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堂出來的人,正是以前在淮州城打過交道的,紅衣坊的秦管事。


    他昨天一迴到開州,就吩咐店裏掌櫃去尋找披風的布料和貨源。


    看來事情並不順利,掌櫃到現在還沒迴來。


    他正在著急時,披風就送上門了。


    唐心月和齊雲風都沒想到,冤家路窄,他們竟然又在這裏遇到。


    “兩位貴客,有失遠迎,還請擔待!”秦管事看到他們兩人後,稍稍一愣,立馬又恢複了生意人的精明,滿臉堆笑。


    本來之前在淮州,他就仗著紅衣坊家大業大欺負人,不僅半點便宜沒占到,還落了下風。


    如今又是仇人變故人,再加上生意送上門,秦管事的臉自然比三歲小孩變得還快。


    之前在淮州城要不到的披風,此時就在店裏,他豈能不高興?


    見他態度尚可,再加上之前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唐心月自然大人有大量。


    “貴客,這十件我們收下了,不知還有披風嗎?我們都要。”秦管事看著那十件披皮,愛不釋手。


    他本是開州人,隻因遠親章員外在淮州,所以在紅衣坊裏當起了管事。


    說起來,他在紅衣坊,不過是個幹雜活的。


    可這家店不一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東家。


    他十分慶幸,當時和齊家人差點打起來時,及時認慫了。


    不然,今天就是有好事情,恐怕也輪不到自己頭上。


    哎,真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秦管事擦擦額頭的汗,忙請唐心月他們到一旁坐下,又示意店小二趕緊給貴客端茶送水。


    “有,還有三十件。”唐心月迴道,“明天可以送來。”


    她的空間裏,就隻剩下三十件紗質披風。


    若說過幾天,大家都到了開州,絨布披風自是有的。


    至於到時候是否再和秦管事合作,則取決於秦管事的表現。


    “好,太好了。”雖然不是很多,但有總比沒有強,秦管事忍不住地站了起來。


    見他起來,唐心月和齊雲風也起身。


    “不是,您二位坐。”秦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趕緊坐下。


    “事情說定,我們也該告辭了。”齊雲風禮貌地迴道。


    見此,秦管事也不敢多留,送他們二人出門後,立馬吩咐店小二去喊後堂的小丫鬟過來。


    他也要學著唐心月在淮州的那套,讓人穿著當活招牌。


    轉過熱鬧的街口,唐心月和齊雲風來到一條相對安靜的街道,遠遠地就看到一家客棧,直奔而去。


    “小二,來兩間上房。”齊雲風對店小二說道。


    “好嘞。”一早上有生意上門,托著腮幫子似沒睡醒的店小二,立馬有了精神。


    帶他們來到二樓,店小二打開了兩間臨街的房子。


    “客官,這是我們店裏最好的房間呢。”店小二頗為自豪地說道。


    拿了鑰匙,唐心月丟給他一兩銀子,“小二,兩刻鍾後,幫我送些沐浴用的浴桶和熱水,到這間房來來。”


    她指了指右手邊的一間房。


    “哎,好嘞。”拿了賞錢,店小二一看,竟然有一兩之多,當即眉開眼笑地迴答。


    貴客住上房,送水之類的那是份內之事。再加上又得了賞錢,他自然跑得更快。


    進入房間後,唐心月整理了一下房鋪,隨即將穀氏從空間抱出,平躺地放在床上。


    一會兒,剛才那店小二送來熱的茶水,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熱水馬上就燒啊,客官稍等。”


    “等等。”唐心月喊了一句。


    店小二已走出門,正要帶好門,又停止,往前走了一步,恭敬一笑,“客官,您還有什麽吩咐?”


    “煩請你再幫我熬些小米粥。”唐心月又囑咐道,“熬清一些,不要太粘稠。”


    娘等下醒來,必定餓了。但長久沒吃東西,隻能吃小米粥,先養養胃。


    “好,保管讓您滿意。”店小二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走了兩步遠,他又停止了腳步,納悶地迴望了一眼。


    他明明記得,來的時候隻有那兩位客官。可剛才,他分明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婦人。


    難道是他去交待事情的工夫,婦人才來的?


    店小二摸摸腦袋,除了這個解釋,他自然找不到別的說法。


    很快,他一拍腦袋,想起還有事情要交待,也顧不上琢磨怎麽迴事。


    收了人家的錢,就得幫人家把事辦好。


    至於其他,疑神疑鬼幹什麽?


    房間裏,和煦的陽光傾灑而下,照在穀氏的安詳臉上,讓蹲守在床邊唐心月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在唐心月的預計裏,娘最多五分鍾就會醒來。


    可看了看空間裏的時間,這才剛過去一分鍾。


    外麵的喧鬧聲、吆喝聲,似乎更大了,這讓唐心月一向平靜的內心有點煩躁。


    她很想此時有一個收音器,讓那些嘈雜的聲音全都收進去。


    齊雲風搬來一張椅子,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上去。


    唐心月笑笑,站起來坐下。她緊握著穀氏的手,一直沒鬆開。


    如果說,來到大楚朝,非要讓她說生命中重要的人是誰,那無疑就是穀氏和齊雲風。


    借著原主,她來到大楚朝,有了娘親和夫君。


    老天爺似乎很是厚待她,夫君是她越來越喜歡的那款,而娘親,竟然沒死,就像是在一直等著她一樣。


    沉睡多年醒來的娘親,對女兒的記憶,仍停留在三歲前。


    那麽,穿越而來的她,縱是和原主有再多的不同,娘親也是不會發現的。


    這是她的幸運,也是原主的不幸。


    你放心,我會好好地替你照顧娘的。


    唐心月在心裏默默地說著,裏麵既有對原主的感謝,也有對自己身份的認同。


    至此,她已經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是大楚人的身份。


    她是穀芳容的女兒,是齊雲風的妻子。


    迴望了一下齊雲風,見他坐在自己的斜後方,正專注地望著自己,唐心月一時興起,鬆開了緊握娘的右手,朝他伸了出去。


    見她示好,齊雲風微愣一下後,連忙起身,走到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好軟和,他生怕小手的主人會反悔,稍稍用了點力。可又怕弄疼了她,趕緊鬆了力,輕輕地握緊小手。


    左手握著娘親,右手握著夫君,坐在中間的唐心月不再是孤單一人,猶如被保護的孩子一樣,柔弱地想找個人靠著。


    她的頭歪了歪,順勢地靠在了齊雲風的身上。


    幸福不要這麽多,齊雲風激動得渾身一顫,靠近一些,右手一把將唐心月攬入懷中。


    他等這一刻,已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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