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冠玉走到下麵的椅子上坐定,“其實,不是她體質特殊,是你那個時候在化身的境界,小蛇初步化身為蟒蛇,自然有些力量掌握不了,你必須將那種力量釋放出去,自己才能安然無恙,而得到小蛇化蟒的力量之人,亦算進入修道法門。”


    賀冠玉看了一眼葉蒼昊,繼續說道:“這也是為何阿讓的法力跟你同出一轍。”


    葉蒼昊疑惑的看向他,關於這一點,他第一次聽說。


    “可是阿讓怎麽會變成半人半鬼?”


    賀冠玉怒極,“那是因為你救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是你用法術強行將她的靈魂留在軀體。”


    說起來,起因還是在葉蒼昊這裏。


    賀冠玉頹廢的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阿讓這八百年來,一定不好過,要時常吸人精魄,保持肉身不腐。”


    葉蒼昊起身,快步來到賀冠玉麵前,“皇宮之中,為伶貴妃攝取精魄的鬼魂,不是聽從伶貴妃的指點?”


    賀冠玉點頭,他在末世的家中,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藏書閣,那裏記載了很多尋常見不到的人和事。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葉蒼昊這麽說起來,他才想起。


    現在城中人吃人的事件,不就是書裏記載的情況嗎。


    失去精魄,他們便感覺腹中饑餓,看到活物他們就吃活物。


    其實他們不光吃人,凡是能夠移動的東西,他們都吃。


    葉蒼昊抬頭望向門外,遠方的地宮,他想過皇宮中那隻鬼是幫阿讓做事,卻沒想過,它是幫阿讓獲利。


    賀冠玉這邊,明白了病因,他突然想到該怎麽治療了。


    拿出鹿宛凝留下的布包,他從裏麵找出所需東西,當真是一應俱全。


    賀冠玉驚喜不已,“原來小鹿兒早就知道帝都人吃人是怎麽迴事了?”


    葉蒼昊迴頭看向他,見他開心的樣子,問:“怎麽了?你有辦法救治嶽母了?”


    他知道他這幾天都在研究怎麽救治樊淩華。


    賀冠玉瞬間低頭喪氣,“救不了,我想小鹿兒也知道,她的娘救不活,隻能維持現狀。”


    “什麽意思?”


    賀冠玉舉了舉手中的法器符籙,“這些隻能暫時保證鹿夫人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有正常的思考,可她失去的精魄,是說什麽都無法彌補迴來的。”


    葉蒼昊蹙眉,若是他連樊淩華都保護不了,鹿宛凝迴來肯定很傷心的。


    “那本王去找阿讓要迴嶽母的精魄呢?”


    賀冠玉笑了一下,“你若能要迴,還能像現在這樣,狼狽的從地宮迴來嗎?”


    他深唿吸,道:“再說了,就算要迴來,她的精魄也不再完整,還是沒用。”


    葉蒼昊不信,抓著賀冠玉的手就往青園走去。


    “本王不信,我們去試試。”


    賀冠玉被動的跟著他走。


    兩人來到青園,卻見鹿百萬憔悴不堪的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曬著太陽。


    賀冠玉上前探了他一眼,驚道:“鹿老爺這是怎麽了?”


    怎麽就兩天沒來青園,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衛碧正在廚房給鹿百萬做午飯,見攝政王和賀冠玉一起出現,手裏端著的碗‘啪’的一聲吊在了地上。


    衛青正在廚房,聽到摔盤子的聲音,忙走了出來。


    看到二人也是喜極而泣。


    “王爺,賀莊主,你們總算來了,快看看夫人吧,再這樣下去,老爺和夫人都承受不住了。”


    鹿百萬聽到耳邊哭聲,慢慢抬起頭。


    陽光下,兩個高大的身影阻隔了他的視線,一時之間,他沒有看清來人是誰,“衛碧,你哭什麽啊?是誰來了?”


    葉蒼昊和賀冠玉狐疑。


    賀冠玉蹲下身子,手在鹿百萬眼前晃了晃。


    他瞳孔微大,連人都看不清了。


    鹿百萬雖然看不清對方是誰,卻能感知到有個影子在自己眼前晃個不停,他伸手抓住對方的手,瞬間激動下來。


    “凝兒,是凝兒嗎?”


    思女心切的鹿百萬,隻感知到對麵的人有鹿宛凝的氣息,卻忽略了手中抓著的手又大又粗糙!


    賀冠玉歎息一聲,起身,跟葉蒼昊小聲商議,“失血過多導致的身體各個器官衰竭,隻怕…”


    衛碧哭喊道:“王爺,賀公子,快救救我們老爺和夫人吧。”


    葉蒼昊看了一眼房內,樊淩華一直不斷的衝擊封印。


    “怎麽迴事?本王不是說過,若嶽母有事,一定要喊本王過來嗎?”


    “哦,是王爺啊,王爺不要怪罪衛碧衛青,是草民不讓她們告訴你的。”


    鹿百萬一直以為自己抓著的是葉蒼昊的手。


    畢竟在他看來,葉蒼昊是鹿宛凝的夫君,兩人氣息相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嶽父…”葉蒼昊想要責備他,可他是自己的嶽父,看在鹿宛凝的麵子上,他又怎好責備,“嶽父,本王失點血沒什麽的,況且,本王的血對嶽母的病情有壓製作用,不用次次放血,可你不同,一來你年紀大了,二來,若是沒有壓製作用,你要時常放血的。”


    鹿百萬這樣,這兩天裏,都不知道放了多少血吧!


    葉蒼昊怒道:“混賬丫頭,老爺不允許,你們就不通知本王了嗎。”


    若是鹿百萬和樊淩華有個好歹,恐怕鹿宛凝…


    來不及想其他,葉蒼昊讓衛青拿碗過來。


    “王爺,不可,你已經為我夫人付出的夠多了。”


    鹿百萬摸索著起身。


    賀冠玉距離鹿百萬最近,伸手便將他扶了起來。


    鹿百萬摸索了一番,這才確定對方是賀冠玉,“多謝賀公子。”


    原來自己剛才錯認的是他啊!


    賀冠玉歎息,“鹿老爺,王爺放一點血沒事,可你這身體,若是再放血下去,就…”


    對於生死,鹿百萬已經坦然對之了,笑著揮手,“無妨,我老了,死就死了吧,可王爺還年輕,若是因此傷了根本,那就是我們鹿家對不起朝廷了。”


    他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能夠再見女兒一麵。


    賀冠玉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葉蒼昊放一點血是不會有事的。


    就算把他全身的血液都放了,給他恢複的時間,他也能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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