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質沒什麽情緒,將紙條放在了一邊。


    江芷蘭用餘光撇到了桌上的紙條心慌了。「這人怎麽不拆開來看看我寫的什麽?」


    她用手肘輕輕去撞程質,程質拉迴了視線。


    江芷蘭在書本上寫著:「拆開看!」


    程質黑色的瞳孔中揉了一絲不悅。不過還是同她一樣照做了,畢竟說難聽點她就是「金主的女兒。」


    紙條幽幽寫著幾個字:「歡迎你,程質。」


    字體娟秀,更是沒什麽鋒芒,和江芷蘭小白兔的性格很像。


    程質扭開鋼筆來寫上「謝謝」兩個字後便傳給的了她。


    還沒等到程質真正遞給她的時候,班主任朝著她們的方向扔過來一個粉筆頭。


    她怒了:「程質!」


    轉眼程質在桌下麵立馬將紙條塞給了江芷蘭。


    全班齊刷刷地扭頭去看那個方向的人。


    江芷蘭心裏咯噔一下,她趕忙將紙條揉成一團,連裏麵的內容都會沒來得及看。


    她現在打算自己站起來,主動承認這件事最先是她開始的。


    待著她要站起來時,程質一把將她按迴了座位,並對她搖搖頭。


    江芷蘭雙眼放大,她就這麽看著程質站了起來成為了全班的焦點。


    她連忙舉手示意:「老師,不是程質。是我……」


    程質先行一步搶她的話,「是我,我才來這個班級很興奮,所以拖著江芷蘭一起上課開小差。」


    江芷蘭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程質點點頭:「就是這樣的。」


    老師眉頭一皺:「程質,你給我站到教室後麵去。」


    程質拿上了書本便去了後麵站著,課堂隨即恢復了安靜的次序。


    江芷蘭收迴向後望的視線時和程質對視了一眼。


    班主任懲罰她在每個科任老師的課堂上都必須站在教室後麵,直到今天最後一節課結束後才能活動。


    也正因為這樣,各科老師上課的時候都會吐槽後麵站著的人。


    程質在每位老師眼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遵守課堂次序。


    下課的時候引來一大堆學生的議論。


    「我就說嘛,肯定是靠關係進來的,不然初中生怎麽可能有能力跳級。」


    「聽說她是通過學校這次的學期考試進來的,單招。老師專門守著為她一個人出的試卷,過了標準線就進來,沒過線就被打迴去。」


    「切,說不定作弊了呢。」


    「散了吧,誰知道啊。」


    江芷蘭來到程質麵前,此刻的她還在認真的低頭補筆記。


    那群人說的話她也聽到了,並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


    「程質,對不起。」江芷蘭戴著鴨舌帽的那張臉低沉的可怕。


    她沒抬眼:「不用說對不起,本來老師說的也是我的名字。」


    「可那紙條是我的啊,程質。」


    「但是我在上麵也寫了字,那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她合上上節課的書本,挪了位置去拿下節課要用的書。


    「程質,你等我。我去和陳老師說清楚。」


    程質拉住她的手,「別去,我不想你成為眾矢之的。」


    江芷蘭愣了一下神,「——好,我不去。」


    最後一節課高一三班拖了三分鍾的堂。校園裏的走讀生都快走得差不多時,他們才剛剛下課。


    江芷蘭因為身體的原因,申請了走讀資格。江北嶽讓劉誌也幫程質同樣申請了走讀資格。


    或許他女兒在哪兒,程質就必須在哪兒吧。


    程質覺得自己的腿快沒知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管那些閑事幹嘛,吃飽了沒事撐的。


    若是課堂上她沒有阻止江芷蘭承認這事,說不定自己也就不用受這罪了。


    這時候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烏雲密布,整個學校似是籠罩在了陰霾之中。


    「程質!」雨中打傘之人叫了她一聲。


    程質撐著傘猛然迴頭,那一瞬間她想起了許尋。


    可事實卻是江芷蘭在叫她,她正朝著自己招了招手。


    程質一手撐著傘,一手推著自行車,站在原地等著她。


    江芷蘭跑了過來,也在停車的位置解開了自己的自行車。


    兩人推著自行車結伴而行。


    劉誌雖說是司機,但還沒到能有天天的時間來接她們。


    沿途的花草都在雨中盛放,兩把傘在雨中依偎。


    江芷蘭停下腳步,眉眼低低的:「程質,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苦吧?」,這句話憋在她心中已經很久很久了。


    走在前麵的程質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便繼續挪著步調:「沒那迴事。」


    「可你……你手臂上的那道傷疤。」


    程質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手心猛然攥緊:「江芷蘭別自以為是了。你生活的世界和我這種人根本就不一樣,你又何必處心積慮的去靠近我這種人呢,你累我也累。」


    江芷蘭眼淚沒忍住,她壓低了傘麵有意去遮住自己失控的情緒。


    「她就那麽肯定我做什麽事都是處心積慮嗎?她就那麽討厭我嗎?」


    她本就是個窮鄉僻壤的學生,是因為能夠救她的命才來到這裏的。


    如果江北嶽說放棄她就可以放棄她,有的事還是提前說出來比較好,以免最後把兩個人傷得渾身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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