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逢場作戲,亦或是真情不渝,我都不在意,畢竟,隻有我才是他這一輩子命中注定的妻子,我十八歲生日他娶我,這是他對我們霍家的承諾,亦是對我的承諾!」


    「你蓄意謀殺,我立馬就可以把你送進監獄,令你餘生難見天日,但是,我不會這樣做,我可以將你送走,送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麵前,直到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直到他徹底愛上我為止!這個交易,可還滿意?當然,你不用懷疑我的能力,我霍燕楠親口承諾的事不多,但一旦說出,勢必言出必行!如果你從未聽說,但你可以上網查一查,米蘭的霍爾茨格家族,那樣,你絕對會相信,我燕楠·霍爾茨格,絕對擁有這份能力!」


    ……


    忽而,耳邊轟鳴而響,蘇喬從遙遠的迴憶迴到現實,扭頭對上程萊疑惑的眸光:「怎麽又走神了?都孩子媽了,這毛病還在呢?」


    「想到一些設計上的問題。」


    「天才的通病!」


    蘇喬抬腕看表,沒想到一場閘述會,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了。


    看了看台上,她起身:「看樣子今天又出不了結果。」


    「你幹嘛去?」程萊也跟上,離席從過道往禮堂大門而去。


    「我去接九九,今天是星期五,今天早上幼兒園的老師特地叮囑過我,今天會提前一個小時放學。」


    「我跟你一起去。」


    寰宇作為壓軸的公司代表,台上的設計師謝禮畢,今天的會議也到了一個段落逼。


    霍燕庭不經意迴眸,後方那個座位上,早已人去椅空。


    「聽說寰宇設計師已經去做過現場調研,並大肆選配施工建材,讓他們注意點影響,不要讓我們局方難做,再怎麽說,這場競選會還是要做到圓滿落幕。」霍燕庭左手邊的正席,旅遊局局長蔣正光抿了口秘書專門給他一個人泡的濃茶,嗓音低得剛好隻有兩人能夠聽清。


    主持人已經在台上致謝議詞。


    霍燕庭深眸微眯地凝著台上,表情沉肅冷靜。


    蔣正光也猜不透此刻他所想,又加重了些語氣:「我不是對你危言聳聽,任何流言都有其源頭,百姓不敢憑白造謠。」


    霍燕楠以手臂蹭了蹭霍燕庭,他依然凝著主持人,似乎對他的致謝詞尤為感興趣,依舊的巋然不語。


    她便探出些頭,對蔣正光微微一笑:「蔣局長請放心,燕庭都聽著呢,其實您所說的這些問題,我們也早聽說了,也正在解決中,往後,寰宇的那群人會更低調的。」


    「那就好。」蔣正光看了眼霍燕庭,冷哼一聲,也跟著看向台上。


    ******


    夕陽欲頹。


    位於山腰連排的別墅群裏,一棟白色小樓二樓外麵的陽台上,立著冷竣高大的成熟男人。


    白色長袖襯衣沒有紮進西褲,被風鼓起衣角和衣袖,他一手插在深色西裝褲褲兜,一手拿著一支煙,唇角雲霧繚繞。


    除了這一排別墅群,山下視野開闊。


    夜色初上,繁花落盡,盎然不可分辨的綠意隨風搖曳。


    遠處的一條繞城而出的長河裏,最後一抹餘暉消散在江麵,江水泛出漣漪點點。


    霍燕楠從他後麵的門裏走出,伸手,環住男人精瘦的腰。


    照著他所注視的方向望去。


    金色的光點閃爍,像灑滿一湖的星輝。


    霍燕庭眉間微不可見地揪起,手上的煙又被狠抽了一口。


    霍燕楠輕聲柔語:「等了半天都沒見你下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吹風呢?心裏煩悶?」


    他褲兜裏的手抽出,輕輕地解開她在自己腹前相疊的兩隻柔腕:「有什麽可煩悶,隻不過一時犯了菸癮,既然飯好了,走吧,我們下去吃飯。」


    「嗯。」霍燕楠將被他拂開的手重新塞進他幹燥溫涼的大手,對他俏皮地笑,「這兒又沒人,還怕羞不成,我喜歡和你肌膚相親著。」


    霍燕庭眸無波瀾,笑意淡閑:「隨你。」


    手掌合起,他牽起她。


    樓下開放式廚房與客廳之間的長條餐桌上,擺了精緻而豐盛的法式西餐。


    霍燕楠做得一手嫻熟的西式料理,美式、法式、英式都擅長,且手藝精湛。


    鮮嫩的牛排顏色惹人,霍燕庭剛就坐,霍燕楠體貼地遞上刀叉,笑盈盈地嬌聲:「我最親愛的紳士老,幫我切一下牛排,沒意見吧?」


    霍燕庭一愣,深意地看了她幾秒,接過去,長臂一伸,將對麵她的牛排盤端到自己麵前,動作優雅而專注地切成均勻的小塊。


    霍燕楠靜靜地看他不停動作的雙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她看得近乎入迷。


    他切好,將盤子送還到她麵前:「吃吧。」


    霍燕楠唇色微嘟,不滿地出聲:「就這兩個字?」


    霍燕庭蹙眉,不解。


    霍燕楠看著他,良


    tang久,默默垂下眸,淡了聲:「沒事了,吃吧。」


    霍燕庭皺眉未鬆,拿起刀叉,對著自己的一盤牛排,未及下去,又緩緩放下。


    「怎麽了?」霍燕楠雖低眉,卻不曾鬆卸一分對他的關注。


    霍燕庭重新起刀叉,切好,卻隻是看著,不曾送入口。


    霍燕楠突然起身,一把奪過他刀叉之下的盤子,轉身,連裏麵的食物與盤子一併兒扔進洗碗盤裏,冷淡地說:「不想吃別勉強,心情不好再加上你本就腸胃不好,即使吃了肯定也會消化不良。」


    霍燕庭竣冷的容顏更深不可測,他漆黑的瞳仁複雜不明地鎖在她臉上,手中的刀叉緩緩放下。


    霍燕楠心中不忍,又越過桌子,走過來,從他背後抱住他的脖頸,低聲:「對不起,我不是對你發脾氣,而是怕你不舒服,那樣,我會比你更難受……」


    霍燕庭嗓音低沉而平靜:「好了,我確實不餓,你自己吃吧。」


    霍燕楠突然轉勢坐到他修長有力的雙腿上,極快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太陽穴狠抽了一下,雙手緩緩抱住她的秀背。


    一個吻結束,她嬌聲喘著,眼眸迷濛,癡纏地看著他,羞澀地低聲:「阿庭,我們……做吧?」


    霍燕庭沉默地凝視她英氣而又可愛的眉眼。


    霍燕楠以為他默認了,主動而羞澀而吻上他的脖子,手也伸進他的白色襯衣……


    男人半晌無動於衷。


    霍燕楠難堪,卻不願放棄。


    他涼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別白費力氣了,燕楠,殘廢就是殘廢,再努力,枯樹還能逢春不成?放棄吧。」


    她動作一滯,整個人都僵在他身上。


    半晌,年輕青春的臉龐上,陰鬱遍布。


    濃重的挫敗如千萬隻螞蟻一般,撕咬著她明明還年輕無比卻滄桑淒冷的心。


    他甚至都不用找任何理由來表示,他不愛她。


    他抱起她,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起身,掉頭離開。


    很快,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她咬唇,桌上的碗盤餐食一股腦被揮到地麵上,劈哩啪啦的響聲清脆,在連個別墅區裏迴蕩起伏。


    錦園。


    霍燕庭在主樓裏樓下樓下找了個遍,都沒找到那隻白色的狗。


    問盡下人,也無人得知。


    他放開了磁沉的嗓音樓前樓後大聲地叫喚:「白菜!白菜!白菜,出來!」


    院子前後左右都是花園,每個花園的占地麵積又廣,別說一隻狗,就是數個人隨意站在裏麵哪一角,若不仔細去搜索,都難以發現察覺。


    也幸好這整個錦園的外圍保衛措施都高度嚴謹而防範。


    一大片晃眼的黃薔薇裏,已經長到一個兩歲小孩左右高度的白菜縮在裏麵,閉目養神。


    兩邊耳側都緊貼著灌木叢茂密的樹葉,忽視那一聲聲催命似的唿喚。


    如果被他找到,指不定耳朵根子又會被荼毒一整個晚上,它才不要再受那份子洋罪!


    這都多少年了,這主子自己個兒不去將將他弄得神魂皆失的姐姐迴來,卻成天地抓著它嘮叨敘敘個不停,他不膩狗都煩了!


    「楊叔!」園丁老楊很快從附樓的休息室裏跑到花園。


    「先生,您找我?」


    「把園丁室所有人都叫來,把花園裏所有的花、葉、枝全給我剪除得個幹淨!把那隻狗給我找出來,看我怎麽剝了它的皮!」


    霍燕庭陰森森的命令,語氣不高不低,卻剛好讓躲在灌木叢裏的白菜聽得一清二楚。


    白菜聽得心直抽搐,還沒真剝呢,皮肉已經忍不住一陣陣顫抖發痛了。


    狠心的主子,這才偷了幾分鍾的懶?


    「汪——」它哀嗚了一聲,從黃薔薇裏一躍而出。


    竄到那條黑色的挺括西裝褲邊,可勁兒地磨蹭。


    霍燕庭居高臨下冷睨著它,涼涼地嗤諷:「還打算著今天的宵夜就是燉狗肉呢,你倒挺識時務,這麽快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白菜一陣瑟縮,汪汪求饒。


    霍燕庭大手一下,抓著它的頸子就將半人大的白菜拎了起來,瞪著它黑漆漆的眼珠冷笑:「下次再要躲就躲遠點,最好跑出錦園,讓我怎麽折騰都再找不迴來,跟你那沒良心的姐姐一樣,跑到大洋彼岸去,永遠別再迴來!」


    白菜又汪了一聲。


    霍燕庭一路拎著,白菜一路汪著,一人一狗進入主樓大廳,又經過長廊,進入書房。


    他將它一把扔到深色的長沙發上,自己也在它旁邊坐下。


    白菜這次打死也不敢再跑,老老實實蹲坐在他旁邊,一雙漆漆黑眼可憐巴巴地眨著。


    「你姐迴來了!」霍燕庭兩腿分開,兩隻手臂大肆分開兩手放在腿上,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白菜一愣。


    姐姐迴來了?真的嗎?太好了~!


    可它隻激動了幾秒,隨即又沉默地冷靜下來。


    還是不要迴來了,雖然它真的很想她,真的很需要她,可是,想到她以前在這個可惡的男人身邊被折磨的憔悴樣子,它真的捨不得。


    好吧,雖然隻留它一隻狗在他身邊,日子是水深火熱的難,可是,為了姐姐,它還是忍下那份想念好了。


    唉,這世道,做隻狗都不容易!


    「她迴來了。」霍燕庭卻突然頹然了精神,雙手一垂,人也倚向了沙發背。


    白菜瞬間豎直了兩隻狗耳。


    他又要鬧什麽妖?


    不會又要害姐姐吧?或是又惡狠狠地把她抓迴來,像折磨它這隻狗一樣地折磨她?


    那樣堅決不行,它也堅決不會同意!


    他若真敢說出那樣的話,它現在就一口咬死他。


    它見過他的身手,確實不錯。


    可是它不相信,它堂堂一隻狗,會咬不過他一個人類。


    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她可真漂亮,站在台上的那模樣兒,可真是美麗得讓人嫉妒,我真想——」霍燕庭緩緩出聲,「可是,我還有什麽資格靠近她?白菜,你說,我還有什麽資格?」


    白菜心牆一卸,狗身子也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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