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杯無語，話癆老頭加敗家孩子組合聽著挺溫馨。
但背後映射出的家庭關係卻飽含苦澀，個中滋味，唯有自知。
關於南星的來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趙杯決定住下來幾天，慢慢套話。
此時，天剛剛擦黑了，到了晚飯點兒。
胡侃和趙杯一路上沒吃東西，肚子餓的嘟嘟叫。
胡來帶二人來到廚房，壁櫥和儲藏間孤零零躺著幾顆土豆。
什麽蔬菜、米、肉等常見食材一丁點兒都沒有，可以說一貧如洗。
胡來拍拍腦門，歉意的說：
“前段時間出去玩，家裏的東西擱壞了，全給扔了。
這兩天我懶得做飯，在外麵吃的，哈哈，不好意思啊。
對了，我也不吃晚飯。
你們要是不愛吃土豆，去村裏的小飯館將就一頓吧。”
胡侃早餓壞了，聽到這兒，立刻拉著趙杯就往外走。
兩人步行到村委會，見到了一家掛著好運來牌子的飯館。
可這家村裏唯一的飯館因為煤氣用完了，暫時不能營業。
而且煤氣站早下班了，去了也換不了新的。
無奈，趙杯一頭鑽進旁邊的小賣部。
來迴轉了兩圈，都是些奇葩牌子的麵包、方便麵、罐頭、米麵什麽的。
他為了活命，放下手中的奧裏給牌巧克力麵包，可胡侃不管，買了不少零食和礦泉水。
趙杯給店老板遞了根兒煙，打聽到距離最近的縣城可以采購食材和日用品，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
他叫上胡侃，兩個人迴到停車的地方。
打著車後，一溜煙兒地離開了村子。
通往縣城的村路是今年剛剛修成的，比不上國道，卻也算平整。
趙杯開著車，腦子裏反反複複迴想著胡來說的話。
胡侃坐在副駕駛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捧著零食和礦泉水，該吃吃該喝喝。
趙杯帶著不解問：
“你大伯是個什麽樣的人？”
胡侃疑惑：“你不見到了麽？”
“人不錯，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健談開朗，願意和他多親近。
不過，總覺得有點神神秘秘的，他說的那些曆史跟神話故事一樣。”
趙杯假裝不在意的說道。
“他一直那樣，小時候就是，見誰都說自己能耐大，能掐會算，懲奸除惡之類的。
一開始有人讓他算算命，時零時不靈，他美其名曰：胡半仙。
後來改變策略了，上趕著找一些模樣漂亮的女人算。
準不準不知道，反正常被別人老公揍，聽說他拉著人家的手一算一個多小時。”胡侃喝了口飲料，繼續說：
“大伯說話不著調，但人好啊，隻在小事上玩鬧，人畜無害。
親戚和村裏人跟他相處的特別融洽，凡遇到大事，他給出的建議往往最好。
其實大家也怕他，據說他的力氣大的驚人。
三十年前，村長帶著縣裏下派的幹部檢查化糞池升級改造工作。
大伯和村長不對付，大老遠舉起一塊百十斤的石頭扔到了化糞池，糞花飛濺，考察組的人無一幸免。
當時，村長氣壞了，破口大罵，恰好第二塊大石頭掉下來。”
趙杯笑得渾身發抖，問話的音調都變了：
“然後怎麽著了？”
“怎麽著？”胡侃吸了口煙，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村長和幾個縣幹部一身大糞，還有些進他們嘴裏了。
臭的呀，方圓五裏的蒼蠅都來聚會了。
大伯仍然覺得不解氣，前前後後往池子裏扔了五塊大石頭，搬不走，化糞池改造計劃擱淺了。
村長從此再也不敢在大伯麵前張嘴說話，隨身帶著塊毛巾遮在嘴上。”
“你大伯沒被罰？”趙杯放聲大笑，抖得像開著拖拉機一樣。
“罰，當然要罰。
大伯不是力氣大麽？
村裏開會研究，要麽交一筆巨額罰款，要麽服從安排，到山上的采石場幹活。”
胡侃打開車窗，讓煙味散一散：
“可誰知道，幹活的第二天，挖出來兩塊西瓜大小的玉石，質量上乘。
托關係轉手賣了三萬，扭頭到村委會財務交了一千塊錢罰款。
自那以後，活也不幹了，天天在家待著。
他每次見到村長都要衷心感謝一番，村長的臉呀，綠的跟大西瓜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趙杯狂笑起來，笑聲順著車窗縫隙傳到了外麵。
趙杯和胡侃駕車迴到村子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考慮到三個人的基礎生活需要，采購了滿滿一車東西，當然花的全是趙杯的錢。
顧不上休息，胡侃洗菜、切菜、點爐火、蒸米飯，趙杯清洗肉食、處理整雞，切羊腿肉，拆封牛肉片，準備廚具，忙得不亦樂乎。
胡侃坐在椅子上休息，見證了趙杯嫻熟的烹飪技術，炒、燒、蒸、炸、爆、煎、煮，一通操作猛如虎。
初始，胡侃對於趙杯會做飯這件事保持懷疑態度，白白淨淨的不像動火下廚的人，但為了吃上飽飯，很盡心的做起小工。
此時，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食欲大開。
肉食中的酚類、支鏈脂肪酸經過精心烹飪，揮發出獨特的味道，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
胡侃不講武德，一筷子夾起色澤鮮亮的孜然羊肉塞入嘴裏。
進入口腔，調料和羊肉搭配出渾然天成的滋味在唇齒間綻放，質感嫩滑，鹹鮮中帶著微辣，嚐不出一絲膻味兒。
不清楚是自己太餓了，還是趙杯手藝太好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飯桌上隻聽到筷子和碗碰觸的聲音。
胡侃一口氣吃完了一大碗飯，吃出了幸福感，沒錯，卡在嗓子眼的幸福感。
他接過趙杯遞過來的啤酒，連忙灌入食道。
冰涼的酒水衝下飯菜，落入胃中。
緊接著，打了個嗝兒，通透的舒服傳遍全身。
趙杯笑著說：“你欠我一條命啊。”
胡侃瞪大眼睛，毫不領情：
“怎麽就欠你一條命了？
我隻是噎著了！噎著了明白麽？”
“好，好。”趙杯夾著菜，送到嘴裏：
“明天你做飯。”
“什麽？”胡侃把咬了一口的雞腿放到碗裏，含糊不清的說：
“我不會做飯呀。”
但背後映射出的家庭關係卻飽含苦澀，個中滋味，唯有自知。
關於南星的來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趙杯決定住下來幾天，慢慢套話。
此時，天剛剛擦黑了，到了晚飯點兒。
胡侃和趙杯一路上沒吃東西，肚子餓的嘟嘟叫。
胡來帶二人來到廚房，壁櫥和儲藏間孤零零躺著幾顆土豆。
什麽蔬菜、米、肉等常見食材一丁點兒都沒有，可以說一貧如洗。
胡來拍拍腦門，歉意的說：
“前段時間出去玩，家裏的東西擱壞了，全給扔了。
這兩天我懶得做飯，在外麵吃的，哈哈，不好意思啊。
對了，我也不吃晚飯。
你們要是不愛吃土豆，去村裏的小飯館將就一頓吧。”
胡侃早餓壞了，聽到這兒，立刻拉著趙杯就往外走。
兩人步行到村委會，見到了一家掛著好運來牌子的飯館。
可這家村裏唯一的飯館因為煤氣用完了，暫時不能營業。
而且煤氣站早下班了，去了也換不了新的。
無奈，趙杯一頭鑽進旁邊的小賣部。
來迴轉了兩圈，都是些奇葩牌子的麵包、方便麵、罐頭、米麵什麽的。
他為了活命，放下手中的奧裏給牌巧克力麵包，可胡侃不管，買了不少零食和礦泉水。
趙杯給店老板遞了根兒煙，打聽到距離最近的縣城可以采購食材和日用品，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
他叫上胡侃，兩個人迴到停車的地方。
打著車後，一溜煙兒地離開了村子。
通往縣城的村路是今年剛剛修成的，比不上國道，卻也算平整。
趙杯開著車，腦子裏反反複複迴想著胡來說的話。
胡侃坐在副駕駛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捧著零食和礦泉水，該吃吃該喝喝。
趙杯帶著不解問：
“你大伯是個什麽樣的人？”
胡侃疑惑：“你不見到了麽？”
“人不錯，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健談開朗，願意和他多親近。
不過，總覺得有點神神秘秘的，他說的那些曆史跟神話故事一樣。”
趙杯假裝不在意的說道。
“他一直那樣，小時候就是，見誰都說自己能耐大，能掐會算，懲奸除惡之類的。
一開始有人讓他算算命，時零時不靈，他美其名曰：胡半仙。
後來改變策略了，上趕著找一些模樣漂亮的女人算。
準不準不知道，反正常被別人老公揍，聽說他拉著人家的手一算一個多小時。”胡侃喝了口飲料，繼續說：
“大伯說話不著調，但人好啊，隻在小事上玩鬧，人畜無害。
親戚和村裏人跟他相處的特別融洽，凡遇到大事，他給出的建議往往最好。
其實大家也怕他，據說他的力氣大的驚人。
三十年前，村長帶著縣裏下派的幹部檢查化糞池升級改造工作。
大伯和村長不對付，大老遠舉起一塊百十斤的石頭扔到了化糞池，糞花飛濺，考察組的人無一幸免。
當時，村長氣壞了，破口大罵，恰好第二塊大石頭掉下來。”
趙杯笑得渾身發抖，問話的音調都變了：
“然後怎麽著了？”
“怎麽著？”胡侃吸了口煙，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村長和幾個縣幹部一身大糞，還有些進他們嘴裏了。
臭的呀，方圓五裏的蒼蠅都來聚會了。
大伯仍然覺得不解氣，前前後後往池子裏扔了五塊大石頭，搬不走，化糞池改造計劃擱淺了。
村長從此再也不敢在大伯麵前張嘴說話，隨身帶著塊毛巾遮在嘴上。”
“你大伯沒被罰？”趙杯放聲大笑，抖得像開著拖拉機一樣。
“罰，當然要罰。
大伯不是力氣大麽？
村裏開會研究，要麽交一筆巨額罰款，要麽服從安排，到山上的采石場幹活。”
胡侃打開車窗，讓煙味散一散：
“可誰知道，幹活的第二天，挖出來兩塊西瓜大小的玉石，質量上乘。
托關係轉手賣了三萬，扭頭到村委會財務交了一千塊錢罰款。
自那以後，活也不幹了，天天在家待著。
他每次見到村長都要衷心感謝一番，村長的臉呀，綠的跟大西瓜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趙杯狂笑起來，笑聲順著車窗縫隙傳到了外麵。
趙杯和胡侃駕車迴到村子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考慮到三個人的基礎生活需要，采購了滿滿一車東西，當然花的全是趙杯的錢。
顧不上休息，胡侃洗菜、切菜、點爐火、蒸米飯，趙杯清洗肉食、處理整雞，切羊腿肉，拆封牛肉片，準備廚具，忙得不亦樂乎。
胡侃坐在椅子上休息，見證了趙杯嫻熟的烹飪技術，炒、燒、蒸、炸、爆、煎、煮，一通操作猛如虎。
初始，胡侃對於趙杯會做飯這件事保持懷疑態度，白白淨淨的不像動火下廚的人，但為了吃上飽飯，很盡心的做起小工。
此時，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食欲大開。
肉食中的酚類、支鏈脂肪酸經過精心烹飪，揮發出獨特的味道，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
胡侃不講武德，一筷子夾起色澤鮮亮的孜然羊肉塞入嘴裏。
進入口腔，調料和羊肉搭配出渾然天成的滋味在唇齒間綻放，質感嫩滑，鹹鮮中帶著微辣，嚐不出一絲膻味兒。
不清楚是自己太餓了，還是趙杯手藝太好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飯桌上隻聽到筷子和碗碰觸的聲音。
胡侃一口氣吃完了一大碗飯，吃出了幸福感，沒錯，卡在嗓子眼的幸福感。
他接過趙杯遞過來的啤酒，連忙灌入食道。
冰涼的酒水衝下飯菜，落入胃中。
緊接著，打了個嗝兒，通透的舒服傳遍全身。
趙杯笑著說：“你欠我一條命啊。”
胡侃瞪大眼睛，毫不領情：
“怎麽就欠你一條命了？
我隻是噎著了！噎著了明白麽？”
“好，好。”趙杯夾著菜，送到嘴裏：
“明天你做飯。”
“什麽？”胡侃把咬了一口的雞腿放到碗裏，含糊不清的說：
“我不會做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