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第一次是在電梯裏,她打扮得珠光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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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喬意識再迴來的時候,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從他懷裏滑出來,繼續抓著他的西裝,往餐桌邊奔去。


    他的西裝穿在她身上,兩腿到膝蓋都被罩住,大得出奇。


    直接站在餐桌前,她拿起叉子連著叉了好幾塊,像吃烤串一樣一股腦兒塞進嘴裏幾塊。


    霍燕庭看得心急:「別噎著。」


    蘇喬笑,嘴巴鼓鼓囊囊的:「餓了。甌」


    霍燕庭從沙發上起來,慢條斯理穿上襯衫,又穿好褲子。


    蘇喬吃完自己這盤,又拖過桌子中間的沙拉,吃了幾口,不喜歡,又換濃湯。


    霍燕庭瞧著,笑出聲來:「我的給你。」


    蘇喬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抱緊自己老掉的大西裝,小跑步到他那邊,又拿起叉子開始吃他的。


    一個牛皮色文件袋引起她的注意,她空一隻手拿過來:「這是什麽?」


    「哦,上次我說的求婚禮物。」霍燕庭人走過來,抱過她,「以後到葉氏,你是三大股東之一,你一個,葉茴和葉蔚三人平分葉氏天下,你什麽都不用做,沒事的時候去參加參加公司的股東會,公司分紅裏你占三分之一的巨頭部分。」


    蘇喬緩緩接過他手中厚厚的資料袋。


    裏麵是葉氏最全麵的股權分配,以及霍燕庭與葉戰所達成的分股協議。


    她看著袋子上黑濃的葉氏二字,心中沉甸甸的。


    想都不用想,葉茴和葉蔚肯定是不願的。


    她有什麽權利占奪他們葉家的一半天下?


    如果當年葉家對許家有愧,那受此大惠的也應該是霍燕庭,怎麽也不能是她。


    那時候,為了一個何世軒,葉蔚能以命相搏,現在她蘇喬能掛到他們股東會裏,那葉蔚還不恨得要把她骨頭都吞了。


    倒也不是真的怕她葉蔚怎麽樣,說起來,葉蔚也挺可憐的。


    一場相親,她自認為遇上了命中的男人,誰知那個男人心裏根本沒有她,後來何世軒最終沒跟蘇喬在一起,她依然沒能得到他。


    為此,整個莞城都在傳言,葉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因為感情走火入魔,神經都不正常了。


    於別人來說,葉氏的一半簡直是一筆逆天的財務,可蘇喬不願意再介入到葉氏那樣複雜的局勢中去。


    霍燕庭鎖眉,半晌,他沉靜地說:「喬兒,這些,是你應該得的!」


    他想起那些相片,小蘇喬被王一琳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幼年。


    他為她感到不值。


    不管這些股份是不是能起些微的安慰作用,但是於他來說,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更何況,這是蘇喬親生母親對女兒的愧疚,也許這是她一輩子唯一一次對女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沒有什麽是我應得的。」蘇喬其實早就想到過,聽各方麵說起過,蘇素年輕時感情故事複雜,她有初戀情人,可是最終卻又嫁給了霍燕庭的生父許豫川。


    蘇喬隱隱覺得,蘇素的初戀是不是就和當時另外的兩大財閥有關,後來一個機緣巧合,還真讓她察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氏老董事長葉戰葉兆守。


    如是這樣,霍燕庭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麽。


    他覺得自己是葉戰的女兒,所以才會想盡千方百計要把葉氏弄到手,而後轉交到她手上,也算是為她討迴公道。


    可是,他從沒有問過她,是否在意過去,是否想要討迴這些。


    他從沒問過,現在卻實實在在地把這些交到她手上。


    霍燕庭看著她低垂的眼睛,心裏隱隱猜出蘇喬的顧慮。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喬兒,其實,有件事,蘇素她……並不是你生母,今天這些東西,也是你親生媽媽親自為你爭取來的。」


    蘇喬腦子一懵,愕然抬頭。


    霍燕庭有些不忍,但話已出口,他不想也不會再收迴去。


    他點頭,又說:「你媽媽姓王,叫王一琳,年輕的時候和葉戰在一起,生了你後,因為一些事情又分開了,你被送進了福利院,後來被蘇素收養。」


    霍燕庭不忍心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她,既然她選擇了忘記,那麽,她一輩子都不要記起那些最好。


    她現在隻需要知道,他對她的愛是正當的,他們是天經地義的正常夫妻,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他還要讓她知道,所有她身邊的人都在愛著她。


    包括她那個曾經那般殘忍的親生母親,她現在為了女兒,甚至豁出命去要為女兒爭取她應得的。


    蘇喬一動未動,半晌,她緩緩地笑了。


    她說:「燕庭,你逗我呢?怕我不收下這些,所以編個故事來讓我信服並收下嗎?如果真有親生母親一說,為什麽我竟一點記憶都沒有?還有,那麽多年,為什麽她從沒來找過我?」


    霍燕庭眉頭深鎖,疼惜地抱緊她:「


    tang她在找,一直在找,可是人海茫茫,她直到現在才找到。」


    蘇喬忽地從他懷裏抬起頭,眉目冷靜:「那好,你現在帶我去見她!」


    霍燕庭想起之前王一琳的囑託,默了一瞬,點頭。


    蘇喬從他懷裏出來,冷靜若堂地換衣,整理頭髮。


    霍燕庭看著她,輕聲問:「還記得evan住院期間同一條走廊上另一個重症病房的女病人嗎?」


    若是平時,蘇喬肯定還要迴憶一下才想那個女人。


    可是此刻,他剛音剛落,她馬上浮現一個女人的臉。


    與她見過不隻一次,第一次是在電梯裏,她打扮得珠光寶光。


    第二次,是在病房裏,她換了病號服,不過一會兒功夫,卸了胭脂妝容的她,滿臉憔悴。


    蘇喬拿著外套的手緩緩僵住了。


    霍燕庭緩聲:「想到了?」


    蘇喬咬咬唇,抬起頭,雙眸沉靜:「我依然不相信,燕庭,我不相信。」


    「我能理解,不過——」霍燕庭鄭重道,「還是去看看她吧。」


    他感覺,她那樣的氣色,真的算不上身體安康。


    不管有什麽樣的前塵故事,血親就是血親。


    趁著還有機會,趁著已經知情,該是去見一麵。


    霍燕庭想起自己想盡千方百計要找到蘇素的情景,那時也許自己的潛意識裏,其實更單純的應該還是想見一麵。


    蘇喬卻把手中的風衣放下了,重新迴到自己的位置,拉開椅子,又顧自坐了迴去。


    她望向他:「我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蘇素,不過,她已經去世了。」


    霍燕庭想再說些什麽,看她很冷靜的表情,他沒有再堅持。


    盡管,他隱隱的還是覺得這樣不妥。


    蘇喬給自己麵前的杯裏一下倒滿了紅酒。


    滿滿的一杯,霍燕庭看得蹙眉。


    她端起來,對他微笑,對他舉杯:「燕庭,慶祝你求婚成功,我們幹一杯?」


    霍燕庭頓了頓,按她的意思抬起杯,在空中與她虛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他不過低頭抿酒的時間,蘇喬那邊居然將滿滿一大杯紅酒一股腦兒全灌了下去。


    她又倒滿一杯。


    霍燕庭阻止:「不要這樣喝,傷胃!」


    「我不喝,我就會想哭。」說著,蘇喬趴在桌子上,雙肩開始顫抖。


    霍燕庭心裏泛疼,起身,走過去,單膝跪下,將她整個收進懷裏。


    他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反正,肩頭都似從水裏澇了個遍,濕透了。


    而後,她在他襯衣上擦幹淨臉,啞著聲音:「現在這麽晚了,她還會醒著嗎?」


    霍燕庭鬆了口氣,道:「不管醒著睡著,知道是你她會高興的。」


    蘇喬起來,霍燕庭幫她把風衣披上。


    蘇喬看著他,紅腫腫的眼睛淚水還沒幹透,睫毛都是濕的:「她住在哪裏?」


    霍燕庭手上滯了一下,幫她把及肩的頭髮從風衣領裏拿出來,又把風衣領幫她理好,說:「我陪你去,一會兒就知道了。」


    蘇喬吸吸鼻子:「好。」


    有時候,她感覺人生真像老天所開的一個接一個的玩笑,讓你措手不及,可又不得不麵對。


    啟動車子之前,霍燕庭為求萬全,給黎越去了個電話。


    車子出了晨華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緩緩融入莞城夜晚的滾滾車流。


    蘇喬坐在副駕座,整個人看上去疲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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