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意渾身微微顫栗了一下,她低聲道:“自然……自然考慮給周大哥搭橋牽線……”


    話說到一半,不知為何說不下去了。


    周庭風挑了挑眉,眸若燦星的看著她,啞聲道:“怎麽搭橋牽線?你不妨說細一些。”


    秋知意覺得周庭風越靠越近了,她縮了縮脖子,道:“這不是還沒遇上合適的嗎?遇上了再說。”


    周庭風今夜的話有些多,隻聽他繼續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人,但我知道我想找一個什麽樣的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秋知意隻好順著話頭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不明的光影裏,她聽見周庭風極為愉悅的淺笑了一聲,道:“我喜歡像你這樣的,你要是幫我找也好,你再找一個秋知意就行了。”


    秋知意一張臉頓時火辣辣的,心頭咚咚咚跳個不停。


    不是……不是不近女色的嗎?


    怎麽……她覺得他這麽會撩?


    撩得她都有些心動了。


    正當她心頭百轉千迴之際,卻聽得周庭風語氣一下變得認真起來,“知意,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麵,你心裏想著的是如何在這亂糟糟的世道裏活下去,如何保護好團子和你的家人。這些我都理解,我答應了要保護你們娘倆,自然不會說話不算,不過既然是你招惹我在先,那你就不能怪我對你窮追不舍。”


    “今天生死當頭的刹那,我腦子裏想的是你,我想著你沒有了我的保護,能不能順利到達那江南富餘之地,想著要是我死了,是不是就不能再見到你了,我……”


    聲音頓了頓,又低了幾分,“我想著我都還沒抱一抱你,如何能死?一想到這些,本力竭的身體竟還能爆發出一點力道來。”


    他輕笑一聲,顯然這次的事情讓他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秋知意聽他雲淡風輕的說起這事,她心中不是滋味。


    逃荒路上,誰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呢?


    一路上死了那麽多的人,以後也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她想到這裏,膽子陡然大了起來。


    秋知意坐起身,看向旁邊微微愣神看著她的周庭風,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了周庭風。


    周庭風:“……”


    幸福來得太快,像過境的暴風。


    香軟入懷,周庭風渾身一僵。


    在他想主動伸手環住她的時候,秋知意一下就放開了雙手,坐迴了原來的位置。


    周庭風有些怔愣又略帶忐忑的問道:“知意,你這是答應了我和你的親事了?”


    該怎麽描述他之前和她的關係呢?


    雇主?


    秋知意雖然難掩羞澀,但卻並不矯情,當即道:“周大哥,現在是逃荒,一切以活著為目的,男女之情確實不在我的考慮之中,我對周大哥有好感,但這些並不是時候,我隻想我們大家都能好好活著,若是……”


    “若是以後真能安頓下來,我想找一個土地肥沃,風調雨順的地方,再……再同周大哥說這些事。”


    周庭風微微勾了勾唇,道:“好,那我們就等那時再說。”


    不管如何,她既然承認了她對他有好感,他又日日守在她的身旁,不怕她跑,以後有的是時間。


    兩人重新躺好以後,各自心中都帶著一絲甜蜜,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好好活著的問題。


    今天的談話,至少讓他們對未來的美好多了一絲憧憬。


    第二天,大家像往日一樣起來。


    婦人們則開始煮飯熬粥。


    秋知意也穿好衣服,把趙團團帶到元氏身邊,囑咐他不要到處跑,一定要跟著元氏。


    她一迴頭,就看見周庭風盯著她的側臉,見她看過來,周庭風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眼。


    秋向北走過來問周庭風,“腳好一點沒?”


    昨天秋知意不放心,特意跑去把號稱神醫的明叔找來給周庭風換藥,明叔覷著周庭風那個小口子十分嫌棄的道:“這麽一點口子就叫我來?這不是大材小用嗎?我但凡來晚點,這傷口都長好了,隨便來個赤腳大夫都能包紮……”


    秋知意溫溫和和的看著明叔,道:“明叔,明天我還去撿香蕈,迴頭再請你嚐一碗,你看如何?”


    明叔立馬正色道:“雖然是一道小口子,但醫者仁心,豈因傷小而不為?拿藥來。”


    周庭風想起昨天秋知意那擔憂的樣子,眉梢都帶了笑意,當即迴秋向北,“不要緊,一點小口子,無礙。”


    之前和土匪打鬥的時候,那傷口那麽大,他也沒哼一聲。


    秋向北原本還挺擔心的,這會見周庭風眉開眼笑的,他不由得一愣,忍不住問道:“這都受傷了還笑得這麽開心?庭風,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高興的事了?”


    周庭風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道:“這麽明顯?”


    秋向北越發有興趣了,這個妹夫平時冷著個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倒是很好奇就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有啥值得高興的事。


    他碰了碰周庭風的胳膊,道:“妹夫,說一說,到底有啥高興的事?說出來大家都高興一下。”


    周庭風抬起手指著外麵的天,一臉正色的道:“你看這雨比昨天的是不是要小一些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


    秋向北無語的看了周庭風一樣,嘀嘀咕咕的走開了,“誆我呢。”


    秋知意幫助白芸芸在做飯,而江州城來的婦人們則開始把稀飯舀好端給排隊領粥的人。


    突然,一個碗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就聽到一個男子站起身惡狠狠的道:“喝粥喝粥,每天都是喝粥,那麽多糧食放在眼前,卻讓我們天天喝粥,這還是人幹的事嗎?這粥能抵餓嗎?”


    “這些糧食都是從我們江州城裏救出來的,按理說,都是我們江州人的,我們江州人愛怎麽吃就怎麽吃,哪裏還要別人管著?”


    “憑啥他們這些其他地方逃荒來的難民還能吃上幹飯配個醃菜?咱們這些吃慣了細糧的江州城裏人,就隻能喝粥了?喝粥能喝飽嗎?還一人一碗,就這量,一天吃五碗粥都不抵餓。”


    男子率先站出來,其他江州城的人也有些附和道:“是啊,就光喝粥,我們哪裏喝得飽啊?除了幹活的能吃幹飯以外,其他人都得喝粥,吃那一碗幹飯卻要幹一整天的活,咋能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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