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月聽聞外祖他們正在大牢之中,立馬坐不住了。


    “何大人,民女有一計,願帶大人前往大豐村破案。”


    “哦,可否說好來聽聽?”何誠本就指望案件水落石出,當即喜上眉梢。


    “大人,無非是錢財開路,還請大人派人去大牢將我外祖他們帶出來,一並前往。”唐心月拱手說道。


    “何大人,此去定能真相大白,萬望帶上我外祖他們。”齊雲風亦拱手行禮。


    “好。”見他二人如此情真意切,何誠爽快地答應。


    二人本就氣度不凡,再加上古村的成功入駐,讓何誠對他們十分信任。


    穀原父子被帶上來時,衣衫襤褸、滿身是傷、走路搖搖晃晃,一看在大牢中經曆嚴刑拷打。


    唐心月上前,聲淚俱下,“外祖父,大舅,你們受苦了。”


    外祖父、大舅?穀原父子當即一愣。


    本一直低著頭的他們,這才抬頭,將目光定格在唐心月的臉上。


    “你是月兒?”穀原瞅著唐心月的模樣,有幾分似自己的女兒,當即試探地問道。


    “是的,我就是月兒。”唐心月不住地點頭。


    她本以為外祖父根本不會記得外孫女,不想對方一眼就認出,自是有幾分欣喜的。


    “月兒、月兒……”穀原老淚縱橫,悲喜交加。


    他消瘦幹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血色。


    一方麵為見到唐心月而高興,一方麵為去世的女兒而難過,再加上如今自己這副模樣,他一生無處訴說的委屈,終是在此刻爆發。


    “外祖父。”唐心月握住穀原的雙手,往他虛弱不堪的身體裏輸送精神力。


    當即,穀原便意識到自己的全身沒那麽疼痛了,隻當是見到外孫女,高興得連身體都有好轉。


    “外祖父,我娘沒死,她如今跟我們一起生活在上古村。”唐心月知道老人為何如此傷心,當即告之真相。


    一聽此話,穀原立馬止住了哭,就連一旁也在落淚的穀方傑,都齊齊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唐心月。


    “外祖父、大舅,月月說的是真的,娘還活著。”齊雲風上前,確認道。


    穀原和穀方傑的目光,隨即挪到齊雲風的臉上。


    “外祖父、大舅,這是我的夫君齊雲風。”唐心月為二人解惑。


    這下,穀原父子又情緒波動。


    在他們看來,唐心月是比當年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卻已經嫁人了。


    可不管怎樣,穀氏還活著,唐心月長大了,終歸是都是好事情。


    “大舅。”唐心月為從穀原調理好後,又握住穀方傑的雙手。


    “月兒,讓你們母女受苦了。”穀方傑慚愧地說道。


    當年,穀家要離開京城時,就知道勢必會讓她們母女的生活大變天。


    不曾想,他們剛到大豐村,給寧遠侯府去了一封報平安信後,就收到穀氏去世的消息。


    信上說穀氏受不了打擊,暴病身亡,可他們心裏都明白,這樁悲劇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到底是宅心仁厚,他們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並沒有想到唐仁才是罪魁禍首。


    流放至此,即使落了戶籍,他們也不能離開青山縣。再加上身無分文,就是想迴京一探究竟,也是難於上青天。


    這些年,他們懷著對穀氏的愧疚,以及對唐心月的掛念,在貧困中艱難度日。


    如今,得知她們母女都好好的,又不免擔心起她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大舅,我們一切都好。”唐心月安慰道。


    過去的早已過去,說再多也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她早已和娘商量好,見過外祖他們後,對曾經的過往一筆帶過即好。


    畢竟,寧遠侯府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們不應該再活在那些苦難中。


    新的生活已經開始,該放走的,就如用力扯斷線的風箏,讓它徹底不再眼前晃悠。


    “月月,何大人已經調集好人手,我們可以前往大豐村了。”齊雲風提醒道。


    “好,我們現在就走。”


    唐心月和齊雲風,分別扶住穀原和穀方傑往外走。


    大豐村。


    此時,雖然環境沒有上古村優美,可緊鄰縣城,地理環境好,人口居多,是青山縣的大村莊。


    何誠帶隊,一行人進入大豐村時,村民們都跑出來看熱鬧。


    “不會是來穀老頭子家抓人的吧?”


    “一個個都抓走才幹淨。”


    “大豐村從來沒有過流放的人,他們倒好,打破先例。”


    “哎,穀原他們怎麽迴來呢?”


    ……


    村民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都伸長了脖子,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何大人,您竟親自來了。”大豐村的裏正得知消息後,嚇了一跳,趕緊過來迎接。


    他滿臉橫肉,卻生了一雙小小的三角眼,顯得整個人勇猛之中又有些滑稽。


    不過,他說話聲音中氣十足,倒也彌補了一些滑稽,有幾分讓人生畏。


    對大豐村的村民來說,他這樣的氣勢,再得身份加持,確實讓村民們唯命是從。


    這也給裏正一個錯覺,在大豐村,他就是王,說什麽就是什麽。


    所以,當穀原不賣他的麵子,不將孫女許與他的兒子時,頓時讓說一不二的他,有了當場就要殺人的念頭。


    終是顧及身份,他才想出一招嫁禍於人。


    村裏有一人生病,穀原父子正好前腳去探望,後腳那人就暴病而亡。


    而那人真正的死因,不過是壽盡氣絕而亡。可裏正卻不依不饒,發動全村村民,硬說成是被穀原父子害死的。


    正在想著如何降服穀家,這送上門來的機會,他怎麽錯過?


    “何大人,您可有事吩咐小的去做?”裏正對於比他實力低的人,那是能踩就踩。對於高於他的人,自然是俯低做小。


    對於裏正的討好,何誠也隻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來到穀家後,見其大門緊閉,有村民忙上前敲門。


    自從穀原父子被抓後,穀家沒有要緊事,都是閉門不出。


    正如這會兒,縣令大人來了,村裏人都出來瞧,他們依然緊鎖大門。


    那村民敲了半天門,也不見裏麵有動靜,當即高聲喊道,“穀家的,穀老頭子迴來了。”


    穀氏在這裏是外姓,穀原雖一把年紀了,卻並沒有受到村民多大的敬重。


    穀原被流放後,本就對人心失望,再加上這裏窮山惡水出刁民,他並沒有以治病救人為生。


    一家人老老實實的種田為生,可又不會種田,對於大豐村的村民來說,這簡直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近幾年,穀家人才算是適應了種田生活,一切在慢慢地走上正軌。


    卻不想,又出了這樣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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