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打小鬧的場麵,齊雲風的氣場全開,那兩人根本架不住,乍一看,還生生地後退了兩步。


    唐心月帶著孩子們,如吃瓜群眾般地,繞過去,進到店子裏,找凳子坐下。


    唐凱見到她使來的眼色,也連忙跟進了店子裏,“月兒,你們來了。”


    “凱叔,這是怎麽迴事啊?”唐心月指了指外麵,哭笑不得地問道。


    那兩個吵架的人,在齊雲風虎視眈眈地的注視下,根本不敢再說什麽,慫得都低下了頭。


    可他們又不甘心離開,就在那裏幹耗著。


    看熱鬧的人,瞧著局勢有了新變化,個個伸長了脖子。


    “我這店鋪不是要退嗎?早上和隔壁的掌櫃說了一嘴,這下好了,左右兩邊的掌櫃都爭著要我這店。”唐凱有些焦頭爛額。


    唐心月了然。


    左右兩邊的店鋪都是金銀店,頭麵首飾等的出售或者來料加工,生意都很好。


    不論哪一家租下中間的鋪子,勢力會大過另外一家,原本旗鼓相當的生意,必定有了傾斜。


    從唐凱手下就能簽下這家鋪子,自然好過等他退租後再說,到時,店鋪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


    所以,這才有了兩家,為了爭奪中間的鋪子,據理不讓的場麵。


    弄清楚大概的唐心月,不禁笑了。


    這兩個精明的商人,此刻堪比爭一顆糖的孩子,誰都不願意讓步。


    她對齊雲風招招手,讓他進來,由那兩人鬧去。


    來時他們都以為什麽事威脅到凱叔,既然弄清楚了,就由著那兩人分出個高低勝負來。


    她還怕凱叔因為急著要走,店鋪虧錢,這下好了,不會虧,說不定還有得贈了。


    齊雲風瞧見她一臉的輕鬆,扔下如鬥雞的兩人,進了店鋪。


    “凱叔,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一下,等下我們就搬家。”唐心月已經打算,所有的人今晚就去宅院住。


    “哎,好。”唐凱也不多用,怎麽說就怎麽做。


    跟著唐心月和齊雲風,他沒由來的安心。


    相比於以前,什麽都要自己衝在前麵,什麽都要自己扛下來,他更喜歡,現在有人打頭陣的生活。


    不再擔驚受怕、不再如履薄冰、不再前路渺茫,他已然守得雲開見月明。


    唐凱進裏屋去收拾,柱子和小白他們也跟著進去。


    這幫孩子,不管大小,都喊他凱叔。


    按說,有的孩子都該喊他一聲伯父,可他們學著七哥七嫂的叫法,沒覺得哪裏不妥。


    那門口的兩人,見唐凱進了裏屋,暫時各迴各店。


    看熱鬧的人沒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唐心月把那兩人大鬧的原因說了,齊雲風正喝著的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他不是笑人家為了一個店鋪爭鬥,而是被唐心月說話的神情和語氣給逗樂了。


    此時的她,如同一隻小狐狸,正在想著大招,引人上套。


    “怎地,你有何妙招?”齊雲風好奇地問道。


    “來,我跟你說。”唐心月把頭往前伸了伸。


    齊雲風也立馬往前坐了坐,耳朵湊過來。


    聽了他的話,立馬伸出了大拇指。


    隨後,他走了出去,大聲地吆喝道,“各位父老鄉親,本店今日就要退租,有誰想租下我這間店鋪的,現在可以過來。”


    那兩家店鋪的掌櫃都第一時間衝了出來,路過的行人也圍攏過來。


    三家店鋪,都是一門開的單間,鋪頭小,所以做掌櫃的,既是東家,又是店小二,累死累活還賺不到錢。


    隻有店鋪擴大,生意多了,才好招人。


    若是有擠垮另一家的那一天,也可以租下他的店鋪,自己的店鋪一躍成為三間開的大鋪麵。


    這裏是老門頭,又不算是偏街,房租也不算貴,所以遇到這樣的機會,他們自然都不願意錯過。


    本來,一開始隻是左邊的掌櫃想要租下唐凱的鋪子,可右邊的掌櫃見了,自然不肯落了下乘。


    左邊的是十年的老店鋪,本來在這裏一家獨大。


    不想一年前來了右邊的店鋪,做的還是同樣的生意,這才讓左邊的掌櫃有了擴大之意。


    好了,你想擴大,他也想擴大。


    “公子,我想租下這間店鋪。”左邊的掌櫃年長一些,搶先說道。


    “公子,我也想租。”右邊的掌櫃還很年輕,不甘示弱地跟上。


    兩邊的掌櫃說完,都不忘瞪對方一眼。


    同行是冤家,這話絕對不假。


    為了一個顧客都可以打得頭破血流,更何況是這種影響生存的關鍵時刻。


    “好,你們都想租,可又是左鄰右舍,誰也不好得罪。不如這樣,你們比試一番,誰贏了,誰就可以租下我這鋪麵,如何?”


    齊雲風的聲音本就洪亮,再加上故意提高音量,即使隔得五丈遠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這裏有比試,都紛紛圍了過來。


    “怎麽比試?怎麽才算贏?”圍觀的群眾比兩家的掌櫃還要著急,紛紛問道。


    “看誰打的飾品更受歡迎?”齊雲風兩手一攤,兩隻手上各有十枚金幣。


    這二十枚金幣,正是唐心月在寧遠侯府從琉璃棺上得到的。


    如今,能為桂姨添點嫁妝,也算是唐家對他們一點小小的補償。


    圍觀的眾人看著齊雲風手中閃閃發亮的金子,個個眼睛都看直了。


    這金子的顏色似乎變得比平常的更加耀眼,一看就是純度極高,在陽光的照射下,刺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


    兩邊的掌櫃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有勝算在握的得意。


    “怎麽樣就是更受觀迎?我們也賭一把,哈哈……”人群中有賭徒吆喝起來,這樣的好事情他們可不想錯過。


    “對,賭一把,賭一把。”有人大聲附和,一時人聲鼎沸。


    鋪子的歸屬,已然變成了賭徒的狂歡。


    “來來,我做莊,押左還是押右。”最先賭一把的那人,指著兩間鋪子,立馬行動起來。


    見此情景,兩邊的掌櫃哭笑不得。他們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爭一個鋪子,這下倒成了別人的賭注。


    見那些人忙活得差不得,齊雲風笑道,“至於誰贏,簡單。兩件飾品不計名地擺放出來,大家覺得哪件飾品好,就站在哪一邊。站的人多的那一件,自然勝出。”


    聽到這樣的話,兩邊的掌櫃不由地都起了心思。不過,在聽到齊雲風的下一句話,徹底地放棄了雜念。


    “當然,不是誰都可以來站隊,參選的人都是我的人。這樣也公平起見,你們說,怎麽樣?”


    齊雲風加了一句,惹得眾人連連叫好。


    兩邊的掌櫃也放下心來,不用擔心對方使壞。


    “來,一人十枚。”齊雲風給他們發金幣,不忘敲打一句,“記住,如果誰克扣、調換金子,我不僅要他十倍賠償,也會判他輸了,另一方自然獲勝。”


    這一招,也讓眾人拍手叫好。


    誰家去打金銀首飾,就怕店家耍小心眼。


    “我說的,你們可記住呢?”齊雲風問道,一身肅殺之氣全然釋放。


    “記住了。”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淩厲,兩人均是點頭。


    接過齊雲風遞過來的金子時,就如同有千斤重般誠惶誠恐。


    “好了,今日申時再請各位來做見證,現在都散了吧。”齊雲風朝眾人拱手說道。


    “好,等下早點過來,我們擺個擂台。”


    “對,陣仗先打起來。”


    “看誰的運氣好。”


    ……


    眾人依依不舍地散去,剛才圍滿人的地方,隻剩下齊雲風和兩位掌櫃。


    “兩位,請吧。”齊雲風見他們還不走,伸手道。


    “哎,好。”兩人這才似反應過來,往自己的店鋪快速走去。


    他們都鉚足了勁,務必要勝過對方。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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