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師從兜裏拿出歌劇院的票:“最近盛大歌劇院有個姑娘戲演得不錯,歌唱得也好,要不要跟老師一起去看?”


    “不用了,文老師。”千意毫不猶豫地拒絕。


    文老師伸手攔住她,“去看看吧,因為你心情不好,老師特意買的票呢。”


    他著急地找借口,“那姑娘年紀跟你差不多大,叫桑桑。”


    千意聽到這個名字,怔了一瞬,反問:“你說,她叫什麽?”


    “桑桑啊。”


    千意聽到這個名字,眼角劃過一絲笑意:“好啊,我去。”


    之前小四就跟自己提到過,桑桑實現了夢想,在歌劇院上班。


    這次有機會,她可以買束鮮花,去看看桑桑!


    “謝謝你,文老師。”接過歌劇院的門票,她道了一聲謝。


    文老師開心:“難得,你終於笑了下。”


    等人一走,桌子底下探出一個腦袋。


    秦端問了,“文老師,你還是您厲害。”


    文老師拍拍胸膛:“我也意外啊,意尋大師能給我麵子!”


    休息室內,傳出了歡快的笑聲。


    ……


    桑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是他們鐵血組織裏,才華橫溢的‘小公主’。


    千意一直寵著她,但凡桑桑想學,都會拿錢讓她學,隻希望她心想事成。


    而桑桑的心願,是盡自己的所能,讓兄弟姐妹不再做職業跑腿人,快快樂樂,幸福一生。


    迴到教室,千意兩節課上完後,就拿出手機,預訂了一束鮮花。


    下午三點,歌劇院。


    音樂劇開場前的半個小時,千意去了一趟洗手間,樓道裏,撞見了她想念的桑桑。


    然而……


    “穆桑桑,不要想著取代我,就你這鄉下土包子,不配演隻屬於我金枝的角色!


    這次《如意》的主角就由我替代了,你就演那個小醜吧。”


    那叫金枝的女人,食指狠狠地戳在桑桑的胸膛上。


    耀武揚威地說,“別以為背後老板捧你,你就麻雀變鳳凰,飛上枝頭了。有我師父在,你就什麽也不是!”


    她抬腳狠狠地踹在桑桑受傷的膝蓋上,得意地笑了下,帶著人揚長而去。


    桑桑撐著牆壁,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轉身。


    剛抬頭,就發現注視著她的千意。


    “老大……”她手指捏著袖角,臉色慘白,眼神滿是失落,嘴裏喃喃著,卻不敢近前。


    桑桑性子倔強,遇到委屈,從來不哭。哪怕眼睛通紅,也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就好像……她覺得,掉眼淚,就會拖累組織裏的兄弟姐妹。


    千意了解她。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好日子?”千意走到桑桑的跟前,蹲身,看她的腿。


    膝蓋包紮了,剛剛一踹,還有鮮豔的血漬滴落下來。


    “膝蓋怎麽迴事?”千意拔高了聲調,“說話!”


    桑桑隱忍著,她含笑:“沒事兒的,老大,練習的時候,摔傷了。”


    “摔成這樣,你糊弄小孩子呢!”千意起身,冷眸似霜,掃向桑桑,“桑桑,說真話!”


    桑桑掐著手指,沒有底氣,“老大,是……是真的。”


    千意凝視了一眼桑桑,單手將桑桑拉入懷裏。


    手心輕拍桑桑的肩膀,“受委屈了,也不告訴我們,腦子裏在想什麽。


    小四小五九哥隨便一個人,就能替你收拾了欺負你的人,你不知道麽,桑桑?”


    桑桑垂著的手緊緊握住。


    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想給兄弟姐妹添麻煩!


    何況欺負她的人,是白城謝家風棉的徒弟。


    風棉是老大的親生母親。


    她要是這麽做,老大肯定會難過!


    “那個女人是誰?”


    桑桑沒說話。


    千意氣惱,抓著她的手腕,“走,跟我過來。”


    她把桑桑帶到化妝間,把一旁礙事的椅子踢掉,說了兩個字。


    “跪下!”


    桑桑幾乎毫不猶豫就跪下了。


    膝蓋的傷口疼得她彎彎的細眉都蹙了起來。


    千意半蹲,手指整了下桑桑淩亂的發絲,聲音輕柔又溫和:“桑桑,疼不疼?”


    桑桑眼眶裏含著淚,沒敢迴話。


    “告訴老大!”


    桑桑點了點頭,“疼。”


    “起來吧。”


    千意伸手,跟著又說,“你疼了,老大就會讓你起來。但別的人踹了你,卻不會因為你疼就饒了你。”


    她拽著桑桑的手腕,將人拉起來,“所以在社會上混,你得記住一點兒,要麽睿智地自保,要麽淩駕於壞人之上,別人怎麽對你,你就得怎麽對別人。”


    “嗯。”


    “一味聖母心,吃苦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我知道了。”桑桑嗯了一聲,“謝謝老大。”


    聽到台前的聲音,桑桑愣了下,說著就要出去:“老大,等我下台了再……”


    話沒說完,就被千意拽住了手腕。


    她吩咐,“膝蓋受傷了,就沒必要上台了。”


    “可是……”


    “剛還說聽我的,轉眼就變了!”千意一出聲,桑桑立馬低了頭。


    “坐在剛才那個女人打你的地方,不要離開,等著老大……給你報仇!”


    桑桑乖巧地點點頭,推開化妝間,一瘸一拐地坐在走廊裏。


    千意走過拐角確定那孩子不會臨陣脫逃,才拿著票,去了觀眾席。


    秦端看到人,笑著揚起手:“千意姐,你是不是拉肚子啊,我看你好久才出來。”


    千意搖頭:“不是,路太繞,洗手間找了好半天。”


    “……哦。”秦端示意旁邊的座位,“快坐,音樂劇馬上就開始了。”


    千意坐下,目光冷厲地盯著台上的金枝。


    與其說在看音樂劇,不如說是在計算時間。


    那個穿著旗袍的金枝在台上唱著笑著,突然發現跟自己演對手戲的桑桑沒有上場。


    她不解。


    以往搶那小賤人的戲,對方都能第一時間出場,演自己的角色。


    怎麽今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看台的觀眾都是買票過來,可戲還沒有上場,就要結束。


    劇院的觀眾們跟著鬧了起來。


    嘰嘰喳喳地喊個不停。


    “小醜沒人演麽?”沒一會兒歌劇院的負責人寒姐就過來了。


    沒人敢指責金枝搶了桑桑的角色,都隻是指責桑桑耍大牌,故意不登台。


    千意看事兒鬧大,愜意一笑,起身離開。


    走廊裏,桑桑頹坐在地麵上,臉色憔悴。


    寒姐看到人,跟著就問,“你怎麽了?”


    “寒姐,對不起,我膝蓋受傷了。”桑桑透過縫隙,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老大,鼓足勇氣說,“金枝姐不僅搶了我扮演的角色,還踹傷了我。”


    “空口無憑,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穆桑桑!”金枝抱著胳膊,冷冷地瞟著地上的桑桑,“要是造謠誹謗,我送你坐牢!”


    千意剛準備上前幫助桑桑,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對麵傳來。


    “到底誰造謠誹謗,金小姐,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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