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南默默撇開眼。


    ……前天她去徐秉然家裏玩switch,原本穿得就多,蹦蹦跳跳之後又出了一身汗,就算把能脫的都脫了也還是熱得慌,於是她幹脆迴家換上以前的那件白色短袖睡衣,下麵隨便套了個很短的短褲就繼續來玩舞力全開。


    和穿著厚衛衣的徐秉然像是在兩個季節。


    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問題,不管是遊戲技術還是穿著,都沒有問題。


    偏偏徐秉然死死盯著她不放,好像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她慢慢停下動作,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奇怪地問他:「你到底在看什麽?」


    徐秉然的視線落在胸口,滑到腿上,又移開。


    「這件衣服你怎麽還沒丟?」


    夏聽南莫名其妙:「上次不是你說這件好看點嗎?」


    徐秉然喉結滾了滾,「嗯……」


    夏聽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看,「到底是什麽?沒什麽問題啊,這件我穿這麽多年了,還挺好的啊?」


    徐秉然不知道怎麽說,不管過了多少年,夏聽南這幅樣子在他麵前依舊充滿殺傷力。


    根本忍不了。


    接下來發生的就不能夏聽南的知識範疇了。


    不對,也算是知識範疇,畢竟她看了這麽多小說,什麽沒見過,隻是對她來說理論和實踐實在是難以達到統一。


    徐秉然輕而易舉地把她抱起來帶進了房間。


    房間裏暗暗的,夏聽南有點呆呆地躺在床上,而徐秉然的頭埋在她的懷裏。


    「怎麽了?」她問。


    徐秉然的嘴好像被布料蒙住了,有點悶:「你知道你的睡衣哪裏來的嗎?」


    「不是我媽買大了的嗎?」


    徐秉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著她輕輕地說:「這是我的衣服。」


    第61章


    空氣好像一瞬間停止了流動,夏聽南大腦宕機。


    「……你的衣服?」她覺得頭有點昏,「什麽意思?」


    徐秉然說:「這是阿姨從我這裏拿走給你當睡衣的。」


    夏聽南這件睡衣就是他的衣服,當年買來還沒穿過幾次,就因為長身體而被壓在箱底,後來整理出來想扔掉的時候被夏媽媽看到了,夏媽媽覺得將近全新的衣服丟掉太浪費,幹脆就拿去給夏聽南當睡衣了。


    往後每一次,每一次看到夏聽南在夏天穿著他的衣服,來到他的房間,徐秉然的心情都說不出的微妙。


    這種微妙一度發展為睡夢中的旖旎。


    寬大短袖下起伏的頭顱,溫暖而濕潤的少女之地……


    他情不自禁湊上去親了一下夏聽南的眼睛,伸手向她探去。


    ……


    夏聽南不由自主地仰起頭,失神地盯著天花板,那裏有她小時候調皮留下的蠟筆印。


    徐秉然頓了頓,側頭親了親夏聽南的耳朵,啞聲道:「別怕。」


    他想看一看,就……看一看。


    ……


    ……


    徐秉然把手拿了出來,每根手指都晶瑩剔透,他搓了一下,很滑,有點粘。


    夏聽南看到他的動作差一點窒息,她從床頭櫃抽出紙巾丟到他身上,臉紅得不像話:「……快點擦掉。」


    徐秉然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把手擦幹。


    夏聽南的心依舊跳得很快,不敢看徐秉然的眼睛。


    「你——」


    徐秉然搖頭:「不用管。」


    夏聽南咬著牙說:「不然我幫你吧。」


    徐秉然依舊搖頭。


    「不那個,真的沒關係嗎?會不會影響身體?」她幹巴巴地問,「會不會憋壞……」


    徐秉然默了默,「不會,它會自己消下去。」


    要不然幾年前他最血氣方剛的那個時期,日日夜夜反反覆覆地想著夏聽南,天天都弄出來,那身體早就虛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徐秉然去洗手間把手洗幹淨後,迴來躺在夏聽南身邊,捏著她的手玩。


    夏聽南想到他那隻手之前碰過什麽地方,就頭腦發熱,整個人都在冒煙,忍不住把自己往他懷裏藏,一股撒嬌的意味,但徐秉然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她立刻想起他腹部的傷口,所以又退了開來,躺在床上側頭看他,然後忍不住咬著下唇笑起來,臉蛋紅撲撲的,很好看。


    徐秉然真沒看過她這幅害羞的樣子,從小到大都沒有,於是又忍不住湊上去親她。


    她問:「今年新年,跟我迴老家嗎?」


    徐秉然反問:「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迴去嗎?」


    「我想帶你見我奶奶。」


    「好。」


    於是今年的春節,徐秉然不再是一個人呆在空蕩的家中,也不是躺在單位的宿舍或是哪裏,而是圍坐在夏家的兄弟姐妹堆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大家聊天。


    而夏聽南倚著他,笑得很開心,聊得很放鬆。


    奶奶端著水果送到他們這些年輕人麵前,然後對徐秉然說,小徐你多吃一點啊,不夠再和我說,我再去拿。


    然後夏聽南和大家喊著奶奶偏心。


    奶奶笑著說人家小徐帥,我偏心怎麽了。


    什麽是圓滿,這好像就是圓滿。


    這是徐秉然做夢都不敢想的烏托邦,讓他的話語卡在喉嚨裏,又咽迴心裏,隻想擁住夏聽南再也不放開。


    窗外的煙花一個接一個升騰而起,五顏六色的光透過窗印在徐秉然的臉上,黑白分明的瞳孔倒影著繽紛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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