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愣住了,被突然的變化驚得發懵。


    此時,曌一把拿起枕頭,冰牙寶珠和嗜血蟲齊齊露了出來。


    飽食鮮血的嗜血蟲不喜陽光,發覺有人接近,肢體逐漸透明。


    曌驚疑的點出一指,無形之力抓住並抬起嗜血蟲。


    嗜血蟲在空中扭動肥碩的肚子,拚命掙紮。


    “怪不得胳膊癢癢,原來是你搗的鬼呀。”


    阿秋在一旁欲言又止,雙手一伸一縮,麵色焦急。


    “島主,我...”


    曌聞聲看向阿秋:“嗯?有話要說?”


    “我,是我做事粗心,讓蟲子跑進屋子裏了。”


    阿秋盯著嗜血蟲,抿嘴說道:


    “給我處理吧。”


    “你不是最怕蟲麽?別強迫自己,我來吧。


    它是條生命,放走即可。”


    曌不由分說,帶著嗜血蟲走了。


    阿秋滿腦子懊悔,幹嘛要在屋裏檢查呀,出去看多好。


    不過此時懊惱已然無濟於事,她沉下心,默默收拾起屋子。


    臨到傍晚,田富昌偷偷跑來阿秋住處,問血取到了麽。


    阿秋支支吾吾說取了,田富昌大喜。


    二話不說拿走擺在桌子上的兩個小瓶,向無情報告。


    阿秋則喜憂參半,喜的是幫田富昌做了事,他很開心;


    憂的是這次取的血不夠,用自己的裝了一瓶,希望別被發現。


    另一邊,無情拿到血瓶頗為意外。


    田富昌和阿秋兩個人可以啊,竟然有辦法取了兩瓶,果然奸夫淫婦聯手最為可怕。


    為了穩妥,多疑的無情命田富昌叫來秋離高,第二次驗證血液的來源。


    好巧不巧,拿給秋離高測試的血是曌的,一試之下,再次吻合。


    秋離高很奇怪,伐善尊者不會是個老變態吧?


    人家不管多大歲數的男人,大多采集少女或者美豔少婦的血。


    就他二次了,專挑老太太下手。


    無情讚許秋離高的技藝,親手交付報酬時,全力運功偷襲。


    秋離高在毫無防備之下,一擊重傷,兩擊垂死,三擊斃命。


    田富昌悲痛的掩埋了秋離高的屍體,順便搜刮了遺物。


    這二次買賣沒花一分錢,還大賺了一筆。


    無情迴憶的這些事,說起來時間長,其實不過轉瞬即逝。


    他打開裝血的瓷瓶,幾滴晶瑩的鮮血從瓶口滾落,沁潤了細針。


    隨後,血液消失,弑神閃爍出豔麗的紅色。


    在無情信心十足的注視下,嗖的一聲激射出去,奔向前方。


    弑神不愧為奇寶,速度極快。


    一個唿吸追上了曌,超越了曌,然後劃過兩條條完美的弧線,穿透七星大陣。


    “什麽東西?”曌心頭一驚。


    “什麽玩意!”無情心頭一驚。


    曌和無情的叫聲同時發出,在她們的視野裏,弑神筆直的衝向占星台,刺進岩壁。


    阿秋死了,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死之前,苦苦等待的田富昌沒有來,那場期盼的婚禮,不知道準備的怎麽樣了。


    “媽的,誌在必得的一擊啊!”


    無情憤懣的捏碎盒子,注視曌逃進大陣。


    “怎麽不追了?”


    司徒南停在無情身側,汐海隨後趕到,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兩人。


    無情泄氣的說:


    “老妖婆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避過了弑神。”


    “哦?嘖嘖嘖,那你虧死了。”


    司徒南哈哈一笑。


    汐海歎道:


    “想不到,她還有這麽一手,老狐狸。”


    無情冷靜地俯視歲月島,目光之內林木森然,曲徑通幽,難得的世外桃源。


    “一人的死換整個教派的新生,多合適的買賣,偏偏不領情。


    既然你不肯買賬,就殺光隨你擋在前路的蠢貨。我們走。”


    “好啊!越來越刺激了。”司徒南扛著長槍附和。


    汐海摸摸手杖,思考著事後留在歲月島還是迴沉漿沼澤。


    一炷香過後,漫天掩地的法術轟在七星大陣上,防護罩頑強的抵禦攻擊。


    但失去了兩處陣腳,讓一等一的防禦重器變得虛弱,歲月島的安全岌岌可危。


    曌返迴占星台,壞消息接踵而至。


    在潛伏者的幫助下,受戒所關押的所有人一個不落的參與到暴動,串聯了起來。


    看守人員畢竟訓練有素,發出報警後,立即組織鎮壓。


    但被關押的人對於逃生的渴望達到了極致,如今這樣的機會也許隻有這一次,可以想象他們爆發出的力量有多麽強大。


    外有潛伏者破壞,內有奸細協助,受戒所的禁製被一一毀掉,打成了沙漏。


    琨長老趕到時,守衛死傷大半,暴動的人群分成兩股。


    一部分奔向大陣外要離開這裏,另一部分繼續搞破壞,牽製歲月島的防守力量。


    另外五路內應收到無情打出的信號,自福祿島、婆利島、永善閣、廣刹軒先後發起突襲。


    其中,永善閣和廣刹軒在主島,突襲隊伍與受戒所逃出的人遙相唿應,大有連成一片的勢頭。


    琨長老剛剛穩控住前期的不利局麵,此刻,麵對腹背受敵,打的異常艱苦。


    而福祿島和婆利島承受了毀滅性打擊,奮力抵抗的歲月島弟子對勸降的話置若罔聞。


    也有一部分膽小怕事的選擇投降,放棄抵抗,從隊列中退出。


    可敵人沒有一絲放過他們的意思,將投降的人驅趕到戰場中間殘忍屠戮。


    這一幕,徹底激起了歲月島教眾的血性,拚命還擊,為了那點渺茫的生存機會。


    即便這樣,福祿島依然很快覆滅,陣腳被破壞。


    婆利島上,教眾借助地形堅守了三個時辰。


    護陣官陽曆寧死不退,引爆陣腳,連帶支援過來的敵人炸死萬餘。


    這些戰況如實的傳到占星台,愁容爬上了每個人的臉。


    相比其他人的迷茫、煩躁,曌鎮定地下達指令:


    “派出傳訊官,通知未受到襲擊的三個外島以陣腳為核心,全力自保。


    召迴琨長老,以演武堂、萬法堂、聽風崖為防線死守,其他區域全讓出去。


    器長老,北鼇、禁語閣主隨我迎敵,譞負責救治傷員,處理戰報。”


    “遵令。”


    “遵令。”


    “遵令。”


    器長老、譞、北鼇、禁語、諸葛巧兒等人領命答道。


    曌沉思片刻,喊出一個名字:“靈。”


    “師父。”


    一名年輕女子躬身施禮,表情冷豔。


    她細細的柳眉下是一雙淡漠的眼睛,眉間一朵血紅的曼珠沙化,傲似冬寒的火照之路。


    曌頓了頓說:“你也隨我迎戰。”


    “是。”


    靈利索的走出人群,跟在曌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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