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珍珠逗笑了,她抹了抹眼淚,遞過來一個水囊和一個包袱,“大小姐,這裏我給您備了點水和幹糧。”


    接著,她壓低聲音道,“還有五百兩銀票。”


    五百兩銀票?雖說昨晚珍珠得了一千兩,可分給其他三姐妹後,自己隻有四百兩。


    這多出來的一百兩,肯定是她拿自己的所有積蓄來補貼的。


    見小丫頭如此忠心,唐心月拍了拍她的後背,接過送給懷裏的包袱。


    而後,從空間裏取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折成小塊,塞到她手裏,“我給你交待了一些事情,迴去再看。”


    珍珠不疑有它,捏緊拳頭,點點頭。


    兩人又是一陣寒暄,官差見時間差不多,催促道,“到點呢。”


    “好的,官爺。”珍珠應了一聲,邊後退邊說道,“大小姐,我在京城等你迴來啊!”


    “好。”望著這個生怕連累自己,在官差麵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女孩,唐心月笑著迴應。


    知道人在京城,以後也好方便尋她。


    她送給自己什麽不重要,難得的是這份心意。


    還有,這個包袱絕對有用,暫時是她從空間裏取吃食和銀兩的道具。


    “出發。”官差大喊一聲,帶頭往前走。


    齊家人不遲疑,第一個跟上。


    全身受傷的齊雲風氣虛體弱,在異能的安撫下,還在安然入睡,齊政寧和齊鶴鳴仍舊抬著他。


    那邊或蹲或坐的一群人雖不情不願,不得不麻利地站起身。


    他們都深深地望了一眼京城方向,而後一聲歎息,跟了上去。


    此時的唐心月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分別是三個家族,每家中有不少的大小孩子,不像他們這邊,竟然一個孩子都沒有。


    哎……


    就連被分去的齊政遠,不也有好幾個孫子孫女?


    是齊家大房子嗣緣不好,還是另有原因呢?


    壓下這疑問,唐心月低頭走在人群裏。


    臨近中午時,她的腿已經快走不動了。畢竟原主的身體太弱,根本沒什麽體力。


    隻趕了一上午的路,她就已經累得不想再走。


    這個季節雖說不是盛夏,卻已是有些熱。


    此時的她口幹舌燥,感覺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在走近一片樹林時,官差喊話休息,她這才能得以喘息。


    剛坐下,唐心月拿起珍珠給的水囊,從空間裏接出純淨水將其裝滿。


    又打開包袱,拿出裏麵的燒餅和饅頭。又借著包袱,她從空間裏取了醬板鴨。


    這是她從廚房裏拿的,放進空間裏能保溫又保鮮。這會兒拿出來,還是熱乎乎的,隻能讓它先放涼些再吃。


    其實空間裏還有很多從廚房裏拿的好東西,隻不過,這不是張揚的時候。


    她招唿著一家人圍成一圈,將食物和水一一分發給他們。


    珍珠很貼心,給她買了一個人足足可以吃三天的量,但這會兒架不住人多。


    加上這醬板鴨,這一頓大家是夠呢。


    這時,那些吃飽了的官差,大聲地吆喝道,“吃午飯了,黑麵饅頭免費,每人一個。白麵饅頭二十文一個。”


    平常最多一文錢一個的白麵饅頭,這裏竟然要二十文一個?


    唐心月都快被氣笑了,這些官差明碼標價,簡直就和強盜沒區別。


    齊家人因為自己有吃的,所以都領了黑麵饅頭。


    其他四家人手上多少有些銀子,一個個都拿出銀子來買白麵饅頭。


    那黑麵饅頭,啃一口能蹦掉一顆牙,這些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太太,能受得個這個苦?


    縱是一生剛強的梅氏,看著拿在手上如石頭般的黑麵饅頭,眼角已然溢出一滴眼淚。


    若不是有這個媳婦在,他們怕是不得不啃這黑麵饅頭。


    這醬板鴨,她覺得比以前吃過的還要美味百倍。


    還有這水,雖說跟以前家中的溫熱茶水不能比,可喝下去自有一股清甜,又解渴,比這吃食還要難得。


    擦了擦眼角,梅氏望了眼已經迴去坐好的唐心月,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待這個兒媳好。


    放在以前,她難免覺得這個兒媳婦太過於潑辣、不守規矩。


    可在這人人自危的流放時期,兒媳婦身上的張揚和霸道恍若成了一把利劍,能砍去她心中的害怕和迷茫。


    所以,即使有時候,她覺得唐心月做的不一定合禮儀,但並沒有攔著。


    他們現在命如草芥,需要這毫不畏懼的強大力量來托底。


    和梅氏相同的是,醒來的齊雲風在得知一切後,也絕對地站在唐心月這一邊。


    “這是那丫頭給你的,你都分給了我們,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你給自己留點。” 他心疼她把食物都分給了大家。


    “好。”觸及齊雲風清澈的目光,唐心月心頭一動。


    戰場上殺伐果敢的少年英雄,即使自己傷痛成這樣,對身邊人仍是照顧有加。


    待他吃完了,她又握住他的手輸送異能,讓他進入夢鄉。


    為了安撫她,齊雲風剛才說話都費勁,全身疼得有點發顫,唯有睡著了,才不至於那麽痛苦。


    莫若珊看著醒來的齊雲風,眼裏隻有唐心月,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當即臉色有些不悅。


    又見他們手握手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三嫂見她這般,挖苦道,“拉著一張臉,是不是嫌吃的不合口味,來,給我,免得吃壞了你。”


    “三嫂說笑了,這些很好吃。”莫若珊大意自己沒有管理好表情。


    坐在不遠處的齊政遠一家人,看見這邊吃得津津有味,一下子心裏就不平衡了。


    憑什麽一樣跟他們出來流放,齊家有吃的,他們沒有。


    “娘,這白麵饅頭我實在是啃不下去。”何氏的女兒齊嵐抱怨道。


    未等何氏迴答女兒的話,齊政遠發話了,“嵐兒,流放這才剛開始,後麵會更苦。”


    那黑麵饅頭更是難啃,一口能蹦到一顆牙。


    當年,齊政遠娶何氏時,老夫人不同意。


    何家小門小戶,哪配得上鎮國公府的嫡子?


    可是,奈何他喜歡,即使何氏生不出兒子,也不願意休了她。


    最多娶幾房小妾,讓小妾生兒子,再由何氏養。


    可何氏也不願意養著庶子,他也不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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