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雞鳴聲。城市開始蘇醒。一些車有了發動機蜂鳴的聲音。部分病人拖著鞋在走廊上晃蕩。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新民迎上去:“大夫,傷人情況怎樣?”


    “暫時沒有了危險,幸好是今晚送來,如果再遲兩三個小時,大腦就會被瘀血壞死,就是救活也是植物人。”


    “謝天謝地,感謝大夫。”新民立正,向醫生敬了一個軍禮。


    “你這個支部書記還稱職,現在這種人太少了。”


    才哥聽到說話,馬上站起來:“王書記,脫離危險啦?”


    “大夫說,沒有危險了。真是謝天謝地,辛苦你了。”


    “幸得是你能及時送來,否則就隻有拖死人迴去。”


    生化被推了出來。新民和才哥跟著護士進了急救病房。


    新民和護士把傷員從擔架上抬到病床上,掛上了點滴。


    新民:“才哥,你在這看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告訴清泉一聲,免得他們在家幹急。”才哥應了一聲:“好,你去吧!”


    新民撥電話,過了一會兒接通。


    新民:“玉珍,你還沒起床吧?”


    玉珍:“我們根本就沒睡。又不知道你在哪裏?你可打電話迴來了,到底什麽情況?人有沒有問題?你快說,你在哪裏?”一連串的問題。


    “我在縣醫院,人脫離了危險。你叫爸告訴清泉,人不會死。”


    “清泉在我家,半夜才到屋,就在火坑等著,我去喊他。”


    清泉一把抓起電話:“怎麽樣?新民。”


    電話傳來新民的聲音:“謝天謝地,人保住了,剛才手術才做完,現在轉入危病房。不過,人還沒醒過來。”


    清泉:“沒死就好,沒死就好,你和才哥辛苦啦!”


    電話聲音:“你按楊書記的,除了放炮繼續,其他民工今天停了,等我迴來之後再開工。另外,你去生化家跟他媽說一聲,沒事。免得她急。看她有什麽需要的,找個人幫她弄一下。公路上的安全還是你自己去,千萬別再出事。”


    清泉:“好的。你的錢夠嗎?要不要搭什麽衣服下來?”


    電話聲音:“昨天的錢可能一晚上就用完了。我今天去財政局找領導先解決點資金,把病人治好。下午我叫才哥迴來。我在這伺候幾天,等情況好轉了,換個人下來我就迴來。”


    清泉:“你也要注意身體,這種情況下,你更要小心。”


    電話聲音:“會的。家裏的事拜托了。你叫玉珍接電話。”


    玉珍:“要不要給你拿衣服下來?再不,我放幾天假,下來一起陪病人。”


    電話聲音:“不要。我一個大男人,這算什麽?我們打仗七天七夜沒洗澡沒換衣,不照樣過來了,何況這又不熱又不幹活。就是內衣髒了,我去買一件也可以啊!你好好注意身體,把學生帶好,千萬不能出事。”


    玉珍帶著哭腔:“都把人快急死了!一家人都沒睡,一到就應該打個電話,我們好擔心。坐車,又是晚上。”


    電話聲音:“對不起,我給忘了。實在抱歉,這以後一定時刻匯報。”


    新民又撥電話:“楊書記,傷員脫離了危險。”


    楊書記:“脫離危險就好,現在死不得人呀。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昨晚五千塊錢已經沒了。你幫給財政局領導說一聲,可能要預支五萬塊錢。人現在還沒醒過來,在病危室。大夫說,可能要五萬。”


    “你去財政局,我給陳局長打個電話。”


    “謝謝楊書記。如果昨晚不是您用小車送的還算及時,大夫說腦梗死就沒救了。”


    “這是你的大恩大德,救了他。”


    新民與陳局長匯報事故過程。


    陳局長:“楊書記給我說了大致情況。我叫財務室先給你安排兩萬元,你打個借條,我簽個字,去找財務室,會給你付款。至於以後還需要,你就先打電話,我再給你組織。”


    “感謝陳局長。”


    新民迴到醫院。


    新民:“才哥,你今天就搭車迴去。這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王書記,我還給你打一天伴,等生化醒過來,我再迴去。”


    “這睡也沒地方。再說你家裏也有很多牲口要喂。”


    “反正來都來了,就不遲這一天。我明天迴去。今晚上也有個伴。”


    “那行。你出去吃飯吧!我守著,順便給我帶幾個饅頭來。”


    “你才出去都沒吃呀?”


    “我給忘了,你去吧!”新民遞給才哥二十塊錢。


    新民坐在生化床旁邊。生化頭上包紮得隻剩一個嘴巴。鼻子插著氧氣,兩個眼睛也隻剩一條縫。新民呆呆的盯著病者,臉上顯現出無奈,又有些自信。


    大夫上班過來:“病人可能會在上午醒過來。你注意觀察,一醒過來,就及時叫我。我在醫生辦公室。”


    “大夫,他大概會是一個什麽狀況?”


    “昨晚手術醫生交班時說,危險沒有。首先是失血過多,傷到了一根神經。現在應該是麻藥還在起作用,整個問題不大。從目前的情況看,不會有後遺症。”


    “他可是修公路受傷的,你們要盡力治好、恢複。”


    “我們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這點你放心,不過這種情況,手術費很貴,你們要有準備。順利的話,還要做兩次手術。”


    “隻要不留後遺症,我們會想一切辦法搞錢。”


    才哥提著四個包子進來遞給王書記:“就給你帶幾個包子。”


    “你吃好了嗎?才醫生說,可能還有兩次手術。不過,他們說正常的話,應該不會有後遺症。”


    “這要不要通知他的兄弟?不跟他說說,怕他有話要講。”


    “可以聯係。但聯係不上啊!”


    “他媽媽應該有他哥村裏的電話,通知一下他,來不來是他的事,也封封人家的嘴。”


    “還是才哥考慮周到。我這就去打電話找他媽問問。你注意觀察。醫生說了,隻要他一醒就要去喊醫生過來的。”


    “好。”


    新民撥通家內的電話。電話是張叔接的。


    新民:“爸,麻煩您去生化家問問他媽,有沒有他哥的聯係方式?另外給他媽說,生化就是一點小傷,住兩天就會迴來,沒什麽大礙。你千萬要想好了與她說,別讓她起疑心。”


    “好,我去問好了就打這個電話告訴你。”


    “千萬要好好與她說。要她不要告訴她大兒子,說我們會聯係他。”


    “好。他沒事吧?說話了沒有?”


    “沒事。醫生說了,不會留下後遺症。”


    “如果稍好點了,我下來伺候他。你村裏很多事,總呆在下麵,也不是路。”


    “爸,到時候再說吧!”


    生化家。一座吊腳木屋,三根柱子,撐在山頭。整個房屋有傾斜的樣子。三間正屋比一般的房屋都要矮一些,大門半邊敞著,門前有一條籬笆。竹子攔的。籬笆上鋪曬著幾件青色老式布扣開胸的女人衣服。一條狗夾著尾巴汪汪的叫。


    張叔拖著一根棍子,邊趕狗邊喊:“杜老媽,在家嗎?”


    半響,杜老媽走出來,一手扶著門,一手搭在前額觀看。


    杜媽:“你是哪個?在哪裏喊。”


    “我是張老二。你這狗咬不咬人?”


    “它隻叫的兇。你進來。它不咬人。”一邊吆喝:“死狗,你走不走開?”


    狗聽到主人與客人答了話,便輕叫了幾聲,夾著尾巴跑一邊去了。


    張叔進屋:“杜媽,吃早飯了嗎?”


    “哪裏。俺這二猴子聽說搞事還遭殃了?我這又是牛又是羊的才送到山上去。”


    “杜媽,我就是為你老二來的。”


    “啊?你曉得他怎麽樣啦。不會死吧?我這老婆子命苦。是一個克夫又克子的惡命。要死,就讓我死到他的前頭。這日子我也過飽了。”


    “你怎麽要這麽想呢?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什麽好日子?進黑屋兒,就是好日子。俺這二猴子,一世搞事強,不聽話,這怪不得新民,隻怪俺命苦。他怎麽樣?幾時能迴來?我就是難得給他弄這一仗牲口。”


    “才新民打電話,沒幾天就迴來了。你不用急。”


    “我急個屁。他在家天天就和我吵架。一吵就說和他老大一樣,彪出門算了,我也聽傷了。”


    “俗話說,嘿寶兒都要有一個。他雖然強,可他勤快。而今隻要勤快,肯搞事,就不愁沒飯吃。”


    “也是。他人不懶,不打牌,不喝酒,不喝煙,就是強。”


    外麵狗又開始叫起來。張叔起身到門邊看,汪主任拖跟棍過來了。


    汪主任:“張叔,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是輝玲啊!你怎麽也轉到這裏來了,我剛才到。”


    “龍主任安排,要我來看看杜媽,要不要人幫忙。”


    “哦。她牲口喂的多,才把牛羊送上山。”


    杜媽出來,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汪主任過來了,快進屋坐,我來燒茶。”


    “杜媽,書記要我過來看看,生化不在家,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沒有,這又不是沒搞過。他前頭一去他老大家三四天,還不是我在屋裏給他弄的,我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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