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崇州郊外的官道上,昂首闊步、隊列整齊的十萬大軍,正威風凜凜的前進著。


    同行的幾輛馬車看起來盡顯豪華和張揚,從車隊明晃晃擺出的天子儀仗,顯示了這些將士們護衛的馬車裏,正坐著此次打敗吳國、凱旋而歸的攝政王與親自來接他迴都城的皇帝。


    在距離崇州30裏的地方,幾封從都城來的書信被呈到了皇帝麵前,那是太子殿下讓人按時送來的。


    梁嘉言一邊看著信,一邊和旁邊正伏案寫著什麽的梁驍時不時說上幾句。


    “德兒這個性子,還是缺了些沉穩,李迅信裏說,十天前他們去禦書房議事的時候,匆匆而來的德兒一臉怒氣,然後口不擇言的說,懷疑他自己不是皇後親生的,簡直是太過任性,好在李迅作為禦史大夫,立刻指正了他話裏的不妥後,德兒倒是知道認錯了”,


    梁嘉言有些氣惱的說道,這樣的隨意之言,怎可當著大臣的麵就憤憤脫口而出。


    “他肯定又是被皇後給氣狠了,言兒不必生氣”,


    梁驍安慰道,太子的性格和脾性自己都是了解的,可是梁國現在就這麽一個獨苗苗,除了多教教外,還能怎樣。


    見對方仍然有些生氣,梁驍靠近了一些後,一邊用手揉著梁嘉言的腰,一邊一本正經的問道,


    “明明給言兒推拿了那麽長時間,怎地這腰身看著還是不利索”,


    話音剛落,他就被羞惱的愛人壓在了身下,


    “嗬,那樣的推拿,阿驍要不要享受一下?”


    昨晚他們住在了很多年前去過的客棧,當二人重新在屋頂對酌了兩壇桂花酒後,看著當初月色皎潔、秋景怡人的縣城,今日裏卻是黑雲壓頂、寒風蕭瑟的清冷場麵,梁嘉言突然喃喃道,


    “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梨花白了,阿驍,你記得大哥府裏的那棵槐花樹嗎,雖然我一直都安排人在照料,可前年春天的時候,它就沒有再發過芽了”,


    當他轉過頭說完這些話時,充滿哀傷的雙眸中已然溢出了淚水。


    昨晚和多年前一樣,梁嘉言是被梁驍抱進三樓客房的,雖然不是阿貴和小福子等在門口,但所有的禦前侍衛都是極有眼色的,在他們進去後就輕輕關上了門。


    在今日不同於往常、節奏緩慢的碾磨中,伴著桂花酒的醇香,二人雖然帶著粗喘的氣息,卻一直在溫柔的親吻著,仿佛過去了這些年,彼此依舊是對方當初充滿了新奇和誘惑的戀人一般。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方式和過程,他們最終都是大汗淋漓的到達了那處高聳入雲的山巔之上。


    在梁嘉言睜開豔麗的朦朧水眸時,他將愛人緊緊摟在自己的脖頸處,


    “阿驍,我打算這次迴都城就傳位給德兒,那張孤零零的龍榻,我已是厭煩至極,天涯海角、大漠孤煙,以後不論你去哪裏,都帶著言兒一起吧”。


    這些年來,梁國從各方麵都有了明顯的提升,而這次與汴國的結盟、和與吳國簽訂的停戰協議,都在很大程度上給梁國創造了一個愈加有利的局麵。


    所以在聽了愛人的這番話,梁驍也覺得他們二人已經完成了對國家、對百姓的使命,多年前的願望,應該是可以去實現了。


    “我答應言兒,等咱們將這些事處理完,就去晟州的莊園住一段時間,以後想去哪裏,阿驍就帶著言兒去哪裏,咱們徹底歸隱田園”,


    梁驍說話間已經帶上了喜悅的語氣,而這些話終於驅散了這段時間以來梁嘉言心裏莫名的傷感,


    “阿驍,我以為你會讓我再等一年到德兒十八歲呢,言兒太高興了,等咱們離開都城後,就是一對普通的夫妻了,隻帶著阿貴小福子他們,咱們也去過過無拘無束、快活逍遙的日子”,


    “都聽言兒的,阿驍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我以後每晚都會給言兒暖床的,可好”,


    就像烏雲突然散去後的萬裏晴空,二人如多年前來到江東時一般,開始暢想起即將開始的隱退生活,那是他們二十年前就憧憬了很多次的願望。


    似乎終於有了將要卸下重任的輕鬆,梁驍突然拿過一個瓷瓶,然後將滿眼激動的愛人攬在了自己身上,


    在淡淡的梅香自椎弧蜿蜒而下、積水成潭時,


    “長夜漫漫、寒風蕭瑟,阿驍有些冷”。


    屋外依舊是陰沉冰冷的黑夜,但眼下再是蕭瑟的寒風,也吹不進春光一片的屋內,更涼不了梁嘉言此刻已然火熱的內心。


    早上離開客棧的時候,梁驍一把抱起眉眼彎彎的皇帝,然後一路不停的將對方抱上了馬車,在給梁嘉言擺放腰枕的時候,他突然嘀咕道,


    “李太醫離開了太醫院,雖然年事已高不再給人看診,但這藥油,卻是做的更加好用了”。


    說完還像是確認般的問了句,


    “是不是,阿貴”,


    “……,主子說的對”。


    當時梁嘉言實在沒精神反駁他,現在看到調皮的愛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立刻忍不住和對方鬧騰起來。


    “阿驍要不要也感受一下那樣推進推出的滋味呢”,


    梁嘉言邊說邊認真的在對方身上找那個瓷瓶。


    “言兒不用摸來摸去了,昨晚都用完了”,


    “……,隻一迴就沒了嗎”,


    “言兒是埋怨為夫沒盡全力嗎,可墊著的枕頭都浸了那麽大一片,沒有李太醫的藥在,阿驍哪敢過於放肆”,


    聽到梁驍的話,再看著那雙黑眸裏濃濃的笑意,梁嘉言立時就紅了臉。


    他無奈的看了一眼愛人,然後坐迴了矮桌旁,接著拿起了一張略顯花哨的信紙,片刻後,


    “哈,他倒是知道打鋪墊,信裏還提到這個事了,說是因為皇祖母身體不適後,將管理後宮的權利交給了賢貴妃,在皇後去處理一些瑣碎之事時,陰陽怪氣的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當時他剛好在場,就替賢貴妃說了幾句話,然後皇後指責他不像是自己親生的,倒像是從他的賢母妃肚子裏爬出來的”,


    “砰”,


    梁嘉言說到這裏,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矮桌上,


    “簡直是無理取鬧,迴去就廢了她的皇後,不然遲早會鬧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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