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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峰之上,有片向陽的山坡,或冰坡,二、三十丈的方圓,覆蓋著厚厚的白色寒冰,便彷如白玉石台,姑且稱之為冰台,很是平坦,有玉石欄杆環繞,還有盤山小徑通向遠處。


    冰台的前方,乃是茫茫雲海。倘若以神識穿過雲海看去,則是萬丈山崖,以及無邊無際的大海。


    冰台背倚的冰峰,便是紮羅峰的主峰,雖然隻有數百丈,卻在落日的照耀下而晶光閃爍,渾如冰雕玉砌般的蔚為壯觀。


    冰峰之下,乃是五個寬敞的山洞,據說曾為瑞祥弟子的靜修所在,如今卻成了貴客歇息的洞府。而洞府門楣的冰壁上,還刻著三個大字,雲天台。


    十多位貴客,此時便聚集在這個雲天台上。


    廣山與他的兄弟們,三五成群,左右閑逛,或指點雲海,讚歎不已,或極目遠舒,俯瞰萬裏。這群月族的漢子,來自地下蟾宮,如今抵達萬丈之巔,好奇與興奮不言而喻。


    無咎,與靈兒、韋春花,坐在一張石桌前。


    瑞祥將貴客迎進了山門,安置在雲天台,卻並未相陪、亦未敘話,而是借口要修補大陣,照看受創的弟子,之後便匆匆離去。


    客隨主便,且看風景……


    “無先生,你何不將瑞祥痛打一頓呢?依著老身的脾氣,此番決不饒他!”


    “老姐說的是哦,瑞祥他巧舌如簧,卻滿嘴謊言,見難以收場,竟推出兩位弟子抵罪,真是老奸巨猾也!”


    “且不必管他,找到陣法,離開此地,以免他再生詭計!”


    “嗯,據穆源留下的玉簡所示,借助此間的陣法,可前往地盧海。而抵達地盧海,盧洲本土不遠哦……”


    “唉,轉眼又是數年,青山島如何,韋合是否見到師伯,皆無從知曉……”


    “我也擔心師兄呢,他是否出關,又是否依照約定,返迴了碧水山莊……”


    “先生,事不宜遲……”


    “無咎,遲則生變……”


    靈兒與韋春花,倒是想法一致,埋怨某人的心慈手軟,並將紮羅峰當成險地而隻想著及早離去。


    無咎坐在桌旁,抱著臂膀,伸手托腮,兩眼四望。像是在欣賞雲海冰峰的景色,卻眼光閃爍而神有所思。而他本想安靜片刻,又不得不看向身邊的兩位女子——


    “春花姐啊,你知不知道有句俗話,拳不打笑臉人?我也知道瑞祥的為人,而他的借口無懈可擊。既然他道歉認錯,我若不依不饒,與恃強淩弱何異?何況被他拿來抵罪的馮宗、馮田,與我淵源頗深,我總不能翻臉殺人,否則也良心難安……”


    “咦?”


    韋春花稍稍意外,旋即一拍石桌,瞪眼道:“婦人之見!瑞祥正是拿捏你性情的短處,肆意妄為,你卻渾然不曉,反而指責老身的是非不分?”


    “不……”


    無咎遭到埋怨,本想辯解幾句,卻適得其反,他連忙搖晃腦袋——


    “你我想要離去,務必要借助傳送陣,而偌大的紮羅峰,找到陣法並不容易。故而與瑞祥周旋,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韋春花很是不解的樣子,反問道:“憑借你我的修為,或抓住元天門弟子拷問一番,還找不到一座陣法,難道不是你陋習難改,優柔寡斷……”


    靈兒點了點頭,附和道:“嗯,無咎他三番兩次上當,被瑞祥玩弄於鼓掌之間,猶不醒悟,以後難免重蹈覆轍,奈何……”


    無咎隻覺得一陣眩暈,也不禁瞪大雙眼。


    “靈兒,你也如此看我?”


    “嘻嘻!閑談而已,何必氣惱。而老姐所言,也不無道理哦!”


    靈兒嘻嘻一笑。


    韋春花卻大為不滿,質問道:“無先生,你將老身當成外人?”


    “沒有啊,我是說……”


    無咎欲說無言,拂袖起身。


    女人若是知心默契,會讓人賞心悅目。反之,則讓人頭疼不已。尤其眼前的這兩個女子,皆得罪不起!既然如此,敬而遠之。


    便於此時,有人從天而降。


    “咦,瑞祥……”


    一位老者,耷拉著眼皮,笑容曖昧,正是瑞祥。隻見他飄然落地,拱手道——


    “嗬嗬,瑞某諸事纏身,怠慢了各位,恕罪、恕罪!”


    “不必客套!”


    無咎擺了擺手,直截了當道:“我正要找你……”


    靈兒與韋春花,皆無意寒暄,一個轉身迴避,一個招唿道:“廣山,且歇息片刻……”


    廣山與兄弟們會意,跟著返迴洞府歇息。


    轉瞬之間,雲天台上隻剩下無咎與瑞祥。


    “嗬嗬,老弟有何指教?”


    身為主人的瑞祥,踱步走到石欄前,轉而手扶長須,和顏悅色的模樣。


    “哼,我等你釋疑解惑呢!”


    無咎背起雙手,冷臉相對。


    “哦,有關金吒峰一事,依然讓你耿耿於懷?”


    瑞祥善解人意道,隨即又含笑搖頭——


    “老弟啊,你疑心太重。既然如此,是否要我再說一遍?”


    “我洗耳恭聽!”


    無咎轉過身去,眼光微微閃爍。


    天色已晚,而萬丈高峰之巔,依然是晚霞夕照。便是那茫茫的雲海,也渲染了一層霞紅而顯得妖嬈壯麗。


    “以盧洲的月鹿穀為起始,繼而銀石穀、白溪潭,再至賀州、部洲,所發生的種種,均為觀海子一手策劃而成。而推翻星雲宗,重建仙門,談何容易,他不擇手段亦在情理之中。而玉真人,還是想要了你性命而永絕後患。觀海子念及舊情,始終不允,便讓我將你帶到金吒峰,交給玉神殿的夫道子。此舉雖然對你不公,卻也是你能夠活下來的唯一途徑。於是我誆騙夫道子,說你修為尚未恢複,建議他借助大陣設伏,也算是最後幫你一把。至於你最終如何,隻能聽天由命。所幸你的運氣不錯,嗬嗬!”


    瑞祥又將前因後果簡述一遍,笑道:“現如今,觀海子與玉真人有了交代,你也安然無恙,可謂皆大歡喜……”


    “最為歡喜者,非你瑞門主莫屬!”


    無咎眺望著雲霞,幽幽迴敬一句。


    “嗬嗬,僥幸而已,不足道哉!”


    瑞祥很是謙遜隨和,又好奇道——


    “據悉,你打敗了夫道子與龍鵲,毀了金吒峰的大陣?”


    “是啊!”


    無咎沒有否認,卻也沒有多說。


    “哎呀……”


    瑞祥稍作沉吟,忽而真誠道:“老弟啊,願否留在紮羅峰,與我共創仙門,打造一方雲天仙境?”他伸手一指,示意道:“此間名為雲天台,高萬丈、而俯瞰紅塵,接天宇、而達日月星辰,遠勝仙境多矣!”


    無咎迴頭一瞥,恰見冰壁上的三個大字在火紅的霞光中微微閃爍。恍惚之間,雲天倒映而別有一番景象。他神色一凝,脫口道:“嗯,萬丈紅塵遠,仙凡一念間,乘風攬日月,灑然出雲天!”


    “咦,難怪老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果然境界非凡!”


    瑞祥讚賞不已,相見恨晚道:“老弟定要留下,以便老哥時時討教!”


    “哼,隨口胡謅而已,關境界屁事!”


    無咎卻翻著雙眼,爆了一句粗口,不容有人尷尬,他擺手道:“行啦,不必虛情假意。我要離開部洲,借你紮羅峰的傳送陣一用!”


    “哦,你是為了傳送陣而來?”


    瑞祥遭到譏諷,不以為忤,反而笑意更甚,忙道:“老弟何不早說,我這便帶你前往陣法查看。卻不知你何時動身,此去賀州路途遙遠……”


    “不,我要前往盧洲!”


    “老弟,我紮羅峰,並無前往盧洲的陣法……”


    無咎微微皺眉,拂袖一甩——


    “星海宗,曾於此地布設陣法,你既然不知,我隻得親自找尋!”


    “慢著!”


    瑞祥伸手阻攔,恍然道:“我差點忘了,紮羅峰倒是有過這麽一座陣法,卻因年代久遠,已被弟子毀壞……”


    “能否修複?”


    “應該不難!”


    “幾日?”


    “最多不過三、五日……”


    “也罷,我在此等候!”


    “老弟這般急切,看來耽擱不得,我且召集弟子,失陪——”


    瑞祥倒也幹脆果斷,轉身便走。而離去之際,他又語重心長的丟下一句話——


    “老弟啊,身為男人,莫與女人講道理……”


    一人離去,一人獨立。


    雲霧彌漫,暮色漸沉。


    無咎本想暗罵瑞祥的狡詐,卻又咧開嘴角而自嘲一笑。


    不管如何,那句話倒也算是肺腑之言。


    女人呐……


    無咎搖了搖頭,踱步走到石桌前坐下,然後麵對著空曠的天穹,一個人默默地出神。


    靈兒是放心不下她的師兄,急於返迴碧水崖;韋春花則是惦記韋家的安危,故而也想著早日離開部洲。而兩人有所顧忌,不肯明說,隻知道欺負本先生,而本先生亦是無奈!


    殺了瑞祥,拆了紮羅峰,倒也簡單,最終又能得到什麽?


    殺人,隻是手段,上當受騙,也不過是爾虞我詐的一種周旋。最終活著,便是贏家。


    當然,瑞祥那個老家夥,才是真正的贏家。他的世故圓滑,非常人所能及,至少他無咎,模仿不來。老家夥分明是怕他無咎留在紮羅峰,卻欲拒還迎。果不其然,這邊提出要走,他便找人連夜修葺陣法呢。


    不過,還是要防他一手……


    無咎想到此處,“啪”的一拍石桌。


    “老婆子,你精通陣法,前去協助元天門的弟子,以便早日離去!”


    話語聲未落,兩道人影衝出洞府。


    “遵命!”


    “無咎,我陪同春花姐前去,以免遭遇不測……”


    無咎連連擺手——


    “去吧、去吧!”


    待人影遠去,他又翻著雙眼哼了一聲。


    “哼,本先生在此,誰敢使壞,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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