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池天憫剛才的一番表現,已經讓皇後對他的印象改觀。


    皇後見多識廣,不是尋常婦人,並沒有因為池天憫的長相以及資質輕視他。


    在靈武大陸,最不缺的就是奇跡,但如果一個人沒有強者之心,難成大器。


    皇後迴到主位上,真正的天之驕子並不會為難池天憫,一眾紈絝子弟則是敢怒不敢言。


    池天憫沒理會他們,自顧自坐下,品嚐美食和美酒,絲毫沒受到影響。


    昊楠月坐在他身邊,盯著他的臉看個不停。


    池天憫被看的不禁臉紅,道:“怎麽?你不害怕麽?”


    昊楠月興致勃勃迴答:“不害怕呀,我感覺還挺親切的呢?”


    池天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因為他能感受出昊楠月說的是真話。


    真是個奇葩的女子,他臉上的胎記,他自己看了都覺得滲的慌,竟然會有人覺得親切。


    “為什麽不把你在北風營做的事講出來?要是你的身份曝光,那些人恐怕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昊楠月繼續道。


    池天憫雖然沒迴答,但她已經確定,池天憫就是那個力挽狂瀾之人。


    昊楠月是知曉北風營事件的內幕的,正是因為知曉,她更明白那是如何的不可思議,至少她是萬萬沒有這樣的能力。


    那些天驕如此努力的修行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聞達天下,人前顯聖。


    要是他們立下如此大功,尾巴恐怕早就翹上天,哪裏會這麽淡定。


    相比之下,池天憫的淡泊名利,又將那些天才給比了下去。


    “你信不信,我隻要身份一曝光,現場立馬有不下十人向我發起挑戰。”池天憫幽幽道。


    “你是讓我踩著他們揚名立萬,還是讓他們借著我更上一層樓呢?”


    池天憫的話讓昊楠月恍然大悟,神秘少年現在可以說是無數人想要挑戰的墊腳石。


    隻要能夠擊敗神秘少年,立馬便可名聲大噪,哪怕不敵,僵持個幾百會合,也夠吹一陣子。


    如此一來,池天憫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以那家夥閑散的性子,恐怕不願意麵對如此多的麻煩。


    賞花宴,賞花宴,主題自然是離不開花的,待眾人吃了個七八分飽之後,便進入正式的賞花環節。


    先是皇後起頭,拋磚引玉,展示了一盆珍稀的牡丹。


    池天憫哪怕不懂賞花,也能一眼看出此花的不凡之處。


    它的花朵如同精致的綢緞般柔軟,色彩濃鬱而豐富,仿佛是大自然的畫筆在細細勾勒。


    花瓣層層疊疊,盛開時形成一朵朵飽滿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綻放著自己獨特的光彩。


    在花心的周圍,細小的花蕊點綴其中,仿佛是一顆顆珍珠鑲嵌在黃金般的花心之中,為整朵花增添了一份神秘而華貴的氣息。


    它的枝幹修長挺拔,猶如一根根雕刻精美的玉竿,將花朵高高地托舉在空中。


    這朵牡丹自然是贏得一眾附庸風雅之輩的讚歎,皇後娘娘拿出的花,哪怕是一朵狗尾巴花,也會被吹上天,何況牡丹本身就不凡。


    遛鳥賞花是紈絝們的專長,在賞花環節他們有了用武之地,紛紛拿出自己收羅的孤品,想要引起人們的注意。


    相較於紈絝們拿出的千嬌百豔的花,池天驕的花朵便尋常許多,但他本身也不是來賞花,帶盆花隻是為了應景。


    一盆盆珍貴無比的花朵被呈現,某些罕見的孤品,贏得陣陣驚唿,也讓其主人大出風頭,極為受用。


    池天憫對花草沒有研究,也不感興趣,隻是時不時的撇一眼,並不在意,反正與他無關。


    他想要置身事外,但有人並不會放過他,那群紈絝可沒有忘記剛才的恥辱。


    “看池二少信心滿滿的樣子,想必你帶的花,一定能夠豔冠群芳吧?”有人把矛頭指向池天憫。


    在宴會上出盡風頭的池天憫,是全場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昊楠月始終坐在池天憫的身邊,她對花草的興趣也不是很大,這看在別人眼中,更添幾分嫉妒。


    所有人都以看熱鬧的心態看著池天憫,有人想要針對池天憫,他們樂得看個稀奇。


    池天憫的眉頭微挑,這群紈絝還真是會挑事,自己不理會,他們還偏要找麻煩。


    既然被點到,池天憫便不能無動於衷,他站起身,來到皇後麵前,道:“我大哥已經代表池家獻花,我沒有單獨準備。”


    不等皇後說話,挑事那紈絝已經搶先道:“皇後娘娘舉辦賞花宴,你竟然連花都不帶?這是對娘娘的不敬。”


    這帽子扣的毫無道理,畢竟沒有人規定賞花宴一定要帶花,在場也不是隻有池天憫沒帶。


    “嗬,我一介武夫,對這些嬌嫩的花朵可沒多少了解,相比嬌弱的花,我更欣賞堅韌的野草。”


    池天憫新奇的言論,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在場之人都是出身貴族,貴族要有自己的格調,哪怕不懂花草,但也不會去喜歡野草。


    “哈哈哈,你既然喜歡野草,果然是粗鄙的草莽之徒,哪怕有著貴族的身份,也擺脫不了你們出身草根的事實。”有紈絝哈哈大笑。


    相比於世家大族,池府是在池戰天手中興起,根基尚淺,相較於老牌貴族,底蘊不足。


    此話不止是針對池天憫,順帶連池家也一起罵了,池天驕銳利的目光看向那人。


    那紈絝感受到池天驕的殺氣,笑聲戛然而止,也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


    池天憫卻不為所動,依然淡淡道:“那荒野的小草,哪怕你用腳踏,用到砍,甚至是用火燒,來年春天,吹風一過,它們又會頑強的從土裏冒出來,生生不息。”


    “這樣的品性,與我們修行者何其相似,我們與人爭,與天鬥,無數次跌倒,又無數次爬起,在一次次血與火的曆練中,不斷成長。”


    “所以我更欣賞野草這種堅忍不拔的意誌,也是我們修行者需要具備的品質。”


    池天憫的話引起在場不少修行者的共鳴,修行不是過家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枯燥的冥想,重複千萬遍的練習,無數次的生死磨礪。


    如果沒有頑強的意誌,很難在修行一途堅持下來,尤其是出身優渥的他們。


    天天依靠家族,混吃等死,吃喝玩樂,它不香麽?


    支撐他們堅持修行的,是一顆向晚強大的心,是堅忍不拔的意誌。


    那些紈絝可能無法理解,但在場的天驕都為池天憫的話所動容,也同時將池天憫納入同類之中。


    一個對於修行沒有向往之人,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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