是本座侍妾並非你府中人。”


    蘇音音眼睛瞪如銅鈴。


    她知九千歲肯定是向著她。


    但是又怎成為他侍妾了?


    什麽時候的事?


    她怎麽不知?


    太子直直立於他們跟前。


    她想掙脫九千歲,又不敢動作。


    隻能僵硬的一動不動,保持現有姿勢。


    太子眼中怒氣噴薄而出。


    “九千歲身邊多年來沒有女人,天下誰人不知?偏與本太子搶人,是何居心?”


    九千歲職位在將軍之上,手中握有兵權。


    太子如此逼問。


    話中意思非常明顯。


    意在暗指九千歲想造反。


    蘇音音都聽出來了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


    大庭廣眾之下,別人也自然聽出他們針鋒相對。


    坐是坐不住了。


    想要起身與太子掰扯。


    鳳墨玨大手緊緊扣著她肩膀,不讓動彈。


    “太子殿下果然是醉了。”


    “來人,將太子帶下去清醒清醒。”


    冷冽聲音在殿中響起。


    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九千歲與太子起爭執,誰人敢動?


    “本宮來晚了。”


    皇後聲音由遠及近。


    讓大氣都不敢出的人,瞬時覺得得到了解脫。


    “參見皇後娘娘。”


    殿中人齊齊下跪迎接皇後。


    獨有九千歲坐著未動。


    而她坐在九千歲腿上。


    頭皮發麻,好想原地消失。


    想動動不了,不動又惹人眼。


    這下完了。


    人群中那麽突兀。


    她肯定是被皇後惦記上了。


    想想未來可能遭到皇後打壓報複。


    還真是讓人覺得非常……刺激。


    “今日太子又任性了,九千歲切莫要見怪。”


    皇後一副慈愛語氣,仿佛他隻要計較就是度量小,不容人。


    九千歲淡淡點頭,聲音不輕不重。


    “皇後費心多管管,莫讓太子總惦記本座的人。”


    一句話讓皇後臉色鐵青。


    卻又不得發作。


    隻能客氣迴道。


    “九千歲何必與太子置氣,他也是看中人家姑娘,況且先前還有迎娶之意。”


    她故意把‘姑娘’二字咬的極重。


    明顯諷刺他沒有男人能力,妄想行使男人之事。


    皇後明顯偏幫自家太子。


    九千歲不氣也不惱,聲音依舊淡然無波。


    “皇後說的對,太子要娶的是侯府之女,蘇音音已經從蘇氏族譜劃出,與侯府再無半點幹係,往後太子可要擦亮眼,切莫認錯了人。”


    聲音擲地有聲,不容人反駁。


    就連皇後臉上剛起的譏笑之色也立時消失不見。


    她不知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眼下看來太子與九千歲確實是明麵上也鬧翻了。


    身為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她須得端母儀姿態。


    即便再不喜九千歲,也不能明麵針對。


    隻得作罷。


    走向高位之上。


    跪在地上的人才敢起身。


    “本宮今日設宴,是慶祝皇上龍體康複,不日便能歸來。”


    所有人的視線終於從他們這兒轉開了。


    蘇音音深深唿口氣。


    剛剛皇後說話,讓她有種扛不住的威壓之感。


    若不是坐著,隻怕是跪下了。


    “九千歲,今日多謝解圍。”


    她知太子和皇後都是衝著她來的。


    九千歲與太子再不和,也沒有像今天這般正麵硬剛過。


    倒是高看了身邊人幾眼。


    鳳墨玨自然明白她話中意思,卻隻是隨意笑笑。


    “本座若連你都護不住,豈不是太沒用了?”


    兩人說話間,宴席已經開始。


    陸續有宮女,太監端著菜品進門。


    緊隨其後的是身著清涼舞姬款款而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蘇音音第一次見識到古人跳舞。


    柔軟的腰肢。


    嫵媚的舞姿。


    眼睛都看直了。


    心裏暗歎,皇帝真是好福氣。


    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


    簡直是享齊天之福。


    在她流著哈喇子,直盯舞姬跳舞時。


    有人翩然而至。


    “九千歲,許久不見了。”


    低弱柔媚女聲將她被舞姬勾走的魂,又喚了迴來。


    轉眸看去時,竟是在宮門口看見的女子。


    心裏不免好奇。


    若是公主,與太子不親,與皇後看上去也像是毫無關係。


    那女子端著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眼光瞟向她時,暗中藏刀,讓她虎身一震。


    這是個什麽題?


    她要不會了。


    蘇音音即便有猜測,不知來人身份。


    也不想隨意開口,免得鬧笑話。


    九千歲並沒有接對方敬酒。


    仿佛站在身邊的人不存在一樣。


    “光雅失禮了。”


    她神色傷痛,微微曲膝拂身黯然離去。


    從頭至尾,九千歲沒跟她說上一個字。


    來人自稱光雅。


    原是光雅公主?


    蘇音音記憶裏有關於光雅公主的印象。


    是一位清冷高貴,不易近人的公主。


    許多上門求親之人,皆被拒之門外。


    甚至皇上賜婚,她都以死相逼,不願嫁人。


    以至於如今芳華十八,成了老姑娘,還未出閣。


    女人最懂女人。


    光雅公主這是看上九千歲了?


    小小的腦袋,大大疑惑。


    高貴的公主到底是有多想不開?


    “迴神了。”


    九千歲抬手輕輕撥弄她頭上的發簪。


    “千歲爺,剛剛那位女子……”


    “是光雅公主,怎地,你想與她來往?”


    看著就不好相與又怎麽願意去相處?


    忙搖頭。


    “不是,剛剛公主過來,千歲爺,為何不理睬她?”


    “本座為何要搭理她?”


    九千歲音色悶悶,仿佛生氣了一樣。


    蘇音音撇嘴,她又沒說錯什麽。


    鶯歌燕舞,持續許久。


    蘇音音吃飽喝好,也打不起精神再看舞曲。


    因為她急。


    非常內急。


    坐立不安的她,幾次起身,都坐了迴去。


    不好意思跟身邊人提。


    宮中又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她怕被算計,不敢輕易離開九千歲身邊。


    到是見九千歲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


    穩穩不動。


    一點兒也沒有要出恭跡象。


    她等啊等。


    等到臉色都憋白了。


    顫抖著聲音。


    “千歲爺,身邊有人嗎?我想去方便。”


    鳳墨玨烏黑眸子定定望著她一會。


    才緩緩吐出令人窒息的話。


    “何為方便?”


    蘇音音有種崩潰,叫好想就地解決。


    “出恭,上茅房,去尿尿,這幾個詞,你能聽懂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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