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走過去,


    “夫君。”


    敬斯看過去,臉露微笑,


    “夫人,坐。”


    伍氏在椅子裏坐下,神情有些嚴肅,敬斯很奇怪,這兩日伍氏都是常開笑口的,今日從萱兒那裏迴來怎麽會變了模樣。


    “夫君,萱兒妹妹尋我過去,是為了讓我掌家之事。”


    尚敬斯沒有想到妹妹這麽快便交出掌家之權,聽到這話之後還特意向伍氏的身後望去,卻是什麽也沒有看見。


    “夫君在看什麽?”


    “夫人,賬本呢?”


    啊——


    伍氏真是沒有想到自家夫君是這麽個反應,不應該是維護妹妹的權利嗎?


    “我沒拿,說要與你商量後再說。”


    尚敬斯聽了搖頭苦笑,自己這位小妻子,看來是多心了。


    “怪我忘記與你說清楚了,也是我著實沒有想到萱兒會如此急切地交出掌家之權。”


    伍氏聽了這話,好像這事兒是真的,她也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如此。


    “年前,萱兒便已經與我說過此事,我也答應了。隻是當時沒有說具體什麽時候,萱兒是如何說的?”


    伍氏點頭,


    “萱兒妹妹說,明日要我辰時過去正廳。”


    “那你便明日過去吧,家裏的人口不多,事情並不是太多,萱兒會帶你些日子讓你逐漸熟悉家中的事情。”


    既然自家夫君都是如此說,


    “我便試試吧,做不好夫君不要怪我。”


    “你盡力便好,我相信你行的。”


    “好,夫君如此信任,我便盡力一試。”


    次日伍氏起來得很早,早早地便把自己收拾好,不到辰時便到了正廳中。


    發現靈萱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嫂嫂。”


    “萱兒。”


    “嫂嫂,走,咱們進去。”


    靈萱請了嫂嫂伍氏坐了主位,自己坐了次一席位。


    “嫂嫂坐吧,他們也快要過來了。”


    伸手從一旁站著的風蓮手中拿過一本冊子,遞了過去。


    “嫂嫂,這是府中所有下人的花名冊,裏麵這一麵單列了二哥的貼身小廝寧鐵,我的貼身丫鬟風蓮,五弟妹貼身小廝安元與其媳婦雲夏,並其子安南。”


    靈萱翻到頭一頁與嫂嫂伍氏說著各人的情況,


    “七妹的貼身丫鬟海霞,十一弟年紀尚小並沒有給派貼身小廝。十妹妹靈柔原有個貼身的丫鬟寧花服侍著她,我們認迴尚家後,十二妹妹柔兒得了奶奶的青眼,賜了身邊的春花嬤嬤給了柔兒,因此隻有柔兒身邊多了一人。另外我身邊多了曲嬤嬤,她是宮裏皇後嬤嬤賜下的。前段時間我在宮裏,這府中的內院多是曲嬤嬤多我打理,一會曲嬤嬤自會與嫂嫂交代後院的相關事宜。爺爺身邊隻有老鄭一人,是爺爺幾十年用慣了的老人了,嫂嫂要心中有數。”


    伍氏輕輕點頭,這些東西看著不起眼,可也是這小小的府第中的關係。如果不是靈萱悉心相告,她怎麽也要弄個幾日。


    她們姑嫂二人正在這裏說站話,曲嬤嬤領著人在外麵站好了,她自己則是進了正廳,在門口走了幾步站定。


    先是行了個標準的福禮,


    “見過縣主,見過二夫人,外麵丫鬟、仆婦、小廝已經都站好了。”


    “嫂嫂,走,咱們也出去吧,也該讓他們拜拜這府裏的正經主母了。”


    靈萱笑著起身,笑得很是輕鬆,自己掌家在有了嫂嫂後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之前是沒有辦法,自己的娘親走得太早了。


    “大家安靜了,縣主有話要說。”


    其實別的下人,包括風蓮在內更願意稱唿靈萱為小姐。


    靈萱站在了側位,將主位讓給伍氏。


    而伍氏也不是不懂事的,自然的站在了一邊,請靈萱請到了主位上講話,


    “前兩日府裏辦了場喜事兒,大家也是都知道的。從那一日開始咱們府裏也是有主母的了。”


    站在前麵,靈萱平淡而緩慢地敘述,卻異常的嚴肅,壓得在場的下人不敢吱聲。


    “從今日起,這府裏的事情便要由當家主母來管理了。今後無論有什麽事情,都要向主母我的嫂嫂來請示。如果有哪個敢陽奉陰違、不聽號令,到時別怪家規不饒人,這等人我尚府留之不得,定是要趕出府去。你們來見過主母吧,嫂嫂。”


    靈萱退後兩步,將位置讓出來,給伍氏行了個福禮,伍氏趕緊側開身子還了半禮,她可是不敢受全禮的。


    不說她們是同輩,自己的小姑子可是皇帝親口賜封的、有封號的縣主,便是一般沒有封號的郡主也是不怕的。


    “嫂嫂不用客氣,請過來吧。”


    “拜見二夫人。”


    由曲嬤嬤領著府裏的小廝、仆婦、婢女,給伍氏行了禮,真正拜見了主母。伍氏從這一天開始,真正成了尚府的當家主母。


    三刻鍾後,正廳內隻有靈萱、伍氏、曲嬤嬤、風蓮,並伍氏的貼身丫鬟春梅。


    這是個有心的丫鬟,幫著自家主子記了不少的東西,因此四大丫鬟隻有她被留了下來。


    “府裏現在人口不多,事情相對也會少不少。隻是現在府中有一大難題,就是還沒有在京城打開局麵。我們是去年恩科時到的,進京的時間也短,京城中沒有太多的熟人。嫂嫂是京城長大,也應當知道定安侯府是軍功起家,至今府中侯爺尚在邊關戍守未歸,正與戎人打仗。作為武將之家,自然與京城的文人墨客、文官之流少有來往。”


    伍氏點頭,


    “自然也不能給予咱們什麽有利的幫助,年前、年後府裏應該也不會有任何的宴會應酬。而那些達官貴人的宴會,二哥哥隻是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自然也是夠不上的,因此咱們便被晾在了這裏。隻有二哥哥,有時會應同科之邀的聚會,那是他們文人的聚會,自然婦人是不被允許的。”


    聽靈萱這麽一說,伍氏便知道靈萱是為何有時露出愁苦之態了。七小姐靈嵐也已經一十三歲,也到了快要議婚的年紀,而尚府如今是這種情狀,怎能不令身為姐姐的靈萱愁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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