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禦劍越過山關,那山關的守衛個個神情嚴肅,手持鋒刃,警惕地盤查著過往之人。古今亦被詳細地審問了一番,待其如實表明了自己的來意,關守方才通融讓其進入。


    穿過關門,此時才看清鬥火大陸全貌。原本在外時僅可目及連綿隆起的火山環繞整個大陸,中部一座聳入雲霄的甕山如同須彌般雄偉,令人望而生畏。而此刻身臨兩山之間,才親眼目睹更為令人驚歎的景象。


    隻見大陸中央乃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鼎爐山,如同要煉化祥雲的神器橫亙天地之間,在鼎爐巨山與四周的火山之間,則是赤地千裏的不毛之地,其間灼燒的氣溫似要將周遭一切融化,甚至將空間扭曲倒轉,令人毛骨悚然,不敢設想倘若誤入其中,那下場何其悲慘。


    古今跟隨指引前往乘駕處,準備乘坐鬥火大陸獨有的日車輦駕出發。初見別具匠心的驂駕,古今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尤其當看清拉車的乃是類似沙蜥的靈獸,不住暗自咋舌。原以為速度不會很疾,然而當乘上才發現與自己所想截然不同。沙蜥靈獸非但迅捷如風,且如履平地般安穩。不及一日便已抵達鼎爐山入口,隻是這趟行程亦美中不足之處,那是便日車內雖已備好貪涼符篆,奈何途經之處的熱浪依舊灼人不已。


    “上清爐嶽”


    舉目抬望鼎山入口上方的赫然大字,一種渺小之感油然而生,每一筆如同江河般壯闊,每一點更似湖海般雄偉。瞠目翹舌地跟隨人流穿過入口。直至窮極隧門後親眼目睹其內部景象,古今則愈發震撼。


    原本以鬥火大陸外圍寸草不生的環境推斷,想必整個上清爐嶽內應如火焰山般焦金流石,亦或是沙漠綿延般貧瘠的死氣沉沉。然而此時呈現在眼前卻顛覆了自己認知,發現其內乃是一方迥然不同的世界。


    上清爐嶽腹中的世界與外界迥然不同,目之所及有著廣袤無垠的山川河流,均勻地點綴著數不盡繁華熱鬧的城池鬧市,一切都顯得如此神奇而又不可思議,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


    驚歎之餘,古今迴望身邊形形色色的人群,發現幾乎人人身著各色丹服道袍,臉上不經意地流漏出神秘莫測與世外高人的神情,對來往行人稍作打量,便能發現服飾雖然多數為青衣,但是皆如自己的救命恩人說穿風格一致,袍擺處皆繡有鼎爐卦紋。每個人似乎都在為煉丹之事忙碌奔波著,臉上都帶著一絲專注與執著。


    “小哥且慢,叨擾請教一句”


    古今抬手攔住一名路人,語氣謙遜溫和地詢問道。那路人微微一愣,對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有些意外,連忙客氣地迴應:“不敢當,請講”。


    古今則開口詢問道:“我觀你們的衣服多數乃青衣,亦有少數為黑白兩色,卻鮮見其他顏色,而我以往曾有幸見過赤袍丹師著衣與你們如出一轍,不知可屬於貴地宗師?”


    “啊,你找他們作甚?”男子聞言並未立即迴應,而是收起溫和,轉而有些緊張地道,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古今見八九不離十,轉而真誠迴應道:“鄙人前日曾受赤袍之人救助,但由於當時事出倉促故而未問清名號,此番千裏跋涉,也是特地前來還恩”。


    男子聞言先是仔細打量了古今一番,見對方目光灼灼,態度誠懇不似說謊,方才緩緩說道:“有倒是有,隻是赤袍者皆是煉丹大師,在我洲的地位雖非絕頂,卻也個個豪傑,萬裏挑一,乃是些深入簡出的高人,況且如今有此殊榮的不敢說有十萬,怎也有八萬,不知您所指的是哪位?”


    “說來慚愧,當時我亦沒看清,倒不如你給我指明所在,我挨個拜訪碰碰運氣”,聽聞路人所言,古今麵色變幻,方才以自己特殊的眼力遙望八方未見幾名赤袍,想必在此地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即便挨個尋也花費不了多少功夫,然當聽聞竟有達萬人之數,不禁有些無奈地說道。


    男子聞言則更為無語,啼笑皆非之餘,還是忍不住抬手遙指,隨口說道:“喏,赤袍大師大多居住在上清爐嶽的上層,你若真要賭賭運氣,便去試試罷”說完便再不搭理古今,拱手別過。


    古今則施禮拜謝,而後抬頭仰望著那遙不可及且萬裏廣闊的爐嶽上層陷入沉思。


    數日後。


    “閣下,今日家師請丹時辰已過,明日再來罷?”


    在那高聳入雲、位比天宮,且終年被雲霧所繚繞的上清爐嶽上層,一片靜謐之中透著絲絲神秘的氣息。有位信念堅定的青年,神色凝重地行走在這片充滿未知的地域。他身姿挺拔,一襲青衫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而他的眼神中則閃爍著執著與期待的光芒。


    “我並非尋師求丹,而是”,古今抱拳而立,聲音在這寂靜的空穀迴蕩開來。


    不待其道明來意,對麵身形魁梧的男子便搶先打斷了他的話。此男子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屹立在那裏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與警惕。


    “能費盡艱辛攀上上清爐嶽千丈之上,卻不為求丹,那是作甚?”男子的聲音低沉而雄渾,帶著一絲不解與質問。


    “實不相瞞,我乃尋人而來”古今平靜地迴應道,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目光深邃而堅定,那是一種曆經風雨卻依然堅守的執著,是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絲希望的決然。


    男子頓時趾高氣昂起來,他仰起頭,那神態仿佛自己一切盡在掌握。“找人我最在行,且說姓甚名誰?”話語間滿是自負與傲慢,仿佛在他的認知裏,這世間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我亦不知對方姓名,甚至不知其相貌,隻知是赤袍鼎紋的男子”,古今則無奈地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他深知這線索太過模糊,想要在這廣袤無垠的世界裏找到那人,無異於在大海撈針。但他心中的那份信念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驅使著他不斷向前。這一絲線索,或許是他黑暗中的唯一曙光,當場便將自己的受恩的情形描述一番。


    男子聞言,不禁嗤笑出聲,他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中滿是不屑。“你這種小伎倆我見得多了,心知家師已退診,便編造各類奇葩理由接近,最終不過是拐彎抹角。”他仿佛將古今看透,在他的眼中,古今不過是眾多妄圖接近其師的世人中的一員,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耍著低劣的手段。


    見其誤解,古今亦不想浪費口舌,他的心中此刻隻有那個模糊的身影和堅定的信念。當即詢問道:“真是誤會了,既然如此,那可否告知令師前日可曾去過句曲大陸便可?”他的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希冀,盡管這機會如此渺茫,但他仍不願放棄這一絲可能。


    此言一出,男子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還說不是找借口接近家師,咱無盡火宗有資格著赤袍者,皆是萬裏挑一之輩,雖是人數眾多,卻也不得隨意外出,如今在外者不足三成,且多數前往其他部洲,被各大宗門奉為座上賓,莫說你能偶遇的緣分縹緲,更況乎隨意施援手,況且以你所說能夠令活死人脫胎換骨的那般品階,除非是宗主才有可能有此手筆,除了他還有誰會如此大方,哼,連基本情報都打探不清,還妄想糊弄於我”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昂首挺胸,看穿古今伎倆一般趾高氣昂。


    “真的麽,那請問令宗主的所居何處?”,古今一臉興奮,打斷男子喋喋不休的說教後問道。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這一絲曙光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整個身體亦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那是激動與期待交織的反應。


    男子被問得一怔,隨手上指頂層二千丈,二百裏開外,而後道:“便在那裏,不過你也莫要異想天開,家師既然已退診,你找宗主也無用,況且……宗主也不穿赤袍。”男子指完迴頭,卻見原地已無人影,不禁撓頭,滿臉的疑惑與驚愕。四處張望卻一無所獲,仿佛古今從未來過。


    順著男子所指,古今絲毫不拖泥帶水,立即禦劍而上,他的劍光閃耀,如同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在劍影映襯下,古今的臉龐顯得格外堅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古今便尋到男子所描述的院牆大門。


    翩翩落地,站在古樸且厚重的大門前,古今整頓衣冠,那動作莊重,仿佛心中預演情景儀式一般。隨即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叩響門扉。怎奈一刻鍾過去,門內卻並無半點動靜。此時周遭一片寂靜,唯有微風拂過的聲響,如同在訴說著歲月的寧靜。


    正當其抬手準備繼續敲門時。


    “呔,何方宵小在此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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