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嬸誇獎了,了以糊口。”


    聽了明姈的謙語,老帥捊著胡子,


    “萱兒,你這可就太過謙虛了。憑著這手藝供出一個狀元來,你值得驕傲。”


    軒老也在一旁點頭,


    “敬斯能夠外出遊曆,全憑你一人獨自撐著一大家子弟妹的吃喝,還將弟妹們教養得這麽好,便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夠做到的。就是男子,也不見得能夠做得如此好。”


    尚陸氏也就是現今的定安侯夫人,湊到了繡品跟前細看,眼睛瞬時瞪大,


    “雙麵繡,如此精致的雙麵繡,還是這麽大一幅。畫麵如此精美,色彩過渡如此自然,這是可以傳家的寶貝了。便是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世間少有。”


    雖然侯夫人不見得有多高的繡藝,可是其鑒賞能力肯定不一般,陸氏也是大家出身,其父雖不在朝中為官,可其娘家卻是累世的世家大族,家族中不乏在朝中為官的叔伯子弟。


    聽見陸氏的話,站在自家夫君身邊的三嬸許氏輕移蓮步走了過來。


    “二嫂。”


    “三弟妹,你來看。”


    這妯娌二人湊到一起觀看起來,


    “大嫂,你看這裏,”


    許氏指著萬道霞光之處,臉現驚喜,手指慢慢移動,輕柔地撫摸,生怕重一點便弄壞了繡品。


    “瞧這雲彩,”


    邊說許氏邊後退了幾步,又左右移動,


    “妙,實在是妙,這便是天上的雲彩直接安到了這繡品之上。”


    “萱兒,你是哪位大師所授。”


    靈萱上前兩步給兩位嬸嬸行了一禮,


    “嬸嬸謬讚了,我是跟娘親學的繡藝。五年前娘親過世,我便自己琢磨著繡了。”


    “好了,先收起來放到一邊。”


    老帥揮揮手,製止了丙位兒媳對明姈的吹捧,今日將人請來老帥有自己的目的。


    “你們大家都坐,”


    老帥讓大家重新坐下,將目光看向敬斯五兄妹,


    “斯兒,當初你爹丟失搜尋無果之後,你們的祖母便再也放不下這件事,直到如今已經瘋磨了。困在自己的世界中,再也不想走出來,現如今的境況堪憂。今日還有一事,請你們隨我去見見你們的祖母。我希望你們的出現,能夠喚迴她的清醒,挽救她的生命。”


    敬斯看了靈萱一眼,這對兄妹非常默契,靈萱隻是稍微點了下頭,敬斯便明白了萱兒的意思,隻是說道,


    “這是吾輩孫兒該做的。”


    聽見自己大哥如此說,靈萱領著弟妹站了起來。敬斯小聲對身邊的妹妹詢問,


    “你真的有把握嗎?”


    明姈輕搖頭,


    “得見了才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兄妹二人用隻有他們倆能夠聽得見的聲音交流,那邊老帥已經起身向軒老告罪,


    “軒老,我帶他們過去一趟,告罪了。”


    “無妨,孩子們過來一趟,是得拜見長輩的。”


    “老三,替我好好地陪著軒老。”


    老帥起身向外走,


    “你們兄妹隨我來吧,敬華你們兄妹也跟著來。”


    老帥帶著孫輩一起去了後麵老夫人的院子,敬斯兄妹都是第一次來,很奇怪祖母的院子為何安在這麽偏僻的位置。


    “你們不用疑惑,之所以安排在這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邊相對安靜,也利於療養。”


    靈萱也注意到了,這邊雖然偏僻,可是絲毫不見破敗,花草樹木、假山流水比別處更加的繁盛些。


    “就在前麵了。”


    敬華走在敬斯的身邊,小聲說道,


    “前麵的那個院子就是了。”


    院子門口站著兩個小丫鬟,見到老帥帶著人過來急忙行禮,卻並不進去通報,也不用通報。


    “今日夫人如何?”


    “迴老太爺,老夫人今日很安靜。”


    “嗯,知道了,我帶他們進去看看。”


    明姈注意到院內的花樹上依舊是綠葉招展,仔細看去原是綠色的綢子剪了紮上去的。


    “一入冬便如此做,”


    看到靈萱看向花樹,走在靈萱身邊的靈曦低聲說。


    “三姐姐,這樣祖母看見了永遠都有綠色。”


    靈曦聲音溫婉語速卻不慢,不似一般的閨秀扭捏,說話溫柔卻幹脆利落,行動間雖行不動裙卻步伐很快。


    “六妹妹習過武?”


    明姈試探的問。


    “嗯,三姐姐也練過嗎?”


    靈斯搖頭,


    “沒有,幼時便被徐家奶奶要求幹家務,沒有那個功夫。倒是五弟敬成自小是爹爹教的功夫,隻是爹爹走得早,敬成也沒有學全。”


    “三姐姐,你們受苦啦。”


    “不苦,我們跟著大哥走了許多地方,還見識了大海,吃過新鮮的海魚、大螃蟹、皮皮蝦。”


    靈萱還待說下去,他們已經開始進入屋內了,便停下了話語,與靈曦一起走了進去。


    靈萱停下來向床上坐著的人看去,收拾得很幹淨。他們進來之時,嬤嬤正在給老夫人梳頭,怎奈老夫人並不配合。


    婢女隻能是將頭發梳順,披散在背後。


    臉上很幹淨,隻是太過花白了些,雙目不聚光散亂,手上抓著一個嬰兒的繈褓,看著有些年頭了。


    嘴中振振有詞,隻是讓人聽不太清楚,


    “……大郎……縫棉……”


    觀察了會,靈萱發現祖母這是將自己給封閉了。


    她輕輕的邁步靠了過去,路過睿昶時將弟弟也扯上了,姐弟二人輕輕地站在了那裏。


    他們兄弟姐妹六人中,隻有睿昶與爹爹最為相像。


    靈萱慢慢地探出手去試圖搭上祖母的脈,靈萱的手搭到了夫人的手腕之上,卻被其躲了過去,反複幾次都是如此。


    “老夫人不讓人把脈。”


    “以前也沒有人給把過脈嗎?”


    “都是我給敲暈了,再叫禦醫把脈的。”


    身後的老帥吱聲了,靈萱皺眉,從懷中掏出個布包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打開,取出一枚銀針來。


    敬斯便在一邊小聲地與老帥解釋,


    “萱兒會些醫術,聽到祖母的情況,自然是要把脈一番的。”


    站在床前看了許久,靈萱瞅準了時機,將銀針紮入了昏睡穴內,老夫人倒下睡了過去。


    靈萱眼疾手快將人扶住,與嬤嬤一起扶著老夫人躺好,她這才在床邊坐了下來開始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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