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仿佛迴到了當初的那個場景。


    穎妃繼續敘述著,“臣妾以為,貴妃忽然示好,是因為自己不孕,也不許其他妃嬪平安生產的,卻不曾想,在臣妾整個孕期,貴妃都待臣妾非常的好,太醫說臣妾腹中是個龍子,貴妃也沒有生氣,反而更加的對臣妾好,臣妾本以為,這種好,是沒有代價的,不曾想…”


    說起這個,穎妃傷心的嚶嚶哭泣。


    …


    鹿宛凝看著她這樣,便明白了怎麽迴事。


    不用穎妃繼續說,她也猜到,蒼夢華是為了穎妃肚子裏的孩子,才對穎妃這般好的。


    隻是有一點鹿宛凝不明白。


    那蒼丞相眉頭就算沒有鴻運,卻也沒有黑氣啊,不像是前世積債之人,蒼夢華身上就更沒有前世因果了,怎麽會生不出孩子呢!


    鹿宛凝掐指算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


    低聲自言自語著,“原來是這麽迴事。”


    哭泣過的穎妃,繼續說著,“在臣妾生產之日,好幾個穩婆都守在身邊,太醫是隔著屏風站在寢殿內,以防臣妾和皇子有任何不測,本以為,臣妾這次生產,會非常順利,臣妾也會很幸福的為陛下生下皇子,可就在孩子久久出不來時,貴妃帶著人拿著一個小罐子進來了。”


    穎妃迴憶起當初的畫麵,道:“…當時,臣妾還不知道那個小罐子是什麽,隻是那個時候貴妃的話,已經讓臣妾驚的無所適從了。”


    貴妃說:“穎妃,去母留子,你兒方有機會坐上那至高之位,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母子二人的忌日。”


    穎妃繼續說著,“當初貴妃這話,著實嚇壞了臣妾,可肚子裏的孩子不容許臣妾多做思考,臣妾的肚子,一陣陣鑽心的疼,根本想不了太多,當時那種情況,貴妃來勢洶洶,臣妾為保朔兒,隻要他平安就好,隻能遵從貴妃的旨意,去母留子。”


    鹿宛凝挑眉,“那你又是怎麽知道貴妃給封朔種下了鎮國蠱的?”


    想起封朔每天那病懨懨的模樣,穎妃忽然變得情緒低落了。


    “臣妾剛去世時,魂魄便離體了,親眼看到貴妃身邊的巫師拿著蠱蟲進來,就是那個小罐子,起初因為朔兒剛出生,不宜種下蠱蟲,為此,他們還特意等了半年,半年之後的一天,臣妾親眼看到那天貴妃帶著的巫師,將蠱蟲種入朔兒的體內。”


    魂魄那麽快就離開肉身了,沒有等牛頭馬麵攝取魂魄!


    鹿宛凝掐指算了一下,方才明白怎麽迴事。


    原來當天的情況是,黑白無常喝多了,收魂來晚了。


    而這穎妃的魂魄,也不是她說的那樣,當下就離體了,她是在死後的三個時辰後方才離開身體的。


    之所以能夠看到貴妃和她的巫師的動作,是因為穎妃死的時候,是死不瞑目,睜眼死的,這才將貴妃的動作看在眼裏,她還以為是她死後,靈魂出體後看到的一切呢!


    隻是,還有一點,蠱蟲在離開封樂身體之後,絕對不會超過七天,否則必死,南疆國運也會有所影響,災難不斷。


    而現在南疆國運正常,那說明蠱蟲還好好的存在著,隻是在哪裏,這是個問題,鹿宛凝算了半天,竟然算不出蠱蟲究竟去了何處。


    那封朔,是天生的身體孱弱,應該不是蠱蟲所致。


    鹿宛凝托著下巴,問:“你自死後,一直跟著貴妃,可知貴妃日常都見過什麽人?”


    穎妃搖頭,“臣妾沒有一直跟著貴妃,臣妾去世後,一直被封印在臣妾的桐落宮,是前不久,不知道怎麽的,封印突然不在了,臣妾重獲自由之後,第一時間便去看了朔兒,沒想到,那孩子已經那麽大了…”


    說起封朔,穎妃陰氣沉沉的鬼臉上,方才顯現出一抹慈祥的表情。


    隻是,這表情沒有維持多久。


    “臣妾見朔兒身體孱弱,沒走幾步路呢,就咳血不止,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貴妃給朔兒下蠱所致,臣妾便想著來尋貴妃複仇,讓臣妾沒有想到的是,貴妃以及蒼丞相身上,都有驅邪玉佩,臣妾無法靠近,臣妾等了多年,在貴妃身邊徘徊了多年,最近見貴妃的玉佩碎了,方才有機會靠近貴妃。”


    鹿宛凝這下明白了她在含華宮住下的那晚,為何會感覺到一股陰氣出現在含華宮了。


    想來,是當時的穎妃還不知道蒼夢華已經換地方居住了,她去含華宮,沒有發現蒼夢華,這才匆匆離開了。


    隻是,這穎妃的話,漏洞百出。


    “嘶…你剛才還說,你曾親眼看到貴妃帶著巫師將蠱蟲種入封朔體內呢,可你被封印在桐落宮,怎麽親眼看到?”


    穎妃道:“臣妾不敢欺瞞,真的是臣妾親眼所見,貴妃就是在桐落宮給朔兒下的蠱,那是臣妾做鬼的半年之後了,那日,貴妃帶著朔兒,忽然出現在桐落宮,當著臣妾的麵,讓巫師給朔兒下的蠱。”


    鹿宛凝震驚的瞳孔放大。


    若真是如此,那下的便不是封樂的鎮國蠱。


    她快速起身,施法在穎妃身上查探一番。


    “公主…”


    穎妃不解她這是幹什麽。


    當看到鹿宛凝手裏散發的金光時,心中大駭,她竟不曾想過,南疆的公主竟然是玄學之人。


    怕那金光會讓自己魂飛魄散,忙用鬼氣抵抗。


    隻是她的那點微弱的鬼氣,根本不能耐鹿宛凝如何。


    鹿宛凝的施法,照樣進行著。


    把穎妃從裏到外,從上到下,一一查探之後,方才放下雙手。


    “公主這是做什麽?”


    穎妃雖然沒有被鹿宛凝的法力所傷,卻在見到她法力高深之後,嚇得癱軟在地。


    鹿宛凝歎了一口氣,再次坐迴原位,“穎妃,鎮國蠱不在封朔體內。”


    “公主你說什麽?”


    鹿宛凝沒理會她的震驚,眼睛斜睨了一眼床上的蒼夢華,“封朔之所以體弱多病,是因為你在生他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他在你腹中,直到你羊水流盡,他都無法出來所致,這是天生的毛病,不是下蠱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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