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言急忙跑上去,緊緊摟住了梁驍。


    在梁驍冷著臉掰開了他的手後,梁嘉言還是死死抓住他不放。


    “阿驍,你相信我,我隻屬於你啊,那晚,我沒有和皇後親昵,不是你想的那樣”,


    手足無措的景和帝,感覺頭痛欲裂。


    “皇上說的微臣不明白,太子難道不是您的兒子?”,


    梁驍怒目而視,對方的話,讓他覺得簡直可笑至極。


    “德兒,他是的,可是,阿驍,我”,


    梁嘉言對此,確實沒有什麽可以辯解的話。


    “哈哈哈,皇上還真是喜歡逗弄微臣啊”,


    梁驍徹底推開了對方,直接飛躍出了寢殿的大門。


    景和帝麵如死灰的站在門口,片刻後,


    “梁驍”,


    梁嘉言昏了過去,東宮頓時一片混亂。


    第二天,是太子的冊封禮。


    王公大臣們紛紛誇讚小太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還有人拍馬屁的說,半歲的小太子,和皇帝真是長的一模一樣,以後,肯定也是天人之姿、人中龍鳳。


    梁驍聞言,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肥頭大耳的小太子,雖然五官是都不醜,可是和梁嘉言相比,就差遠了。


    想到昨晚梁嘉言的話,他又仔細看了看那個胖小子。


    雖然沒有皇帝好看,但眉眼間的相似,也明晃晃的擺在臉上,梁驍心裏不禁暗自冷哼一聲。


    老王爺梁臻和太上皇坐在一起,二人時不時笑言幾句,而皇帝自始至終端坐一旁,一言不發的等冊封禮結束。


    見根本沒給過自己一個眼神的梁驍,也是全程抿著唇,梁嘉言想到對方昨晚的話,心如刀絞。


    皇帝今天沒有讓皇後參加冊封禮。


    那是個不安分的女人,阿驍已經這樣怨憎自己了,梁嘉言不想再讓對方受到任何不好的刺激。


    那天,梁驍一個人迴了都城的鎮北王府,因為太上皇留梁臻在皇宮陪他。


    本來打算第二天迴西北的梁驍,隻能將計劃延後。


    而對傳他去東宮的小福子,梁驍一句身體不適、不宜伴駕,就讓阿貴直接將對方帶離了王府。


    昨天從皇帝的話裏他明白了,小福子並沒有將自己大婚前給梁嘉言帶的話,轉告對方。


    雖然對事情並沒多大影響,卻也讓他對小福子沒有什麽耐心了。


    不過,對方與阿貴的關係他自然清楚,所以對同樣飽受相思之苦的二人,他並沒有幹涉什麽。


    甚至給阿貴放了一天假,但是對皇宮的所有人,梁驍已經有了強烈的排斥。


    昨晚的談話,不但沒有解開他的心結,反而讓他對梁嘉言的怨中,多了一絲恨意。


    而之後發生的事,更加劇了梁驍對皇帝的怨恨。


    第二天早上,梁驍一個人去兵部辦事,遇到了鎮南將軍的兒子廖北。


    對方現在是衛都大營的左騎將軍,幾年不見,對方熱情的邀請他去茶樓聊聊。


    廖北性格耿直爽快,梁驍對他印象一直不錯,以前也是經常一起喝酒的,所以他欣然同意了。


    兩個人聊了各自幾年的狀況, 聽到梁驍還沒有子嗣的時候,對方打趣著說,梁驍這樣英武不凡的體格,是不是太忙了沒顧上啊。


    梁驍笑了笑沒吭氣。


    這時,對方突然神神秘秘的說,還是咱們皇帝厲害。


    看到梁驍怔愣了一下,廖北說,因為皇帝的伴讀潘彬在兵部當侍郎,兩人關係很好。


    有一次喝酒時,對方愁眉不展的說,皇上大婚後,根本不去後宮,後來好像還是用了藥,才去了皇後那裏。


    可雖然隻去了一次,卻是一箭雙雕。


    梁驍知道對方性格耿直,但沒想到,居然能耿直到這個程度。


    可對方說,這個事,在都城不是什麽秘密,皇帝說了,不喜歡女子。


    其實廖北和大多數人一樣,雖然也猜測皇帝是喜歡男子的,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會和鎮北王梁驍有什麽事。


    而且,梁驍自皇帝登基兩年來,才第一次迴都城。


    就算多年前有過風言風語,但那個謠言的根源,在已經砍頭的梁樂成身上。


    誰不知道他是想搶當時的太子之位啊,為了刺殺太子,居然將四皇子梁博容害死了。


    所以他說太子和梁驍有親密之事,那肯定是不可信的啊。


    梁驍聽完對方的話,久久不語,梁嘉言,你覺得這樣有用麽。


    下午,梁驍去皇宮接父親,等他被帶進了太上皇的寢宮,父親正和太上皇下棋。


    那個已經白發蒼蒼的太上皇說,最親近的兄弟如今難得來一次,他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見幾麵。


    所以還是留梁臻,在這裏多陪陪他。


    梁驍知道,自己如果跪著不走,除了讓心疼自己的父親更加難受,對鐵石心腸的太上皇,不會有任何用處。


    他和父親說了幾句話,準備離開的時候,太上皇笑眯眯的說,他和梁臻這兩天秉燭夜談,想起了不少以前的快樂時光。


    梁驍以前和皇帝,也是親密無間的。


    好不容易迴一次都城,何不也像從前那樣,與皇帝徹夜長談,以加深君臣的情誼呢。


    梁驍瞬間明白了太上皇的意思,如果不讓皇帝滿意,父親就會被太上皇一直留在都城。


    又想要逼迫自己嗎?


    梁驍咬緊牙根,


    “是,微臣告退”。


    太上皇扶起他,


    “驍兒不用如此拘謹,去吧,找言兒好好聊一聊,這些年,他除了處理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自己一個人待在東宮,唯一的出行,就是去避暑山莊,你要,多勸解他”,


    太上皇說到最後,有些哽咽。


    梁驍低頭,說自己一定會開導皇帝的,然後就離開了。


    隻會用家人威脅自己嗎。


    但是對活著的鎮北王梁驍來說,這一招卻是管用的。


    以死明誌嗎,對現在已經擔起鎮北王府和西北重任的梁驍來說,已經是不值當的事了。


    如果是當年在避暑山莊,梁驍會毫不猶豫。


    但是現在,所有的痛苦都已經承受過了,已經被狠狠傷害過的父母,梁驍不會讓他們再經曆一次、一年前那樣錐心刺骨般的痛。


    梁驍剛從太上皇那裏出來,又被太後叫了去。


    雖然對方聲情並茂的講述了對皇帝的心疼,可是聽了對方隱含指責的抱怨後,梁驍更加憤怒了。


    他渴望的時候,這些人各個死命阻攔,現在自己放棄了,又一個個的逼迫於自己。


    嗬,梁嘉言,既然你這麽想要,那我就給你。


    當憤怒的梁驍氣衝衝的來到了東宮,得知景和帝之前因為有點中暑了,泡了個溫水浴後才好一些。


    可是對方靜靜的待了一會兒,就讓人通知大臣去禦書房議事,才剛離開東宮。


    這幾年,梁嘉言將全部精力都投入了朝堂。


    太子出生後,太上皇已經將全部的權利都給了他,那時,他以為終於可以與梁驍長相廝守了,可是對方卻一次次的拒絕了自己。


    還心存希望的他,隻有處理政務的時候,才能暫時忘記心裏的疼痛。


    除此之外,他就待在東宮,一遍遍迴想著和梁驍之間的甜蜜過往。


    今天他迴了東宮,卻又讓人通知內閣議事,因為迴去看到那張還沒拚好的桌子,隻會讓他更加難過。


    他的阿驍,根本不理自己。


    中午下了朝,他就讓人找梁驍,可是幾個太監迴稟,對方去了兵部後,不知道又去了哪裏。


    等幾波去找的人都無功而返,也隻帶迴王爺下午去了太上皇那裏、就一直沒迴來的消息,等讓人去父皇那裏問過後,才知道對方早就離開了。


    精神恍惚的皇帝茫然無措的待了一會兒,幹脆召集大臣去議事。


    傍晚,煩躁的景和帝正在禦書房發脾氣。


    此時的他,雖然人在禦書房,但心裏一直想的都是梁驍。


    看著下麵爭論不休的大臣們,他毅然下定決心,如果梁驍執意立刻就要迴西北,那自己這次就跟著一起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繼續忍受這種沒有梁驍的日子了。


    可是這麽多的政務,大臣總是辦的不盡如人意,父皇那裏,又怎麽會讓自己輕易離開,他要盡快讓自己脫身。


    所以煩躁的他,聽到這些人討論半天,卻對一項亟待解決的條陳還是找不到解決辦法時,景和帝的怒火和煩悶,終於爆發了。


    就在大臣們惶惶不安的時候,心腹太監進來了。


    對方在皇帝耳邊低聲稟報了鎮北王已到東宮的消息後,立時就欣喜若狂的皇帝,丟下跪了一地的大臣,急匆匆的趕迴了東宮。


    剛到大門口,侍衛就稟報他,說太監已經帶鎮北王進去,現在應該是去寢殿裏等皇帝了。


    景和帝馬上喊停了轎攆,不等停穩,他就急忙下來,向著寢殿跑去。


    “阿驍,阿驍”,


    他驚喜交加的進了寢殿,看到隻穿了褻褲的梁驍,披散著一頭濃密烏黑的長發,正盤坐在軟榻上。


    對方一隻胳膊撐在腿上,修長的手指支著偏著的臉頰,燭光柔和了那張比兩年前更加成熟的冰冷俊顏。


    健壯的肌肉,弧線流暢而優美,挺括的胸肌,塊塊肌肉飽滿、勻稱,彰顯著這具軀體蘊含的狂野。


    那是他熟悉、而又帶著一絲陌生的梁驍,景和帝頓時癡癡的看著對方。


    梁驍唇角微微勾起,然後向皇帝伸出手。


    對方突如其來的主動,讓梁嘉言簡直難以置信,等快步走到軟榻旁,他激動的拉住對方那隻熟悉的手。


    而梁驍突然發力,一把將他拽入懷裏,兩人落在榻上。


    梁驍將皇帝的雙手摁在了對方的頭頂上方,另一隻手開始慢慢解著龍袍上的盤扣,然後輕輕在皇帝耳邊說道:


    “皇上可是讓微臣等的好生心焦啊,今晚,微臣一定好好伺候皇上,您滿意了,明天讓太上皇放父親迴來,可好”。


    梁嘉言聞言,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阿驍,我不知道的,你相信我,阿驍,我馬上去父皇那裏,你”,


    他急忙解釋道。


    “知不知道,有區別嗎,皇上不就是想快活嗎,隻要答應了剛才的話,今晚,微臣一定做到讓皇上滿意,好不好”。


    梁驍打斷了對方,然後粗暴的扯下了景和帝的衣服。


    聽到梁嘉言急促的唿吸,


    “皇上還是和以前一樣熱情呢”。


    梁驍沿著對方輕顫的肌理,緩緩抻下了那條絲滑的龍褲。


    梁嘉言滿心期盼了兩年的親密動作,令他異常興奮。


    可是對方明顯戲謔的語氣,也讓他此刻心如刀絞。


    他從來沒有想過,對方會這樣對自己,但濃濃的思念之情和渴望的本能,又讓他此時充滿了激動。


    “皇上都已經這樣興奮了,快點答應吧”。


    “……好”,


    梁嘉言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什麽,也不想再解釋什麽。


    他想,不管怎麽樣,阿驍終於肯親近他了,不是嗎,他想要摟上對方的脖頸。


    然而,梁驍卻突然將他轉過身。


    “皇上既然喜歡男子,不願意進後宮,不如幹脆選幾個男妃入宮,一解皇上的寂寞,又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呢”。


    梁嘉言聽到如此剜心的話,立時心痛難忍。


    他想讓對方不要再說了,自己再是愚笨,不管對方接不接受,當年自己那樣做,都是為了兩個人的以後。


    可是,他想起了小福子所說的那些事,當年的梁驍,是如何痛徹心扉、生不如死的度過了那段時間。


    而且,昨天見到梁驍,他徹底明白了,對方現在,已經對自己充滿了怨憎。


    皇帝痛苦的呢喃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隻喜歡你啊”。


    阿驍,我就在這裏,隻要能平息你的恨,怎麽樣都可以。


    阿驍,我知道你有多痛苦,我都了解的,因為我也同樣承受了你經曆的一切痛苦啊。


    “阿驍,我說過的,等你來了都城,任由你處置”,


    梁嘉言繼續痛苦的哽咽道。


    “哈,皇上,扣留我父親,就是任由處置嗎,梁嘉言,你是不是還要騙我,好玩嗎,啊,說話啊”,


    梁驍紅著眼睛吼道,接著一把拽掉了對方脖頸戴著的紅繩,上麵鮮紅的結發錦囊,也一同被他丟棄在地上。


    梁驍第一次對他視若珍寶的人,不再有憐惜。


    “阿驍”,


    梁嘉言將臉埋入軟枕,他疼的大汗淋漓,卻保持著這樣羞恥的馴服模樣,一動不動。


    極度憤怒的梁驍,被忍耐了兩年的火、和死死埋藏的思念,刺激的愈加狂暴。


    他一邊用那些難堪的言語羞辱著梁嘉言,一邊瘋狂的\/釋放著心中的怒火。


    景和帝死死咬著自己的唇,承受著對方的憤怒。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歡愛也能這樣傷人。


    原來,曾經令自己無比渴望的激情,也能帶來如此悲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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