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杯、明月、華陽真人從魁星坡出來時的三人小隊,如今變成了五人一犬。


    伍德行唱著歌曲開路,金正軒追著王大腚沒心沒肺地亂跑,使路途變得有趣許多。


    明月隨著節拍獨自輕唱著,曲調婉轉,別有一番味道。


    華陽真人聽了幾首,向趙杯問道:


    “詞曲的演唱方法與我知道的完全不同,古怪,新奇。當然,優點也很明顯,節奏明快,容易掌握。伍德行才學習了一柱香的時間,就已經非常流暢了,相當好聽。這些詞作和演唱方法都是天師自創的麽?”


    趙杯心虛地“嗯”了一聲,岔開話題:“真人,這裏到班查古道有多遠啊?咱們要走多久。”


    “翻過三座山就到了,以你的腳力走二十天差不多。”華陽真人笑著說道:“班查古道的勢力範圍很廣,二十天能到達邊界附近,到總壇主和賽迦入住的寰宇聖壇主城,還需要五天。”


    趙杯愁苦的問:“要這麽久?歲月島遠在東南,從班查古道過去,又要多少天?”


    華陽真人理所應當的說:“大概兩個月吧,天師大可不必心急,順道領略大好河山,感悟一下人生百態,對於修行大有好處。”


    “一來一迴七八個多月就出去了,還沒算上處理事情所需要的時間。看樣子沒辦法和焦子陽一起去打狂犬疫苗了。不過,身體應該不會有不良反應,我好歹是修行者,度了退病劫。也許她知道我沒事,就不會怪我了吧。”


    趙杯不自覺地想念起地球上的那個可愛女孩,皺著鼻子的生氣模樣。


    他的低語沒有逃過明月的耳朵,她走過來挽住趙杯手臂,假裝沒有聽見的問道:“老公,你剛才說什麽呢?”


    “哦,沒什麽,謝謝老婆關心啊。嘿嘿...”趙杯正說著話,忽然發覺一隻小手摸到腰間。


    他猛地貼近明月的耳朵,嘴唇吹著熱氣:“小月月,為了鞏固咱們的關係,讓你的心踏實,咱們早點要孩子吧。我想好了,已經給孩子們起了幾個響亮的名字,男孩叫文湛、季識、柳朝、憶均、峻雁,女孩叫愛綺、勤錦、瑗瀾、筠疏、婉馨、還有啊...”


    趙杯感覺扶在腰間的小手沒了力氣,很快挪開了。明月吐出一句“討厭”,便腳步輕盈地像蝴蝶一樣,飛向不遠處草叢間的花朵,獨自害羞去了。


    他得意地望著明月,無意間發現華陽真人在小本子上飛快地寫著什麽。


    湊過去看的時候,華陽真人立馬收起小本子,嘴上含糊其辭。雖然沒能看全,但還是有一句話被趙杯記住了:


    無恥,乃是追求女子的至上法寶。


    趙杯對華陽真人的總結感到好笑,嘴上也不說破,而是主動討教關於修行的體會。


    華陽真人樂得如此,滔滔不絕的開啟理論教學模式,說得趙杯雲山霧罩的。感覺這樣的解釋效果差,他決定用具體事情、用典型例子、用不同環境做參照,引導趙杯體悟天道。


    一路上,眾人翻山越嶺,踏青遊湖,品嚐了沿途美食,見到了人性的善與惡,美與醜。作為現代人不管是從電視劇,還是從史書上,早已對人間百態有所了解。不過,沒有親身經曆或者近距離觀察,其認識和看法談不上深刻和準確。


    華陽真人讓他仔細觀察人類在麵對選擇時的不同反應,以及產生的不同後果,然後設身處地問自己該如何決斷,從本質上思考人生的意義,摸索其中規律。


    趙杯成為修行者以後,拿不準自己的定位,危機感不足,修行時緊時鬆。


    原因在於他未確立目標,沒把修行太當迴事,而且境界提升太快,無法明白、理解絕大部分人艱苦修行的辛勞。


    此刻,他實實在在地體味了一番人性的複雜,想通了平凡人與修行者之間的共同點和差異之處。


    趙杯站在山頭上,心中隱約萌生出一些想法和念頭,開始拚湊起若幹年以後的藍景圖。


    華陽真人沒有打擾趙杯,轉身來到一塊巨石之上,仙風道骨的負手而立。


    山下,綠樹成片,綠草如茵,有少許鮮花裝點,遠眺群山繚繞飄渺,胸中律動著暢然的快感。


    華陽真人揮起手臂,揚聲長嘯。“啊,啊,啊,啊…”


    幾個唿吸後,山腰南側的山石鬆動開來,塵土和亂石傾瀉而下,轟隆隆的聲音環繞山間,持續了近十分鍾。


    山腰至山腳處籠罩起一片灰蒙蒙的塵霧,隨後傳來歇斯底裏的叫喊聲,謾罵聲。


    眾人尷尬的說不出話,華陽真人張開的雙臂僵硬地懸在空中,久久無語。


    遠望山下的災禍,趙杯先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然後開始鼓掌,大聲唿喊:“好,好啊,真人喜怒不形於色,用這震天一吼教導我什麽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真諦!高,實在是高!”


    聞言,華陽真人煞白的臉色瞬間迴暖,滿意地點點頭,迅速背手下山而去。


    王大腚盯著趙杯,忽見他一臉奸笑,便知曉其中原委,大聲汪汪汪的叫個不停。嚴厲斥責趙杯惡意恭維討好華陽真人,沒有原則,沒有底線!


    趙杯抱起王大腚走下山,一邊兒撫摸它,一邊兒小聲說道:“知道什麽叫做芻狗麽?小乖乖,搞事情可以,但是要先想想自己需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王大腚瞪起雙眼,叫聲轉向柔和,諂媚的說:“趙杯啊,咱們是好朋友麽,我開個玩笑而已。其實呢,我是想和你學本事,找個由頭鋪墊一下,哈哈哈...別生氣啊。對了,剛才那段話說的真精彩,可見你的馬屁功夫已入化境,能不能教教我?”


    “哈哈,不教!”趙杯擰著王大腚的耳朵,惡狠狠的威脅道:“少跟我來這套虛頭八腦的東西!再挑戰我的底線,就把你扔廁所裏,扔到轟雷陣裏,和蝠音猴關在一起!臭死你,吵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怕什麽。”


    汪汪汪!無恥,卑鄙,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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