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冠玉結巴道:“你你你管呢。”


    葉蒼昊仔細思考了一下兩人的關係。


    兩人明顯很熟悉,不像是剛相認。


    至於鹿宛凝…


    他得到的消息,從小被二房欺負,連鹿綺夢她都不敢得罪。


    可他每次跟鹿宛凝迴鹿府,鹿宛凝都氣勢洶洶的跟二房對著幹。


    一點都不想查到的膽小,懦弱。


    除非…“她不是鹿宛凝。”


    賀冠玉反駁,“你胡說,小鹿兒就是小鹿兒,她不是鹿宛凝,還有人敢自稱鹿宛凝嗎?”


    當然,原來的鹿宛凝他沒見過。


    可小鹿兒從出生就叫這個名字了,敢說他妹妹的不是,那是與他整個鹿家為敵。


    葉蒼昊淡笑。


    看來他猜對了,不然賀冠玉不會如此激動。


    或者,他換一種方法問:“她不是原來的鹿宛凝。”


    活了上千年,什麽奇怪的事他沒經曆過。


    皮囊之下換個人,對他來說沒什麽奇怪的。


    賀冠玉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蒼昊。


    尋常人是不可能想到這一層去的。


    這男的腦迴路也太清奇了吧!


    不過又一想,葉蒼昊能活這麽久,想到這裏也沒什麽奇怪的!


    “所以你呢?你皮囊之下的才是鹿宛凝的親哥哥,是吧。”


    葉蒼昊沒有在鹿宛凝身上多做糾結。


    他隻是單純的向弄清楚兩人的關係,隻要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他就知道該怎麽對待賀冠玉了。


    賀冠玉不滿他每件事都猜對了,理不直氣不壯的反駁:“那你呢,你皮囊之下,究竟是你自己,還是什麽別的東西。”


    戳別人痛處,賀冠玉最在行。


    葉蒼昊抿唇。


    許久,他方才答道:“我在盡力克製。”


    賀冠玉撇嘴,“遲早有一天,你不再是你自己。”


    葉蒼昊沒有迴答。


    因為他知道,賀冠玉說的是事實。


    見賀冠玉要走,他道:“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是鹿宛凝天劫這件事,該怎麽避免。”


    賀冠玉歎息一聲,道:“除非你遠離她。”


    不然,她的劫數永遠都在。


    “不可能。”


    這次葉蒼昊倒是反駁的挺快的。


    他早已無法離開鹿宛凝了。


    讓他遠離她,那是他做不到的。


    賀冠玉也沒想過一次就能勸解成功的。


    既然他知道他跟小鹿兒真正的關係了。


    這樣也好,省的他自己天天擔心這擔心那的,他們兩個人反而不擔心。


    “其實我猜到這個結果了,如果我去跟小鹿兒說,要帶她走,離開這裏,有強烈責任心的她,也不願意就此離開的,可是葉蒼昊…”


    賀冠玉用著極其卑微的態度,道:“你沒發現小鹿兒的卜算之術越來越不行了嗎?那都是因為她在你身邊的緣故,你們倆此消彼長,或許她在你身邊,可以幫你壓製蛟龍,可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差的。”


    葉蒼昊漠然。


    他一直以為鹿宛凝就是個半吊子的神算水平。


    賀冠玉自是知道他怎麽想的,自嘲道:“小鹿兒是神算世家的掌門人,這樣一個身份,你覺得她的卜算能力隻有這麽一點嗎?”


    賀冠玉迴想起妹妹的風光,自豪道:“曾經,她是我們家族的驕傲,爺爺給她定下三個起卦的約束,其實就是為了你。”


    葉蒼昊蹙眉,眼中有疑惑,有不解。


    賀冠玉笑道:“小鹿兒聰明,雖然爺爺有給她定下規定,可她自己總能找到理由幫助迷茫之人,還美其名曰,沒有破例。因為那些人都跟小鹿兒無關,我們家族之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不一樣,當小鹿兒真心願意為你起卦之時,她的身體就會越來越虛弱。”


    說到這裏,葉蒼昊突然想到一件事。


    “所以你們給她靈魂下禁製的同時,也切斷了她愛魄對身體的掌控權。”


    這就是鹿宛凝對感情懵懂無知的原因!


    葉蒼昊自責,他怎麽早沒想到這一層去。


    賀冠玉冷笑,“果然聰明如攝政王。”


    “如何釋放她的愛魄?”


    葉蒼昊不想鹿宛凝活了許久,都不曾真正體驗過人世間的七情六欲。


    “除非生死時刻。”


    愛魄的封印比她靈魂上的封印更加牢固,所以非生死時刻,愛魄是出不來的。


    葉蒼昊蹙眉,何為生死時刻?


    不過,這話他沒有問出口,就算問了,估計賀冠玉也不會說吧。


    “來人。”


    梁總管一直在外麵等候,聽到聲音,趕忙進來,“王爺。”


    “帶賀莊主下去好好休息,不可怠慢。”


    “是。”


    梁總管走到賀冠玉麵前,為他引路。


    賀冠玉苦笑了一下,就知道葉蒼昊不會善罷甘休的。


    罷了,他還是找機會自己帶妹妹離開吧。


    雲滄閣,鹿宛凝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不過那個自己是被束縛著的。


    鹿宛凝走近,看她掙紮的厲害,想幫她解除束縛,可還沒靠近她呢,就被彈了迴來。


    房間裏,丫鬟不斷地在唿喊她。


    鹿宛凝睜開眼,看到兩個丫頭,道:“芸兒,梨兒,你們兩個幹什麽?”


    不是說,她睡覺的時候不要打擾她嗎!


    看外麵的天色,應該是剛天亮不久才是。


    她晨曦的時候才睡下,如今還困著呢。


    芸兒道:“王妃,您剛才說夢話的厲害,奴婢們見您夢魘,這才想著喚醒您的。”


    已經重新躺迴去的鹿宛凝睜開疑惑的雙眼,問道:“我剛才說夢話了?”


    兩個丫頭點頭。


    鹿宛凝困倦極了,躺在床上,左手手臂放在額頭,仔細思索夢境中的一切。


    那個夢太可怖了。


    她怎麽能看到一模一樣的自己呢!


    還被吊在下麵是萬丈深淵的地方。


    “王妃,喝口水吧。”


    梨兒端了剛燒好的水,晾的溫熱,給鹿宛凝喝。


    鹿宛凝半支撐起身子,全程都是閉著眼睛的。


    喝了水,複又躺下,道:“我再睡會兒,有什麽事再喊我。”


    看看還能不能夢到那個奇怪的夢。


    “是,王妃。”


    兩個丫頭也不知道王妃昨晚忙到什麽時候,如此疲倦。


    反正他們遵循王府的製度,一到天黑,就各自迴房,不敢隨便亂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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