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淩華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都已經過去了,“我知道,一定是朱氏在中間挑撥,為此,那個時候我也跟朱氏明爭暗鬥過,但你爹始終對我們娘兒倆不理不睬的,直到有一次…”


    樊淩華迴憶起那次是鹿萬跟朱氏鬧了矛盾,心情不好,喝了許多酒,留宿在她房間,她讓下人打了洗澡水給鹿萬洗澡,她才發現…


    “我看到那個男人後脖處沒有那塊黑色的胎記,當時,我震驚了,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樊淩華每每迴憶起那個場麵,就痛的撕心裂肺。


    她本欲去找當時還在世的鹿宛凝的奶奶揭穿此事,卻不想,聽到了更為驚天的大陰謀。


    那個時候,鹿萬跟朱氏吵過架之後,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來了她院中留宿,她記得她在房門外聽到了什麽來著?當時的當家主母竟然說出…


    “夫人,二爺去少夫人房中留宿,真的好嗎?”


    這是當時在鹿萬母親身邊服侍的貼身丫頭的問話。


    誰知,鹿萬的母親卻冷冷的說了句,“都是鹿萬的妻子,他留宿淩華那邊沒什麽不妥。”


    “可少夫人畢竟是大爺…”


    現在迴想起來,樊淩華覺得,當時那個丫鬟是想幫著說句話的,但被鹿萬的母親用眼神阻攔。


    “鹿家隻有一位爺,就是今晚歇在青園的那位。”


    這是鹿萬母親的原話。


    樊淩華當時就震驚了。


    她雖知道鹿萬其實是兩個人,卻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交替用鹿萬的身份生活。


    偷聽也是聽得模模糊糊,在鹿老夫人那喪盡天良的話語出口時,樊淩華的三觀就被顛覆了。


    她不願與鹿家這些肮髒的人為伍。


    那一夜,風雨很大,樊淩華站在大雨中,任雨水衝刷汙濁不堪的自己,心想最好把整個鹿家的汙濁都清洗幹淨。


    於是從那一夜之後,她便自請禁足青園,不問鹿家之事,不關心鹿府安危,就這樣帶著女兒在青園生活了十多年,直到今日。


    鹿宛凝聽了樊淩華的敘述,有些震驚的看著樊淩華,“娘就沒有想過找爹問清楚這件事嗎?”


    既然她知道兩人是交替出現的,證明她還是見過鹿百萬的,為何不找鹿百萬問清楚緣由?


    樊淩華自嘲的笑了笑,“自從知道是兩個人之後,娘就在留意觀察,到底誰是你爹,終於在三個月後的某一天看到他人了,卻發現,他對我極其冷淡,我便沒了追問下去的勇氣。”


    冷淡?


    鹿宛凝用樊淩華的心情看待此事。


    是啊,在那種情況下知道是兩個人,甚至整個鹿家都知道這件事,唯有自己被蒙在鼓裏,任誰都會失去勇氣吧。


    現在想來,樊淩華那段時間應該是日漸消瘦的。


    這些,鹿百萬明明看在眼裏,他為何還會對樊淩華冷眼看待?


    窗外的鹿百萬迴憶起那段過往,就知道是自己錯了。


    他記得那段時間,鹿萬在青園留宿後,迴去告訴了他,他以為樊淩華跟鹿萬睡了,尤其那段時間樊淩華還憔悴不堪,他以為是…便故意冷淡她。


    從來沒想過,竟然是她發現了真相。


    所以鹿萬留宿青園那個晚上,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想到這點,多年來的心結已解,鹿百萬推開了樊淩華的房門。


    樊淩華一驚,還以為被發現了,忙將鹿宛凝護在身後。


    當看到鹿百萬時,第一反應是鹿萬。


    在看到他脖子上沒有傷口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


    眼前之人,明明就是鹿萬那張臉,可樊淩華就是知道,這才是跟她同過床,共過枕,與她有了凝兒的那個男人。


    很奇怪,兩人明明是一模一樣讓人看了生厭的臉,樊淩華就是知道這人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讓她不理解的是,他們不是共用鹿萬的身份嗎?


    不是鹿萬哪裏受傷,他也會哪裏帶著傷的出現嗎?


    為何今日他…


    鹿百萬走進來,先是抱拳行禮,自我介紹:“夫人,我是鹿百萬。”


    “…鹿…百萬?”樊淩華木訥的重複這三個字。


    他的名字嗎?


    自我介紹之後,鹿百萬一撩衣服下擺,重重的跪在地上,“曾經年少無知,傷害了夫人,為夫在這跟夫人賠罪了。”


    鹿宛凝適時的出了房門,從外麵關上房門,為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房間內,賠罪聲,打罵聲,哭鬧聲,源源不斷的傳出。


    鹿宛凝就站在房門口,為她的父母守門。


    聽著裏麵的道歉、哭泣,到後來的無聲,再然後,兩人都平靜下來,講述過往。


    鹿宛凝不禁感慨,若不是親身經曆,有人給她講起這麽奇葩的事,她肯定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離奇的事情發生。


    就因為雙生子不吉利,長子醜陋,就丟棄長子?


    丟棄還不算,在長子長成之後,還要壓榨長子的經商之才,為鹿府兢兢業業打下這富裕的家業。


    這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會如此狠心相待!


    她鹿宛凝不理解這百年的陋習。


    隔壁。


    “啊…葉蒼昊,別以為你是攝政王,我就怕你。”


    賀冠玉殺豬般的聲音響起。


    接著,就見他怒氣衝衝的跑出房間。


    見鹿宛凝站在院中,賀冠玉立馬上前告狀,“小鹿兒,你那什麽破夫君,我看不要也罷,你這就隨哥哥迴山莊,做我殘月山莊的大小姐,也比做那個暴君的勞什子王妃強。”


    “路八門…”


    眼見著他拉上自己就走,鹿宛凝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房間內傳出一聲“你敢。”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還不待她看清,葉蒼昊和賀冠玉就在院子裏打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


    鹿宛凝想勸架來著,可這兩人打的難舍難分,她根本無從下手。


    賀冠玉雖然隱藏了自身實力三年,可他前世就是格鬥高手了,更別說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早就今非昔比了。


    不過,葉蒼昊也不遑多讓。


    鹿宛凝知道葉蒼昊不是人,活的時間夠久,更加知道他體內的暴力因子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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