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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色之下,風雨正濃。寂靜的山穀中,悄悄冒出幾道人影。


    有高大粗壯者,有矮小黑瘦者。當然,還有一位貌美女子。


    正是阿威、阿雅、阿勝,馮田與阿三。


    在無咎忙著追殺巴牛的時候,五人趁機溜了。


    不講情分,毫無道義?


    賀洲仙門,沒有這個說法。趨利避害,保住性命,乃人之常情,顛簸不破的大道理。


    而阿雅似乎多了幾分小心思,不忍拋下無咎,而在眾人的催促下,隻得作罷。於是,一行爬出大坑,卻遇到了幾個玄武穀弟子的阻截,被阿威出手殺了,然後分別帶著馮田與阿三,趁著黑夜逃向遠方。恰逢風大雨急,不辨方向,唯恐遭遇意外,便找了個山穀躲藏起來。而歇息了兩、三個時辰之後,並未見到異常。彼此合計一番,決定繼續趕路。怎奈四方茫茫,依然去向不明,徘徊之際,彼此竊竊私語——


    “沒人追趕……”


    “你我脫困之時,恰逢玄武穀的高手未至,一時僥幸……”


    “也不知無咎的處境如何……”


    “我師兄說不定已喪命坑中,嗚唿哀哉……”


    “胡說八道,無咎死不了……”


    “即便不死,也難逃追殺,還記得你我離去之時,玄武穀弟子已發出傳音符。一旦人仙長老帶著諸多高手聞風而至,師兄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也是你我躲在此處的緣由,看來玄武穀的高手並未趕來……”


    “若真如此,無咎危矣……”


    “師妹,你總是忘不了那個小子……”


    “師兄,他屢次救下你的性命,我總不能漠然處之……”


    “這個……且求他安然無恙吧……”


    “兩位,聽我一言。無咎不比常人,自有脫困之法。你我留下,也隻能拖累於他。眼下趕路要緊,以免夜長夢多……”


    “便如阿勝所言,即刻動身……”


    “禦劍,還是雲舟……”


    “天色未明,雲舟便捷……”


    眾人商議片刻,達成一致。少頃,一片雲光離地飛起。


    轉瞬之間,雲舟飛到了百丈半空。而四方茫茫,依舊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該往何處?”


    “不知道呢!”


    “在大坑中困了幾日,又匆忙趕到此處,眼下糊塗了……”


    “哎呀,隻要避開迴頭路便可,快、快……”


    隨著法力加持,雲光閃爍,載著五人的雲舟,倏然劃破雨霧疾馳而去。


    “前有大山,高飛……”


    “不敢高飛,以免泄露行跡。況且六神門的雲舟,尚未嫻熟……”


    “阿勝,莫學無咎……”


    “他有道理……”


    “不用管他,聽我吩咐……”


    阿勝駕馭的雲舟,來自六神門弟子。本想學著無咎的法子,低空疾掠而行,卻不過阿威的催促,於是漸漸飛高、亦漸漸加快去勢。


    “嗬嗬,如此這般,三、兩月,便可抵達金吒峰……”


    “距約定期限,為時尚遠……”


    “總好過這般提心吊膽……”


    “倘若同門未至,隻怕更糟……”


    “師妹勿憂……”


    “轟——”


    連番遇險,連番的奔忙,又連番的趕路,早已使得眾人勞累不堪。而眼看著便可遠遠擺脫玄武穀高手的糾纏,又讓眾人陷入一種亢奮之中。誰料便於此時,下方的山穀中,突然飛起一道劍光,狠狠擊中了雲舟。


    之所謂,物極必反,樂極生悲,誠然如是也。


    雲舟隻是用來趕路的法器,並非抵禦強攻的堡壘,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承受不住飛劍的重擊。尤其那飛劍的威力,極為強大。隻見光芒爆閃,巨響轟鳴,雲舟崩潰,頓時便將所載的五人甩飛出去。


    “哎呀……”


    “人仙長老……”


    “快逃……”


    “救命……”


    疾風驟雨之中,渾似人仰馬翻而大唿小叫。


    阿威與阿雅、阿勝,倒也應變極快,各自腳踏飛劍,便要脫險而去。至於同行的兩位羽士弟子,根本無暇理會。而正當忙亂之際,那道擊潰雲舟的劍光盤旋而迴,便如一道閃電,直奔三位築基高手襲來。三人匆匆祭出飛劍全力防禦,卻“砰砰”炸響,法力反噬,肆虐的氣機頓作狂流而勢不可擋。三人把持不住,淩空往下栽去。


    “撲通、撲通……”


    這是一座山穀,隻有十餘裏方圓。當間長滿了厚厚的野草,很是平坦而又開闊。


    便是這僻靜的所在,相繼摔落五道人影。頓時泥土、草屑飛濺,並迸出團團的水花。而其中的阿威、阿雅、馮田,直接紮入泥坑中沒了動靜。另外兩人,則是一個慘叫,一個悶哼,尚未掙紮爬起,又雙雙駭然無聲。


    草地上除了從天而降的五人之外,還有另外兩群人影正在百丈遠處對峙。


    一群五人,很是熟悉。為首的中年男子,竟是元天門的人仙長老,萬吉,站在左右的同為玄天門築基弟子。而之前逃走的阿峰、阿炳,竟然也在其中。不過,五人皆遍體傷痕。四周更是橫七豎八躺著二、三十具死屍,多半為元天門羽士弟子。


    另一群人,則有十餘位之多。為首的乃是一個精瘦老者,半百年紀,褐眼鷹鼻,灰白的亂發紮著頭箍,麵帶陰笑而神情莫測。還有一把飛劍在頭頂盤旋,兀自殺氣騰騰而叫人膽戰心驚。在他左右的則是五位築基弟子,以及七、八位羽士弟子。


    也不陌生,那是玄武穀的人仙長老,樂正,與阿鮑等仙門高手。


    不用多想,正是樂正發現了天上的雲舟,出手阻攔,故而遭殃。而萬吉長老怎會被困在此處,並吃了大虧?


    “長老——”


    阿勝掙紮起身,出聲召喚,而話未出口,一股熱血噴了出來。他呻吟一聲,苦不堪言。肩頭多了個血洞,半邊臂膀差點廢了。那個樂正長老的飛劍,過於淩厲,根本抵擋不住,好歹撿條性命。卻不知阿威、阿雅的情形如何,還有兩個弟子……


    “阿勝,速速離去——”


    是萬吉長老在出聲吩咐,卻中氣不足。


    阿勝運轉法力,封住劍傷,又摸出一個玉瓶直接捏碎,胡亂一把丹藥吞進嘴裏。而他稍稍喘息,便要迴應,誰料冷冷的話語聲響起——


    “幾個小輩上門送死,誰也休想活著離去!”


    “樂正,你連番殺我玄武崖弟子,待我稟報長老,你難逃一死……”


    “不,我殺的是元天門弟子,殺的是星雲宗的逆徒。如今你萬吉也祭出了傳音符,用盡了手段,又能如何呢,不若束手就擒……”


    “哼,隻怪我修為不濟,而想要我束手待斃,癡心妄想……”


    “你咎由自取……”


    “結陣……”


    雙方話不投機,再次動手。


    樂正一方,人多占優,擺出一個圍困的陣勢,飛劍齊出而殺氣淩厲。


    萬吉一方,同心協力,驅使五道劍光盤旋,將眾人環繞其中,倒也風雨不透,防禦的陣勢頗為堅固。


    樂正抬手一指,他頭頂的劍光衝天而起,稍加盤旋,複又急衝而下,霍然化作數道劍芒而威力不凡。


    萬吉不敢怠慢,嚴陣以待。“轟”的震響,一道強大的反噬之力竟然透過盤旋的劍光而狠狠襲來。他禁不住慘哼一聲,嘴角溢血。左右的四位築基弟子也是臉色微變,搖搖欲墜。他不敢懈怠,拚命催動修為加持法力。防禦的陣勢堪堪支撐,而十餘道劍光唿嘯而至……


    那邊電閃雷鳴,交戰正酣。


    這邊的阿勝也漸漸迴過神來,趁機爬出泥水坑。


    他看的明白,萬吉長老一行,傷亡慘重,又遭圍困,下場不妙。要知道萬吉長老的修為,比起那個樂正長老,足足相差四、五層,彼此強弱懸殊。再加上幾位同門各自帶傷,早已不堪應付,隨時都將湮沒於圍攻之中。所幸雙方皆無暇多顧,倒是有機可乘……


    “阿三,活著呢……”


    阿勝順著草地爬出幾丈遠,見有人撅著屁股。他湊過去推搡一把,悄聲詢問。


    阿三躲在泥坑中,正凝神遠望,嚇得猛一哆嗦,失聲道:“哎呦,要死了……”


    “在此多待片刻,你必死無疑……”


    “師叔,我摔得筋骨鬆散,手腳脫臼,已無大礙,快逃……”


    “不忙,看看馮田如何……


    阿勝吩咐一句,奔著阿威與阿雅爬了過去。


    阿三摔得夠慘,而聽說逃命,頓時振作精神,順勢翻滾身子。不遠處的泥坑中,埋著一人。他伸手要抓,對方卻突然呻吟一聲。他嚇得縮手,隻見馮田已從泥水中爬了出來。


    “咦,沒死?”


    “昏厥而已!”


    “骨斷筋折?”


    “僅為昏厥!”


    “怎麽會呢?”


    “不要管我,快救兩位師叔……”


    阿勝已將阿威與阿雅從泥坑中拽了出來,卻已雙雙昏死而不省人事。


    阿威胸口中劍,阿雅腰腹中劍,雖昏死過去,均氣息猶在。


    阿勝摸出丹藥給二人服下,又幫著封住傷口。不消片刻,他已累得氣喘籲籲。


    所幸阿威及時蘇醒,卻一把抱住他的師妹,急切之下,便要大聲唿喊。


    阿勝慌忙提醒,示意逃離此地。


    阿威總算恢複了幾分心智,而看著同樣傷重的阿勝,以及遠處激鬥正酣的兩群人影,還有那茫茫無邊的雨夜,他頓時又陷入惶然無措之中:“樂正長老攻勢正盛,萬吉長老已自身難保。你我這般情形,又能逃往何方……”他低下頭來,又痛又悔:“師妹,我害了你……”


    “哎呀,總不能坐以待斃!”


    阿勝咬牙站起,又兩腳一軟跪在地上。一陣心浮氣躁,兩眼發黑。他也禁不住絕望起來,無力發出一聲長歎:“唉,看來今日真要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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