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姈當即吩咐了下去,


    明姈看著這鹿肉不錯,來了興致當晚自己親自動手做了兩道菜,紅燒鹿肉、清湯鹿肉丸。


    晚餐除了這兩道菜,明姈又讓人做了番茄燉牛肉,雲夏還做了肉片炒豆角絲、清炒茄條,涼拌鹵肉。


    晚飯時,依舊是自家兄妹五人團團圍坐在一起用餐,並不用人侍候。


    他們在這裏吃得歡樂,京中安定侯府前院大書房內,老安定侯爺罕見地來到了這裏。


    老安定侯爺早早地將位置傳給了世子,自己退居幕後養老。實則隻有自家人知道,老侯爺常年在府中養傷,那些征戰的年月給他留下了太多的暗傷,到了些年歲紛紛找了上來。


    雖然前院的大書房依舊留給了老侯爺,可是老侯爺極少出現在此處。


    書案前赫然站立著老侯爺的小兒子,這是他結束了征戰迴到侯府後的老來得子,極是寵愛。


    “父親,今日兒子與敬華侄兒一道出城,遇見了一件稀奇的事情。”


    “說來聽聽,能從你嘴裏說出稀奇二字的,定是件難得一聞的事情。”


    老侯爺笑嗬嗬地調侃著自己的小兒子,這個小兒子是尚家難得的書生。尚家不需要他科舉取士,他卻也博聞廣記,曾經遊曆種地見聞廣博。


    隻是最近幾年,老侯爺身體愈發的不好了,這才迴歸侯府之內。


    “兒子見到了那個曾經賣給敬華菜譜的那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能被我兒如此稱讚的,便是這京中一隻手也是數得出來,真想見上一見。”


    “父親,這不是最稀奇的。若隻是這些也不足以跟父親說了。我觀這個明家大公子腰間的佩飾極為眼熟,雖然看著質地似乎不是太好,可那樣式似乎在哪裏見過。初時兒子並沒有想起來,迴府後兒子想起來了,特過來請父親那枚珍藏起來的獨佩一見。”


    “武兒,此話何意?”


    “父親,現在孩兒也是一時說不好,想要再看一看父親的那枚獨佩來印證一下。”


    “來人,取我床邊暗格中的紅楠木匣子。”


    外麵有人答應一聲,很快有人送進了匣子又退了出去,屋內隻有父子二人。


    “自己看吧,你知道如何打開。”


    “兒子還記得,謝父親。”


    盒子被以獨特的手法打開,匣子裏有枚看著極為普通的玉佩。


    “果然,我沒記錯,就是一樣。”


    “你說你看見了一樣的玉佩?”


    “是的,父親,就在城門口。當時端敬王爺的小兒子棣郡王爺正在接人,敬華一眼瞧見過去相見,竟是熟人。”


    “他們與棣郡王爺有何關係?”


    “沒什麽關係,棣郡王爺也是那次跟敬華去安京才認識的這家人。至於那之後,他們怎麽交往的,敬華並不敢打聽。隻是聽說,棣郡王爺最後將那配方高價買走了。”


    “你可知這枚獨佩的故事?”


    “父親曾經跟兒子說過一次,這玉佩本是成對的。”


    “嗯,確實如此。”


    老侯爺的目光傷感起來,悲傷、懷念、追思種種情緒顯示在一個人的臉上,就是沒有喜悅。


    “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當時我也才二十三歲,那時你的母妃剛剛二十歲,她比我小四歲。那時已經與戎人簽訂和約過去了兩年,你母妃去邊關看我。很不巧就在她要離開迴京之時,查出有了身孕不得不改變行程。隔年順利產下一個男嬰,我都來不及看一眼那孩子,戎人突然來襲,之前一絲征兆也沒有。城關被他們順利突破,待我殺迴到家中,城內已經遍布戎兵。我隻得騎馬帶著你的母妃,與那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孩衝殺出去。行至半路為了甩脫追兵,我將你母妃藏在樹林中,自己獨自一人引開追兵。不想你母妃誤走了巫溪縣,又遇強人追殺,隻得將她那半玉佩留給孩子做個記號,自己引開強人。也是命大你母妃被當地的守兵所救,待迴去之時便已尋不見那孩子了。”


    老王爺眼中複雜,脫口而出,


    “如果那孩子活著,今年也是有四十三歲了吧,你母妃差點哭瞎雙眼,直到你二哥出征才算好上一點兒。”


    老王爺早已老淚縱橫,強忍悲傷,


    “那人多大年紀?”


    “年紀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頭。”


    老王爺又是落寞下去,這年齡對不上啊。


    “父親,這樣的玉佩有沒有可能別家也有?”


    老王爺搖頭,


    “不可能,這玉佩上的花紋是我親手設計的。當時跟那匠人說了,絕不可再給別人做,當時是簽了契約的,現在契約還在,即便是他的後輩也是不可以傳授的。”


    老侯爺說得斬釘截鐵,他立馬站起身來,向外大步走去,


    “來人,給我備馬車,我要出門。”


    這等事情對於尚家這種家族來說,是項很重要的事情,當即尚家三宿爺便將老侯爺給攔了下來。


    “父親,請留步,您還要三思啊。”


    尚三爺一下子到了老侯爺的麵前,攔下了他的去路。


    “您想想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四十年,當初尚在繈褓中的大哥,究竟如何了也是無人得知。咱們不能僅憑著這枚玉佩,還有我的記憶便認了人家啊。父親這樣上門去,也太過,太過……”


    三爺一連好幾個太過,也沒能說出下文,他如何不知老父親對於那個孩子的思念之情。


    老侯爺也是久經沙場之人,經過的、見過的何止凡幾,三爺這些話雖說沒有澆下老侯爺心中的熱火,可也讓他暫時冷靜了一下,重新退迴到座椅那裏。


    三爺扶著老侯爺坐下,


    “爹爹,”


    三爺許久沒有這麽叫老侯爺了,


    “我讓人請了大哥過來,咱們一起商量一下,既然玉佩出來了,必然會有跡可查的。”


    “你去叫老二過來吧。”


    三爺出了屋子,叫來兩個婢女,


    “老侯爺在屋內歇息,你倆守在此處好好地侍候著,不叫不必進去。”


    “是,三爺。”


    多用多久,三爺與安定侯爺一起迴來。


    “父親。”


    老侯爺抬起頭來,兩人都看見了父親眼中的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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