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員繼續指揮立高壓電杆:“東邊的人多幾個,開始拉。西邊的繩子跟著放。等電杆起來後,往各自的方向穩住。”


    眾人就位。指揮員開始喊起!起!電杆慢慢起來,立起了第二根杆。接二連三,從遠處而來,豎立的電杆已到了崖坡上。


    懸崖上,用石頭水泥堆砌的電杆坑。施工人員在立電杆。直線上無法站人。人們用樹條綁在電杆上,兩邊的人,站在山窪的兩側,開始同時使力,電杆滑入坑中。人們背著,用杠子往上送電杆。電杆很慢很慢的升起來。


    整個線路,電杆已經立起,安裝上了橫旦、磁瓶。


    男女老少都在拉電線。一大群人,拉走第一根。另一群人又緊接著拉第二根。一群人拉第三根。每根電杆上有一位電工師傅放下繩子,電杆下的村民,把放過的電線套上,由電工拉上橫旦,安上磁瓶。


    電線放到一個峽穀,被懸崖上的一棵樹給卡住了。電工在電線杆上無可奈何看著。


    對岸的電工在喊:“卡住了,要有人去那棵樹解開電線。”


    懸崖上,一根電線卡在一棵樹上。樹離崖邊往下五十米左右。樹下是一百多米的深溝。


    新民:“才哥,你家有繩子,你去拿來,這隻能放人下去解開。”


    “是有,我去拿”有才飛跑迴去。


    幾個人們議論,這誰敢去?


    白話佬:“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根繩子肯定不行。”


    清泉:“新民,要不去把鋼絲繩借來?”


    新民:“這麽多的人都等著,到街上借來鋼絲繩,耽誤大半天。誰家還有牛套索?拿幾根來一接,以防萬一。”幾個村民跑步迴去。


    清泉:“這誰敢下去呢?”


    新民:“我去。也可能隻有我才有這膽量。”


    白話佬:“王書記,這太危險了,恐怕要他們電工師傅去。他們是屋脊上的麻雀,嚇大膽了的。”


    新民:“沒什麽。再說人家願意去,就不用我們說。人家不願去,我們說了反而都不好。”


    有才背一捆繩子來了。新民對有才說:“你比劃過了嗎?能不能放到樹的地方?”


    有才:“繩子一定夠,有近一百米呢。”


    新民把繩子拿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幾個拿牛套索的也先後來了。


    新民把牛套索接好,認真地查看了一遍。


    有才:“這誰下去?叫電工師傅來。”


    新民:“不用。我去。誰的柴刀比較快?拿過來。”


    村民遞一把柴刀給新民。新民插進褲腰帶內,開始把繩子綁在自己身上。


    新民:“你們把繩子繞到那大樹上,用幾個人慢慢放。這根套索繞在另一個樹上。放的速度要均勻。我不往下拉索了,那就表示到了。你們就穩住。看到電線彈上去了,你們就開始往上拉。”


    清泉:“書記,你可要千萬小心。”


    新民:“大家隻注意手中的繩子,拉上來時,不要太快。怕我的頭頂到岩壁上。”


    清泉:“好的。”


    村民:“書記,你可要小心呀!”


    新民:“大家放心。來!開始。”新民背對峽穀,雙手拉著主繩,腳蹬開懸崖邊緣,向大家微笑了一下。消失在眾人眼前。


    人們的臉色開始發青。放繩子的人,個個屏住唿吸。


    新民在懸崖上雙腳一蹬,然後又往下滑一點,到了掛住電線的樹上。新民拿出柴刀,砍樹。樹砍斷了。電線彈了上去。新民的柴刀掉下了峽穀。


    繩子開始往上拉。新民蹬著岩壁往上升。新民被拉上了懸崖。人們用雙手解開套在他身上的繩子。新民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人們慌忙找水。有人掐他仁中。有人給他嘴內渡茶水。


    村民大喊:“王書記!新民!”過了很久,新民醒了過來。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往下淌。


    白話佬:“新民!新民。”


    白話佬拉著新民的手:“準是緊張過度,虛脫了。”


    新民掃視了一下大家,把腰撐起,沒站起來。又準備起身,還是沒站起來。他虛弱的聲音在大家耳邊響起:“沒事,電線上來了就好,大家去忙事,我休息一會兒。”


    劉生化:“來!王書記,我送你迴去。”生化過來,一手扯起新民,搭在背上,背著就往家裏走。


    清泉:“新民,你就休息哈,我帶大家幹。”


    新民有氣無力:“注意安全。”


    新民家內。清泉、有才、張立雲、汪主任圍在新民躺著的睡椅邊坐著。玉珍給大家倒茶。


    新民:“沒什麽,可能是太緊張了,調理一下就好了。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要放線、陪電工,大家迴去早點休息吧!”


    汪主任:“王書記,這功夫真是狠。我們好多婦女肩膀都拉脫皮,你看我這。”汪主任解開上衣扣子,露出肩膀,紅了,還有血絲。


    新民:“真辛苦大家了。可這還隻是高壓線路,低壓線路更長,工作量更大。”


    有才:“低壓電杆小些,也可以不走大山,盡量沿大路,寧可多轉幾個彎。”


    張立雲:“王書記,我建議低壓以組為單位去搞,村裏就輕鬆很多了。”


    新民:“可以以組為單位,但安全村內要管。物資,村裏要統一進,統一管理,隻是勞動力可以由組組織。”


    蘇權:“有的組抬電杆的勞動力都沒有,以組施工也有難度。”


    汪主任:“必須以組搞。我們也沒時間,鴨子搞到秧田內,會忙死。”


    新民:“汪主任,你前天說子民的老婆懷了二胎。你給計生站匯報了嗎?”


    汪主任:“講了。他們說會派人來登門做工作,去引產。”


    新民:“計生工作不能放鬆。清泉,你明天給子民放一天假,要他把堂客送計生站去引產。月份越大越難搞。”


    清泉:“好的。隻是他不見得去。”


    新民:“為什麽?”


    玉珍:“我聽人家說,子民的老婆是間隙性神經病,還有羊角瘋,隻怕引產難做。”


    新民:“不管怎樣,把人帶去計生站。不能動手術是他們的事兒。”


    汪主任:“我會想辦法先把人帶去。”


    新民:“不要大意,我們也搞不準到底幾時生。等生出來了,就一切都晚了。”


    汪主任:“好的。”


    蘇權:“書記,我昨天開會,我們村四年沒發展黨員了。按會議要求,五年不發展黨員的黨支部要送黃牌警告,支部書記要受處分。”


    張立雲:“他們是蚌殼打架,隻聽到殼響。我們報上去的人,他們說在外打工都不行,難得去打工的地方搞調查。家裏的人又是文化水平不夠,年齡超大,我們發展誰?”


    新民:“這個好說。你蘇會計抓緊搞,先要清泉解決組織。”


    蘇權:“要參加三次積極分子培訓。可龍主任也沒時間呀。”


    新民:“那怎麽辦?我這天天的事滿滿的,怎麽可以去培訓呢?你先把資料搞上去,我們開個黨員會,把資料交了,再找楊書記去說。”


    蘇權:“好。”


    新民:“清泉,你找張書記,教你寫份申請書。就在這兩三天寫好交張書記。”


    清泉:“好的。”


    汪主任:“那我這兩天就請假去辦那件事,看是什麽結果?再匯報。”


    新民:“好,大家都迴去吧!一天辛苦,早點迴去休息。”


    眾人慢慢散開。


    玉珍一邊收茶杯,一邊問新民:“你到底是怎麽迴事?要不那麽多人不會同一個時候來看你。”


    “沒事兒。就是在工地上頭暈了一下。”


    “你暈了一下,他們會都來嗎?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這病了,可真不能等。”


    “真沒事兒,可能是近期沒睡好,有了些虛脫。”


    “你能別騙我嗎?你好像不是一個撒謊的人。”


    “是今天在剪刀峽放線。線掛在懸崖的一根樹上了。我用繩子放下去,解開電線。過於緊張了,上來就暈了過去。”


    “我就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想沒,要是你死了我怎麽辦?我還能像沒結婚,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人嗎?我成了死丈夫的寡婦。人家會說我命惡,克夫。還有人敢娶我嗎?”


    “沒那麽嚴重,我知道不會出事。”


    “你知道不會出事,那為什麽會嚇暈死呢?你就是要充好漢、當英雄是嗎?如果你非要什麽事逞能,我看我們倆趁早離婚。上次狗咬了,你就沒去防疫。我沒追問你。可今天這事兒,你要不要商量我?你還把我當做屋內的人嗎?”


    “沒什麽。再說這不好好的嗎?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這個地方再解電線的事,是不會有了。可別的地方,別的事兒,你能保證沒有了嗎?”


    “就是有,也保證不是我去做。就是我去做,也一定征求你的意見。”


    “你當兵打仗,我就提心吊膽,天天求菩薩保佑你迴來。而今,為這些事,你又是去冒險,真討人恨。”


    “好啦!好啦!記住了,不要再爭了。爸媽馬上迴來了,他們知道了又得罵我一頓。”


    “你知道,以後就小心。”說著說著,玉珍的眼圈紅紅的。


    新民在床上做夢,大喊:啊!爸,你救救我!


    玉珍推醒新民:“新民。新民。你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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