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說話了,隻是深深望著她。


    深邃的目光裏,夾雜了太多濃烈難以捉摸的情緒,讓她一時瞧得心悸。


    她將視線躲開,恢復清冷,悶聲說:「我要做事!」


    他隨即就冷了聲,厲了眸:「誰說不給你做了?既然這麽喜歡整報表,以後每個月子公司的月結報表、美國電子商城每天的財務報表、h-reborn的財務日報、利潤分析表、總裁辦行政員的考勤報表、工資核算、物料報備以後統統由你負責整理,敢錯一個小數點,所有的差額由你一人承擔!」


    像泄憤一樣,他將手中的報表狠狠砸在她腳邊。


    蘇喬瞥了眼地上的報表資料,隻覺脊背陣陣生涼,低了眸,咬緊唇一言不發償。


    「怎麽不說話了?」他厲聲喝問。


    蘇喬抬起眸,迎著他,平靜地問:「那我現在是把這些月結報表繼續整理完,還是先做你所講的這些項裏最緊要的?」


    他起身,一腳將身後的椅子踹出老遠:「隨你的便!」


    天亮,是跟魏芸菁承諾的交月結表的三天之期。


    蘇喬昨天熬了近半個通宵,才全部整理完,早上,接到黎越的電話通知,讓她下午再去公司上班。


    實在是累極,她連原因都沒問,也不想,重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連著熬了三天兩夜,就算鐵打的身子,此刻也是疲累不堪的。


    魏芸菁在秘書室看到蘇喬空著的辦公桌,暗暗浮出一絲笑。


    找了那日的助理過來,她問:「蘇助理那些報表做得怎麽樣了?」


    「昨天晚上就整完了,早上總裁已經審核完並簽過字了。」小晶老實迴答。


    「你說什麽?」魏芸菁剛浮起的一絲得逞心理頃刻煙消雲散。「她都交了?」


    「嗯,今天一大早黎特助就親口跟我通知過了。」


    魏芸菁細細咀嚼她的話音,臉色緩緩轉至冷白。


    能讓黎越親自交待這件例行工作,想必,是有了霍燕庭的親口準許。


    她蘇喬憑什麽?


    一隻手緊握成拳,魏芸菁眸裏有宛如毒蛇般的冷光掠過。


    後半夜加上一個上午,蘇喬足足睡了十來個鍾,蘇素叫她吃飯都沒起,又賴到距下午上班時間前一個小時。


    身子仍有些虛浮,到了公司,剛在辦公桌前坐穩。


    從隔板上方,啪地落下一疊文件。


    蘇喬抬頭,魏芸菁的臉出現在眼前,語氣冷淡利落:「把這些輸入公司內部的h網係統,下班之前必須弄完!」


    看了眼文件,厚厚一疊a4紙上,滿滿英文和中文名的電子商城裏熱門商品的介紹和規格、型號、材料說明。


    「這種資料不是電商部負責嗎?為什麽要秘書室的人錄入?」蘇喬淡然地問。


    「電商部忙不過來,你是秘書室的閑人,給公司出點力還有意見?」


    「我有你閑?」蘇喬諷道。


    魏芸菁臉色就變了,冷冷地笑:「你是什麽身份?竟敢跟我比?你比得上嗎?不是看君蓮的麵子,你以為你進得了h-reborn?想太多了吧你?」


    蘇喬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的身高,比穿著高跟鞋的魏芸菁還高出半個頭。


    兩人爭鋒相對的你來我往,從一開始就引起辦公室所有同事的注意。


    隻是個個都是心思深沉之人,關注歸關注,卻沒一個敢多嘴趟入這場硝煙無聲的戰爭中來。


    將資料拿起來,蘇喬清冷卻堅定:「我沒時間錄,你若非要盡同仁之義幫電商部,煩請另外找閑人。」


    「整棟大樓裏,還有比你蘇喬更閑的人?你要不樂意也可以,立馬給我滾蛋走人!」


    蘇喬微微笑:「我是走是留,由不得魏小姐作主,我聽從總裁的安排,他昨天還交待過,以後我要把每個月子公司的月結報表、美國電子商城每天的財務報表、h-reborn的財務日報、利潤分析表、總裁辦行政員的考勤報表、工資核算、物料報備統統整理好,所以我很忙,真抽不出時間,抱歉!」


    魏芸菁剛還隻是微白的臉瞬間慘白無色,她狠狠瞪著她,仿似吃人般,咬牙:「你說什麽?」


    她這幅樣子,令前一秒還想占絲上風的蘇喬驀然想起惟之,心隨之就軟了。


    秀眉微微揪了,她又將魏芸菁手裏的資料拿過來,沉靜地說:「下班之前嗎?我知道了。」


    最後終是蘇喬妥了協。


    霍燕庭近下班時分來的公司。


    經過秘書室,習慣性地將目光投向那張熟悉的辦公桌。


    淺米色的針織薄衫,白色長褲,長髮披肩,一邊露出線條柔美的耳廓。


    她坐姿筆直,修長纖白的雙手落在鍵盤上,正十指如飛地忙碌著。


    似乎外界的什麽都影響不了她。


    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眉,招過黎越,問了幾句話,進自己辦公室。


    魏芸菁望著電腦屏幕,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後,視線仿佛在看屏幕,又仿佛沒看。


    屏幕背景是一幅她以往時尚寫真裏的一幅。


    寫真裏的她,笑容燦爛,嬌好的身材擺著撩人的姿勢。


    而屏幕對著的真人,卻一幅憔悴失神之態。


    霍燕庭坐在大班椅裏,打開電腦,低沉嗓音狀似隨意地問:「蘇喬錄的東西,是你讓她弄的?」


    魏芸菁迴過神,定定看向清朗出眾的男人:「不錯,是我讓她弄的。」


    劍眉就皺了起來:「憑什麽?」


    他沒有問為什麽,而是憑什麽。


    憑什麽?是說她沒有資格嗎?


    魏芸菁就嗬嗬地笑了,她突然拿過桌上一隻仙人掌盆栽,狠狠擲在地上。


    盆載泥黃色的盆碎開,散落一地的泥水。


    她淚水就滾了出來:「你知道昨晚在車上那個老男人都對我做了些什麽嗎?你知道我有多噁心多想一刀殺了他?可是你在做什麽?你在和你兄弟的女人曖昧不清!怎麽?你倆的關係就這麽好,好到能共用一個女人?」


    魏芸菁失了控,涕淚交加地哭吼:「我知道你嫌我是娛樂圈裏出來的,嫌我髒,所以一直不肯碰我,難道肖君蓮的女人就比我幹淨?」


    霍燕庭凝著她,深淵般的墨眸裏有狠戾閃過。


    不過一秒,又被他掩飾過去,恢復了深沉如水。


    他起身,踱步過來,一直到走到她身前,抬起修長的大手,撫上她淚水橫肆的臉,嗓音溫柔至極:「乖,別哭,再哭我可不要你了!」


    這威脅有奇效,魏芸菁果真止了淚,隻是抽噎依然控製不住。


    她伸手就抱上他精瘦的腰身,將頭埋進他溫暖寬厚的胸懷,貪婪地唿吸著專屬於他清冽的氣息,哽咽著:「有時候我真把你的心剝開,好好看看究竟是不是血肉做的,如果是一樣的人心,為什麽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它的溫度?」


    他用手將她的頭移到自己的左心房處,低沉地笑:「現在呢?感受到了嗎?」


    魏芸菁聽著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整個人仿佛瞬間就被蠱惑了,緊緊依在他懷裏,點頭。


    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巧解開他深灰色襯衣的扣子,滑進他結實的胸膛,一直往下。


    他突然捉住她的雙手。


    她一愣,抬眸看向他。


    化著漂亮眼線的眸子裏,欲色明顯。


    她將柔軟的身子緊緊貼上他,赤果果地媚言誘惑:「庭,人家想給你……」


    他邪肆一笑,幾步將她抵進最近的牆上。


    一隻大手將她兩手倏地抬高至頭頂,另一隻空下的手,直撞從她外套裏伸進。


    裏麵隻有一件吊帶背心,他的手暢通無阻。


    不一會兒她就被他高超的手上技術弄得受不住了。


    軟軟地趴在他身上,她急切地吟叫:「庭,我要……我想你進來……」


    他卻突然收住,依然將她抵在牆上,磁性嗓音性感誘人:「這裏不方便,下次找個安靜方便的地兒,我一定將你這個小妖精弄得死去活來!」


    魏芸菁捨不得放開,緊貼著他健碩的身子扭動,一迭聲地問:「真的嗎?隻要是你,被弄死我也甘願……」


    「好了,乖,將衣服整好,我送你迴去。」


    魏芸菁欣喜地綻開笑顏:「好,那今晚……」


    他打斷她,吻著她的波浪長發:「寶貝,不急,今晚我還有應酬。」


    魏芸菁失落至極,臉上卻是再不敢表露出來……


    ******


    啪的一聲,打火機輕微的聲響,在夜晚隻剩一盞燈的辦公室裏,顯得尤為清脆。


    蘇喬被驚著,驀地迴頭,看向聲響處。


    秘書室門口,高大魁偉的男人,背倚門框,一手夾著煙,正往嘴裏送。


    遠遠的,隻讓她瞧著一個模糊的輪廓。


    下班時都關了燈,除了蘇喬桌上的檯燈,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她看著他,唯看見他指間的一星煙火,忽明忽滅,鬼魅異常。


    收迴目光,她重新集中到電腦上,繼續手頭的工作。


    魏芸菁拿來的資料,還剩一小部分沒錄完。


    下班時她沒來要,但保不齊明兒一早就惦記上這個。


    以免在她那裏落下話柄,蘇喬覺得還是今天晚上弄完比較妥當。


    桌前驀然冒出一隻修長潔淨的大手。


    將她麵前最後幾張薄薄的a4張拿了過去。


    蘇喬就皺了眉,抬眸,冷冷睨向他。


    他嘴角叼著煙,吊兒郎當的模樣。


    眯著邃眸,粗略瞧了一眼,涼涼地說:「這東西我電腦裏有,我給你就是,有這時間,不如抓緊給我整整報表,那些才是目前你最重要的工作。」


    「這個快完了,花不了多少時間。」蘇喬想搶過去,哪知,他一抬臂,她站著都搶不到,何況現在還坐著。


    她怨怒地瞪著他。


    他卻笑了,頰邊的酒窩印著星光一樣的煙火,形成異樣的俊魅。


    「說了給你,跟我進來!」


    長腿一邁,他率先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蘇喬氣惱,但因文件稿被他帶走,不得不跟上去。


    他按下開關,隻亮了辦公桌頂上的一盞簡約水晶燈。


    等待電腦開機的時間,他脫了身上的深棕色風衣,解開深灰色襯衣的袖扣,坐進大班椅,一邊繼續抽菸,一邊開始鼓搗電腦,翻找資料。


    蘇喬站在門口,冷冷看著他,那兒離辦公桌的距離最遠。


    他抬起頭,俊容上表情無辜:「前幾天it清過電腦,這些資料轉到美國的電商平台去了。」


    蘇喬一聽,大步過去,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就準備去拿文件稿。


    他倏地一手壓住,閑閑地開口:「著什麽急,我電腦裏沒有,不代表沒其他法子。」


    長指舞動,不一會兒他笑了:「這不好了?你看看!」


    蘇喬往他電腦屏幕上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哪是什麽有了,不過是他用了共享,把她電腦裏剛才輸入的都轉移了過來。


    他站起身,讓出自己的大班椅:「你坐這錄,我到沙發上眯會,完了叫我。」


    她依舊拿過稿子:「我去外麵。」


    「讓你在這就乖乖待著,不懂節省能源啊?一盞燈耗電還是兩盞更耗?」他沒好氣地瞅她。


    蘇喬知他這理由完全是胡攪蠻纏,卻又知自己不可能駁得贏他。


    不如趕緊弄完,也好早些離開這兒迴家。


    便老實在真皮柔軟的大班椅裏坐了。


    手剛抬上鍵盤,背後突然一股暖熱。


    他清冽的氣息就從背後傳襲了上來。


    「你先試試,看看我的電腦用著習不習慣。」他磁性嗓音近在耳渦,令她全身的肌膚不由自主地悸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僵著身子,故作冷靜:「我能習慣,你盡管休息。」


    「那就好。」他低低地笑,終於走開去。


    經過辦公桌,他將煙在桌上的菸灰缸裏掐了。


    頓了下,終於沒有迴轉去拿搭在大班椅椅背上的風衣外套。


    在沙發那,他鞋也未脫,躺上去,雙臂環胸,就閉上了眸。


    修長筆直的腿,一直伸到沙發外麵去。


    閉上眸的俊顏安靜。


    蘇喬緊緊盯著沙發那的動靜,直到完全沒了聲響,這才靜下心神,繼續手頭未完的工作。


    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全部錄入完畢。


    沙發上的男人似乎睡得很沉。


    側容英俊如斯,體形完美頎長。


    看著,有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美好。


    蘇喬瞧著,不由得有些呆了。


    許是覺著冷了,他環抱著的雙臂又似摟得更緊了些。


    他細微的動作,卻嚇得她迅速迴了神,站起身,看到椅背上的風衣外套,微微一怔。


    手觸上舒適的麵料,又縮了迴來。


    她拿過辦公桌上的空調遙控,將溫度一連提升了好幾度,這才走到足足一麵牆寬的巨大落地窗前。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她馬上被三十六層高度外的莞城夜景所吸引。


    白天喧譁的城市繁華卸下,一切變得很安靜,萬家燈火溫暖如斯,連浮躁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腰上忽然一重。


    男人熟悉的薄荷夾雜淡淡香水的氣息,漸漸充斥她全身。


    身子本能一僵。


    「明明已經要拿了,為什麽不送過來給我蓋上?」他溫熱的長蛇,滑過她頸間的瓷肌,低啞地質問。


    蘇喬心跳一頓。


    他都看見了?


    大手在她纖細的腰上細細徘徊,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樣,激起一陣陣難以抑止的麻癢。


    他低低地笑:「蘇喬,不管你怎麽抗拒,你的心已經不由你了。」


    沒來由地,她想起他是和魏芸菁一起朝夕相處在這間辦公室。


    隱隱的,似乎還能聞到魏芸菁一向所用的濃鬱香水味兒。


    她猛地從他身前掙出來,冷漠的嗓音堅決如冰:「你錯了!我的心即使走進地獄,也決不會走向你!」


    他不費吹灰之力欺近,龐大沉重身軀將她削瘦的身子緊緊製錮在玻璃牆上。


    「別再跟我玩逞強的遊戲,我已經膩了!」


    他的手放肆進入她衣服裏。


    唇蛇從頸間一直往下。


    她不想有反應,可她克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下巴他的大手捏起,逼著她與他麵對麵,鼻尖相觸。


    他溫柔而誘惑地呢喃:「感受到了嗎?你的身體迫切想要我,它已經濕透了……」


    蘇喬羞恥地緊緊閉著雙眸,執固地想要繼續抗拒。


    「很難受吧?很想要?」他指上用了力,邪肆地低語誘惑。


    蘇喬渾身顫抖,因為身體控製不住的悸動,因為意識裏的反抗。


    她倏地睜開一雙意味複雜難辨的雙眼,咬牙道:「我不要在這裏!」


    他幽深莫名的眸子,從反光的落地玻璃上,不經意看到魏芸菁那張與這間辦公室毫不整合的辦公桌。


    再看向蘇喬紅潤的小臉時,眸底就有異樣的欣喜光彩盪起。


    「覺得我和別的女人在這裏做過,所以不高興不情願?」他邪氣地咬上她的耳垂,低啞磁沉地笑。


    他這樣放肆的話,讓蘇喬情不自禁在腦海裏勾勒出清晰的畫麵。


    也許是這樣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姿勢,他和魏芸菁,緊密相纏。


    也有可能是辦公桌那裏,沙發那裏……


    他已經解開皮帶。


    她卻開始猛烈的掙紮。


    他牢牢將她壓製住,冷下眸,沉了聲:「不想在這裏嗎?行啊,開口求我,求我弄你,求我要你,我馬上放開,怎麽樣?」


    他忽地低下頭,隔著衣料,長蛇甜過她的兇,她忍不住顫粟。


    因掙紮背上冒出細汗。


    他又將唇移到她的耳側,嗬出的氣息粗重不清:「你看,你的身體最誠實,它現在想極了我,想讓我狠狠地弄它……」


    「是開口求我,讓我放開,還是順從身體的意識,讓我將它狠狠地弄舒服?」


    她羞恥地瘋狂搖頭,一雙唇緊緊緊合。


    她連一個字也不想給他迴,她嫌他髒。


    更加不可能放下自己的驕傲跟這樣一個可恥的男人求饒。


    「不會求嗎?」她小臉上堅決的噁心厭惡像利刃一樣深刺在他的心上,他胸腔間的邪戾就肆無忌憚地散泄出來,他邪惡地冷笑:「還是像上次一次,要我把魏芸菁接過來,現場表演給你學?」


    蘇喬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有種想要吐的噁心感越來越強烈。


    他耐心已盡,手抽出來,一把掐上她的肩,厲聲問:「到底求不求?」


    她一雙恨意盡現的眸子,惡狠狠瞪緊他,緩緩地、冷冷地說:「你做夢!」


    一側頭,她猛地咬住他一邊頸子。


    他吃疼,剛一鬆手,她竟然用頭,對著他就狠狠一撞。


    他敏捷的一退,給了她緩衝,她沒有再繼續,竟然突地一轉身,人就快步往門口跑去了。


    他退,倒不是怕她撞,而是這一撞,疼的肯定會是她。


    看著她如遭鬼魅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滾燙的心口,情不自禁地,冷冷一涼。


    ******


    黑色的邁巴-赫,以一種強勢的姿態,穩穩急停在公交車站的蘇喬身前。


    夜已深,車輛不多,公交車站台上等車的人獨獨隻她一個。


    他親自坐在駕著車,搖下副駕座的車窗,冷聲命令:「上車!」


    蘇喬別過臉。


    他霍地就下了車,幾個大步繞過車頭,大肆握住她的臂,一手拉開車門,就往座位上塞。


    粗魯而霸道地給她繫上安全帶,係得緊緊的。


    他兩手穿過她長發,狠狠夾住她兩側的臉頰,她的嘴唇都被他擠壓的嘟起。


    深邃的眸子牢牢鎖住她,他凝眸良久,才幽冷地嘆著:「蘇喬,你真是最不識好歹的女人,隻要稍微聽點話,說不定,我就能把你寵到天上去,隻要你想要的,豁出命去我都有可能給你弄到手,我會親自帶著你一起行走在這座城市的最高處,全莞城的女人都會永無止境地羨慕你。」


    蘇喬抬起一雙清澈幹淨的眸,迎著他冷肆含恨的眼神,不退縮,也不迴言。


    他抬起一隻手,將她的長髮撩到她耳後,動作溫柔。


    蘇喬嘴唇的形狀得以恢復。


    她清清淡淡地開口:「霍先生一開始就不該找我,如你所言,換成其他任何女人,想必都會感動涕零,言聽計從,百般討你歡心。」


    他森冷地一把揪緊她外套的衣領,眸色轉戾:「為什麽你就不能?」


    「因為,我恨你。」她清然地迎上他狠戾鋒利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迴答,「除非你放手,否則,這一輩子都別指望我能對你屈服。」


    他狠狠注視著她,許久,突然就笑了,一直笑出聲。


    而後,一雙深眸盛滿寒冰緊盯著她,仿似要在她堅冰般的心上戳出個洞來,他冷森森地道:「給我聽好了,你在那張證上按下指紋起,你蘇喬就隻屬於我!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碰你,隻要想上我霍燕庭床的女人,我都可以來者不拒!但是,別指望我會放手,你蘇喬,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沾別的男人!」


    他完全鬆開她,合上車門之際,他涼涼的嗓音夾著秋夜的寒風襲進來,冷透了蘇喬的身和心。


    他說:「既然恨,那就一輩子都這麽恨著好了。」


    蘇喬無力地靠在真皮椅背上,無神的眸緩緩閉上,眼眶酸澀難受,卻沒有淚。


    黑色邁巴-赫轉瞬囂張而霸勢地***滾滾車流,犀利向前。


    後麵,停在隱隱黑夜裏的深色保色捷邊,迎風而立的窈窕女人,將指間的車鑰匙緊裹在掌心,匙尖刺破皮肉,鮮血直流渾然不覺。


    ******


    一層秋雨一層涼。


    連著一場近一星期的秋雨,莞城在漸濃的秋色裏,氣溫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冷。


    早上起床,一開窗,隻穿了夏睡衣的蘇喬明顯感受到了涼意。


    將窗戶復又合上,隻是敞著窗簾,讓秋後難得的陽光照射進來。


    開著暖氣,室內的氣溫舒適。


    待她洗簌好,蘇素的早餐已經擺上桌。


    是熬了好幾個小時的山藥排骨粥,香味在清晨的屋子內四溢,引人垂涎。


    兩人在桌邊對著坐了。


    蘇喬看著麵前大大的一碗粥,微微蹙眉:「怎麽用這麽大的碗?」


    蘇素淡淡地說:「你最近又瘦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得好好補補,要不然,遲早身體吃不消。」


    蘇喬看了她一眼,聽話地拿起勺子。


    「工資是豐厚,人太累了也不行,不能以為自己還年輕,就拿身體不當迴事。」


    蘇喬點頭,她的工資卡一直都是交給蘇素在管。


    這幾個月的工資確實可觀,那次中秋她才上班沒幾天,獎金都有好幾萬,可蘇喬卻也是真的又瘦了許多,一雙縴手,仿佛隻剩修長的指骨。


    工作是一方麵,心累又是一方麵。


    不過,近段時間一切都好多了。


    那個人果真沒再為難過她,有幾次,單獨共處,也不曾逾矩半分發,如陌生人般,冷漠如斯。


    相應的,那些報表也不再交由她整理。


    仿佛一瞬間,她又成了吃白食的閑人。


    「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家像你這個年齡結婚早的,小孩兒都繞膝過了,這段時間把手頭工作放放,好好養養,等臉上養起血色瞧著也喜氣些,和龍亦飛沒成,就再找找其他的,你我在這件事上都上上心。」


    蘇喬手上舉著的勺子頓了頓,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身子一向不好,別為這事操心。」


    「你是我女兒,我怎麽能不操心?」


    蘇喬將粥餵進嘴裏,慢慢嚼著,隻覺淡然無味。


    心裏,既難又亂。


    ******


    秘書室暖氣很足,蘇喬一進去自己的辦公桌隔間裏,就將身上的米白色風衣脫了,搭在椅背上。


    坐下,打開電腦。


    「……這家餐廳的早茶真不錯,庭,明天我們再去好不好?」嬌軟作態的女人嗓音,一路從秘書室外,嬉笑進來。


    男人磁性慵懶地低笑魅惑動聽:「你別跟今兒一樣賴床就成。」


    「還怪我,要不是你昨夜在我那待得太晚,我今天能起晚嗎?」


    魏芸菁一襲火紅連衣裙,挽著深色西裝革履的英挺男人,畫麵唯美惹眼。


    經過蘇喬辦公桌前,魏芸菁朝她甜甜一笑:「喬妹,早啊!」


    蘇喬淡淡地迴了一聲早。


    兩個外包裝設計清雅的禮袋落在她眼前,魏芸菁笑著說:「總裁念大家辛苦,請吃早餐,喬妹,還麻煩你給他們都送一下。」


    袋口鬆開,裏麵是精緻的禮品盒包裝。


    蘇喬起身,接了,頭也未抬:「謝謝總裁和魏秘書。」


    很公式化的禮貌客套。


    魏芸菁捂唇就笑彎了眼:「喬妹,我們什麽關係,你這麽見外幹嘛?叫我芸菁就好了,哦,對了,你好像比我小幾歲吧,要不就叫我芸姐吧,我以前認的小妹都這樣叫我的。」


    蘇喬點頭:「謝謝芸姐。」


    她刻意忽略魏芸菁身旁那道射來的冷各利刃的鋒利目光,隻望他們趕緊離開。


    「這就對了嘛,庭,蘇喬做我妹妹了,是不是能喊你一聲哥呢?」魏芸菁不僅不走,反而更加興起,歪著頭撒嬌地搖霍燕庭強健的臂彎。


    蘇喬下意識瞟向他。


    霍燕庭居高倪著她的眸色清冷,笑中的邪肆轉深:「我女人的妹妹,當然有資格喊我聲哥。」


    魏芸菁倏地踮起腳,蜻蜓點水般在他頰邊的酒窩上印下一吻。


    霍燕庭安然而笑,很是享受的樣子。


    又看向蘇喬,嬌滴滴地催:「喬妹,快叫大哥,我告訴你,這可是莞城多少人都攀不上的榮幸哦。」


    蘇喬心口沉窒,怎麽也不可能開得了這口。


    魏芸菁另一手就握住了蘇喬的手,搖晃著撒嬌:「喬妹,你就叫嘛,當是為了我這個芸姐行不?」


    一幅誓不罷休的意味兒。


    倒是霍燕庭極不耐煩地開了腔:「算了算了,你跟一個不識抬舉的女人較的哪門子真,看著她這一幅鬼樣子都惹我心煩!」


    甩開魏芸菁,他大步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裏走了。


    魏芸菁狠狠剜了蘇喬一眼,忙快步追上去,喚他名字的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氣來:「庭……」


    ******


    程萊發來同學聚會的微信,蘇喬看著,發了怔。


    往年,也參加過,次次都是與何世軒同行。


    他護她護得極深,嗬她嗬得很緊。


    一吃一喝,一行一坐,無不體貼入微。


    往往都是同學們輪翻笑話的對象,他卻不以為然,嗬嗬傻笑著大言不慚:「這世上,就她一個要陪我到老,我不疼她還疼誰?誰還能有這個資格?」


    蘇喬臉就紅得跟蘋果似的,再清傲的性子也被他這般癡傻的男兒拂軟了骨子。


    「同學聚會啊?什麽時候的同學?大學的?高中的?」陳沁遠遠看著蘇喬發呆,悄摸兒過來,手機屏幕上,一眼看到同學會的邀請帖。


    陳沁嗬嗬笑:「該不會是幼兒園的吧?這裏麵有你心儀的人?」


    蘇喬清麗的小臉一紅,垂了眸:「沒有。」


    「哈,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我猜對了!」陳沁笑得曖昧兮兮,又神秘地附近她耳邊,「老實說,肖總不是你的初戀對吧?你們倆的年紀不可能是同學。」


    陳沁什麽都好,心地善良,辦事能力俱強,還有一雙剔透玲瓏眼,看人特別準,可性格也最大大咧咧。


    蘇喬最怕的就是她的嚷嚷。


    急得起身就捂上她的唇,低下了聲氣:「陳沁,真的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場普通的同學會而已——」


    高跟鞋清脆的砸地聲由遠及近。


    驀然打斷了蘇喬和陳沁的打鬧。


    魏芸菁笑容拂麵地走過來:「喬妹,忙嗎?不忙的話跟我進來一下。」


    雖說用的詢問語氣,可後麵一句卻分明又是命令。


    陳沁望著蘇喬,偷瞟向魏芸菁撇了撇嘴,走開了。


    蘇喬臉上的笑容瞬間斂盡,直接了當地問:「什麽事?」


    魏芸菁笑容不減:「進去再說。」


    蘇喬心裏陰霾漸現。


    跟著她,一直進去總裁辦公室。


    她在會沙發那兒坐了,看蘇喬一直杵在辦公室門口止步不前,嗬嗬地開玩笑:「喬妹我又沒讓你罰站,你老站那兒幹嘛,過來坐呀。」


    蘇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平靜地走過去。


    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茶幾中間,一個水晶相框獨立在上頭,突兀惹眼得很。


    相框上,是一張約8寸左右的相片。


    魏芸菁隻著一件緊身露臍t恤,笑容甜蜜,埋在她脖間的男人雖然隻看得到刀雕斧鑿的側臉及濃密整齊的短髮,可不難讓人一眼認出,就是霍燕庭。


    那張鬼斧神工般的完美側顏,除了他,這世上,怕再難找出第二人。


    魏芸菁當然捕捉到她看相片的視線,微微笑了:「找你來,是想讓你這個星期六晚上陪我去個地方。」


    蘇喬已經將目光從相片上收迴,她冷淡地迴絕:「抱歉,我星期六晚上有約。」


    「同學會嗎?」顯然,剛才魏芸菁在秘書室已經聽清她和陳沁的對話。


    她哧笑一聲:「這種聚會無聊至極,混得好的一個勁炫富,混得差的對現實不滿,滿桌子憤青嫉世的吼叫,叫人聽著都想吐,有意思嗎?」


    蘇喬神色漠漠:「我隻關注我願意關注的。」


    魏芸菁倏地來了興致,身子往前探:「喬妹願意關注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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